算了,她觉得自己更可怜。
她趁祁空不注意,捞……再次捞了个空。
眼看快要上课,助教已经在讲台上调ppt了,她终于妥协,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要干嘛?”
祁空微低头,附在她耳边道:“……来陪我做。”
宋晚差点从座位上滑下去。
残存的涵养与理智将她牢牢钉在了座位上,咬着下唇抬眼看她,却见祁空面色如常,甚至还带着笑意,解释道:“最后一排还有挨着的位置,来陪我坐?”
陪她坐。
哦。
宋晚深吸一口气,仍旧觉得自己没有理解错,而是某人不经意间偷换了概念。
她飞速从祁空手上将电容笔抢了过来,一字一顿地道:“你,自,己,坐,去,吧。”
祁空笑了一声,转身真走了。
“谁啊?”陈若晴没听清方才她俩的对话,翻看着老师提前发的课件,随口问道。
“一个朋友,隔壁宗教学系的。”
“宗教学系?她们系不是只有个位数的人吗?”陈若晴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去寻祁空背影,被她的狼尾发型提醒似的,“有点眼熟,这不是宗教学系的祁……”
“你说什么?”宋晚假装低头捡东西。
“我说,她是不是宗教学系的祁……”
“这节课有微信群吗?”
“姐,都快期中了,你还微信群呢?”陈若晴无语地翻出课程微信群,给宋晚指着群成员里的她自己,“我就是问,她是那个祁空吧?”
还有哪个祁空?
宋晚简直想建立一个封闭的房间,把所有跟祁空有关的消息都隔绝在外边——或者关进去,算了,把某人关进去想必效果最为立竿见影。
“嗯嗯,”她敷衍道,点开一个空白文档在上边无意识写写画画,“就是她。”
“哇,那是真的有点帅诶,”陈若晴压低了声音,“你有她微信吗?”
宋晚:“?”
“干什么?”她莫名警觉起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了,话锋一转,欲言又止,“她可忙……你要转行卖保险了吗?”
“这都什么啊,”陈若晴哭笑不得,“我有门课的作业涉及她们专业相关的东西,想咨询一下。”
宋晚在心里呵呵了两声,非常合理地建议道:“可以发邮件问老师。”
她顿了下,补充道:“或者约office hour也行。”
宗教学系又不是只有祁空一个人!
“嗯……也行,只是我稍微有点社恐。算了,还是回去发邮件吧,”老师从教室外面走了进来,陈若晴的注意力被短暂拉过去一秒,复又察觉到不对劲来,“你嘴角怎么破了?”
宋晚从口袋里摸出唇膏又抹了一遍,面无表情地忍下说“被狗咬的”的冲动,冷静地道:“最近水果吃少了。”
陈若晴面露疑惑,但正当此时,漫长的五分钟终于过去,上课铃响,救了宋晚一命。
她低头调整屏幕,将方才随手写下的东西擦去准备记笔记,却被满屏幕的“祁”和“空”惊得一愣。
……她方才指定是鬼上身了了。
左手腕的镯子不合时宜的滑动了下,冰凉好像在提醒她自己一直发挥着作用。
宋晚忍无可忍,删了文档新建一个。
一节课都在讲女子闺怨,宋晚简直不知道待在家里哪儿有那么多怨。换做平日她定会保持自己作为汉语言文学系学生的专业水平与理智态度,但今晚……今晚是个例外。
理智不了一点。
背后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似的,始作俑者是什么表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好像如坐针毡。
不行,认真上课。
谈恋爱影响学习。
都大学了还影响什么学习!
宋晚与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较着劲,好不容易熬过了一节课,回头整理时笔记还算全,除了有少数空缺照陈若晴的抄了补充不少,乍一看就跟听了课似的。
可能听了……吧。
她终于转头去寻某个人的身影,捏着笔的白皙修长指节……不对她在往哪儿看。
她想起祁空来时根本没带电脑或平板,除了兜里稀里糊涂揣着的一支笔,做笔记的纸大概都是找旁边同学从本子上随手撕的。
她挪开目光,陈若晴还滑动着她的ipad,找了几处自己没记的地方抄下来。
宋晚一手将电容笔塞回ipad保护壳侧面的卡槽里,瞥她一眼问道:“好了吗?”
“好了好了,最后这一条,”陈若晴加快了敲键盘的速度,嘴上的速度也不停,“你又不急着用ipad,催我干什么……”
宋晚看她敲完最后一个字,伸手合上了ipad。
陈若晴:“?”
“你干嘛?”她睁大了眼睛,“不会准备溜了吧?这节课很多人可是根本抢不到呢。”
“不翘,”宋晚将电脑包从桌柜里抽出来,一手提包一手抱ipad,语气随意,“换个座位。”
她在陈若晴迷惑的目光中穿过大半个教室,走到最后一排的某人面前。
临时用于记笔记的纸上投下一片阴影。
祁空早有预料地抬头,宋晚一副“我来渡你了”的神色,冷静地道:“让个座。”
祁空见她两手都抱着东西,笑了一下:“前面的位置不坐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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