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节递上去兵符,李治只是冷冷看,嗅得到淡淡的血腥味,而等抬眸,他已经是父慈子孝的模样,“如今大事在即,反倒是不想要与你谈论这些,坐下,太子,你可知,为父的做这一切的真正目的?”
李治说的太子让李忠喉结微微滚滚,才是接下这个称呼道,“父皇的真正目的……旁人不可揣测,便是儿臣也……”
李治佛珠在手中盘完,“你一直很聪睿。恕你无罪。”
李忠才是长舒一口气道:“那儿臣斗胆,猜测父皇所做是想要把一切都在大唐皇权的掌握中。
妖后武则天貌似厉害,可不过是笼络一些朝臣,大军一日攻城,只需要一个借口,杀光所有外戚和支持武则天的人,就可以解决掉一切。而儿臣,就是这个最好的借口,无论是儿臣体内的毒还是……儿臣的经历,只要儿臣举报妖后,再有上官大人振臂高呼,武后立刻下台!”
“仅此?”李治有些失望,看向别处说:“罢了,你说,老四的目的是什么?”
“四弟……四弟虽然说心怀天下,可是他有野心,只会说一些空话,可他无法胸怀天下,心中没有天下的概念,甚至连父子、君臣的情义都没有。你看,我差点就见不到父皇了……”李忠指着自己的头,声音里满是遗憾。
李治没有去看他的头伤,只是平静地问道:“那么你,是否心怀天下?”
李忠跪在地上,坚定地说:“儿臣不敢!心怀天下那是明君的胸怀,只有父皇您才配得上这样的评价!儿臣只敢默默祈祷父皇您龙体安康,因为在我心中,父皇就是天下。”
李治听了,心中更加失望,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就没有别的了?老四至少还装模作样地说天下要为公……”
李忠却是笑了笑,说:“公?那只是表面的虚伪罢了。我只希望父皇您身体健康,因为在我心中,您的安乐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天下,那应该是由您来掌控(1)……”顿了顿不敢提太多,他改口:“其他的就还请父皇赐教了。”
李治却是一笑,拍他道,“说得很好。”
李忠松口气。
他和李素节不同,他能屈能伸,能够沉下来,吃得了苦更受得了屈辱,并且,李忠也一直知道,统治一切的,主管一切所有的都是李治,然而,他却还是狭窄了太多。
李治知道李忠的心思,可李忠却不知李治的,怕这个世间对于他心思有所了解的只有那个不能动的人了。
转身,李治吩咐他等待李素节行动后再去调动以免打草惊蛇,随后离开,事实上,掌控无非商君书,驭民五术,他早就给武则天,然而,武则天的批注,却是截然相反。
武则天所言,和李治所想略有相同——
“臣妾以为,商君书是种非常残忍和黑暗的统治手段,其目的只是为维护皇家的利益和权威,而这种手段,只能百姓带来极大痛苦和牺牲,如今大唐繁荣富强,更应该尊重人的自由和价值,任何形式的暴力和控制都会让大唐失去它的光彩。也只有人人自由,人人有价值,才是最好的大唐……”
所以呢,人想要自由就要衣食住行,才能够自由,而说到最最根本就是百姓有地可以种,当然他也知道,权贵还是会继续找到各种办法来拿走农民的地,但是他所在的时候,能做的——
就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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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徐有功抵达翻跃机关后就看到了一处高山。
高山看起来不像是有埋伏的,崔玄很想要过去,却不得不留下来照顾元理。
所以,只有霄归骅和徐有功来到另一侧。
然而这一侧,霄归骅落下来时都愣住了,因为在他面前的竟是一堆堆的棺材,而更让他震惊的是,在一层层,层层叠叠的棺材后,有个类似祭奠台的地方,那高台上站着的身影竟然是——
林如海。
看到林如海,徐有功反应都不是去问林如海,而是看向霄归骅,满眼写着疑问,不是说已经??
霄归骅也瞪大眼不明白,二人一起看过去,徐有功最先道:“也许是假的。”
然而——
“不是。我确实没死,我是……天生心生在另一边,事实上,你们找的鬼大师和东婆,牵头人之一——是我。”
林如海说的时候朝他们走过来。
当他走到徐有功和霄归骅面前的时候,霄归骅和徐有功才是本能的都想要把彼此往后拉扯、保护。
心心相通,二人的手碰到一起,又快速分开,后退。
徐有功拔剑,霄归骅拿虫,可林如海拿出剑,却放在自己脖子上道:“即便心生反,命也只有一条,能否仔细听老夫临终一言?”
徐有功脑子里有隐隐约约的东西略过去,可是他抓不住,或者说,这样的场景下,他难以情绪集中,但是有一个想法是不需要多加思考的——
“林叔也是多重身份。”
又一个,身份很多,暴露出来的。
徐有功这样说,反而觉得能接受,只是——
“自刎,没必要,律法也可以绳之以法您的。”
他用的是您,然而林如海只是往下说:“事实上,我身后,我周围,甚至天底下……是有千千万万个秀才,千千万万个东婆,可根本的原因不在于东婆和秀才本身,而是——
如今的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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