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做无用功,”祁空抬眼诚恳看祂,试图劝和,“真算起来,我们都是六道体系的至高神,谁也逃不着便宜,倒不如……”
话音未落,邪神又是一道银光甩过,祁空真没想到都到这个份上了祂还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出手。天道的预知能力在邪神面前失效了,祂差点没直接身首异处。
银线毫不留情地在青白刃上划过,留下主人金红色的血液,属性相冲使得后者如遇真火一般猛地燃烧起来。
那一瞬间祁空失去了所有感官,伴生物被烈火焚烧的意识似乎尽数转移到祂身上,瞬息之间抽干了方圆百里全部念力,焰火熄灭,刹那间燃烧的光影仿若幻象。
祁空猛然抽刀,在银线上划过大片刺耳的声音,竟有隐隐断裂之势。邪神抬手召回银线,却被祁空猝不及防伸手一拽,跌至了祁空面前。
祂还未来得及作反应,却被一只手摁住腰,使力往侧方一拉,后背便撞在了石壁上。
顷刻间二人位置倒转,青白刃的刀身抵着脆弱的脖颈不过分毫,祂被迫仰起头与祁空冷冷对视,对方的心思却似乎并不在祂身上。
“这样说来我还得谢谢你,”祁空弯起眼睛,持刀的手稳得出奇,“以邪神之血锻刀,不亏。”
“话说回来,”祂漫不经心地将刀下客从上至下打量了个遍,火红的衣裙被压在石壁上,凸显出裙下玲珑曼妙的曲线,在天道眼中不过是形式上的善念,“我都说了休战,我们注定分不出胜负,你怎么还来?”
祂未卜先知似的抓住了邪神试图反抗的手,一同压在乱石上,并在看到对方吃痛一颤后眼中笑意更深:“嗯?听不懂话?”
预料之中的回答并没有到来,半晌后,祁空茫然地撞进一双朦胧泪眼,祂咬着下唇,泪珠挂在轻颤的眼睫上,神色间却没有任何委屈之态。
祁空甚至忘了松开手。
邪神就这样被祂以一个极其不雅观的姿势抵在石壁上簌簌掉眼泪,好像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坏了,祁空想。
这是真听不懂话。
【??作者有话说】
祁空你完了……(摇头叹气
69 ? 善后场
◎“我不喜欢。”◎
从佛堂出来时祁空还有些心不在焉,连观世音托着净瓶悄无声息行至祂身侧都没发现,檀香远远飘来,祁空终于被那一抹绿色恍了眼。
“做什么?”祂斜瞥了身边人一眼。
“听说你前些日子同祂闹得不愉快,”观世音一双眼睛弯成月牙,方在祁空眼前拂过用以吸引注意力的杨柳枝还没来得及插回去,分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可否能让我听听?”
她还是一副少女心性。大抵是受人间供奉影响,这段时间天道的菩萨形象一个比一个更像少女,分明已经存在了好些年,却总做出活泼轻快的神态来。
“想听?”祁空见她点点头,勾起嘴角笑了,“你想听我就说啊?”
观世音白了祂一眼:“这有什么说不得的,最多不过是打了几架。你俩惊天动地的,整个天道都得知道,按照人道的时间流速来算,那可是七天七夜啊。我们守在上边的生怕你们一个收不住,连带着整个六道运作体系都垮掉了。”
七天七夜?
竟然有这么久?
祁空有些恍惚,毕竟祂一向没什么时间概念,念力没了都会被六道阴阳第一时间补上——说起来,与邪神的那一战,的确是祂第一次体会到“漫长”的真正含义,两方至高存在一齐消耗本源以至于六道运转跟不上……到最后二人都筋疲力尽,休息了好些时候才缓过来。
“方才善逝说阴阳两界的裂痕还在修补,最近估计又要派人下去。虽然你大抵是不会对这种事感兴趣,但我还是问一句,你有推荐的人选吗?”二神同行过一段路,临到快分别时,观世音突然问道。
“裂痕?”祁空的神情兀地出现了一瞬空白,茫然道,“什么裂痕?阴阳两界出现裂痕了?”
观世音:“……”
不用想也知道这位方才定是半个字也没听,佛堂里诸位讨论了快一个时辰邪神出世的善后事宜,到头来祂竟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有了裂痕。
“您方才不会是会周公去了吧?他老人家还能吸引到您呢?”观世音真心实意地问了一句,又解释道,“阴阳交界处念力不稳,近来多有地动与山火;邪神出世后你们又在那儿打了一架……”
“地动与山火?”祁空蓦地打断了她。
“是啊,地动与山火,”观世音不明所以,还以为祂也是在为了下界状况而担心,“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稳定,幸好是邪神出世将这些东西杂乱的力量都给一齐带走了,不然还不知晓又要出多少乱子……”
观世音还在自顾自地往下说着:“裂隙越来越大,到现在必须得用人力来补上——我们派下去的人说,裂隙中有明显的刀痕。”
她越说越觉得不对,脑海中浮现起同僚们传回的画面:“砍出这种效果,就连你的青白刃也做不到啊?”
祁空有点想逃。
祂的青白刃本是做不到的,但被邪神的血重锻后……嗯,显然是能做到的。
更何况祂其实也记不太清祂与邪神到底是怎么打的,不过七天七夜嘛,要说不毁坏一点东西,那也是不可能的。祂好像的确有那么点印象混乱中砍到山石之类的东西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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