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如果给你皇宫禁军统领的官职,只能殿前司长官最合适。但那?样的话?,你就要整天带着禁卫在宫里巡逻,很多时候并不能跟在我身边。”赵凌月很快提到官职。
“这倒也是。”
“所以,你现在的职位才自由?许多,又是带御器械,出?入皇宫也方便。我再给你加一个御前行走职衔,你就可?以时常留在殿内。”
“好,谢谢。”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赵凌月心想她没有说“谢陛下”,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过了些时候,韩云朝重新?开口:“你是不是要批折子,那?我离得远一点?”
“这张桌案够宽大了,又看不到,有什么必要离得再远些。”
“那?我给你磨墨。”
韩云朝取了墨条准备磨墨,忽然发现砚台就是当初自己采购的某一个。于是,她微微一怔,更觉得头晕起来。
“这个……好像还是潜邸的砚台。”
“是,用习惯了。虽然以后要用朱墨,但之前的残墨清洗完,就没什么影响。”赵凌月笑着回答。
赵凌月发现对方有些窘迫,难道之前发现自己把与她有关?的物品都提前保管好了?不过,留着朋友的物件,也很正?常吧,何?以就不自在起来。
“的确,看来陛下是念旧的人?。”
“是。”
韩云朝往砚台上倒了两?滴水,开始认真磨墨,然而心绪却还是不能平静。她不自然之余,也开始疑惑,这种寻常小事有什么可?扰乱心神。
磨好了够用的墨后,韩云朝空闲下来,便寻了书本看起来,而赵凌月在一旁批折子。中午,二人?一起用了饭,下午直到散值时分,赵凌月都没有批完奏折。
“当皇帝真是辛苦。”韩云朝感?叹。
“年?假积压了很多事,加上新?帝登基,这几天的奏折才这么多。”赵凌月笑了笑。
“但愿陛下能早日轻松些,劳逸结合才好。”
“嗯。”
韩云朝看看外面的天色,开始思量要不要告辞回去。再不出?宫,岂不是要和对方一同用晚饭,还可?能由?于宫门落锁留宿宫中。
在皇帝登基的第二天就与她共进午食,已经?昭示她是天子宠臣,如果宫她再歇在宫里,就更引人?注目了。
于是,韩云朝开口道:“时候已经?不早,我就不蹭陛下的晚饭了,这就出?宫吧。陛下也早些歇息。”
“好,不过这个你拿好。”赵凌月从桌案上取了一封诏书,递给韩云朝。
“这是升你为宣抚使的手诏,旨意已经?发到尚书省。既然你进了宫,这份公文就直接给你,也不用再派人?宣旨了。”
韩云朝一怔,连忙撩袍要跪下,却被赵凌月伸手托住不让她跪。
“已经?私下给了,怎么还要跪?”赵凌月眼神暗含警告。
“这……多谢陛下。”韩云朝笑着拱手,看来对方是一定要继续和自己以朋友模式相处了。
离开大殿之后,韩云朝看了看手中圣旨,自己由?四品承宣使升为三品宣抚使,而且加御前行走职衔。这样一来,俸禄品阶又上一层楼。
尚书省的公文过几天才会到她手里,到时再去交接官印和各项琐碎事宜。那?时,她便也是个勋贵大员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韩云朝依然时常进宫陪着赵凌月,直到对方要批的奏折终于少了一些,她才不再总是去御前伴驾。
这段时间里,赵凌月颁布了禁止女子缠足的诏令。世人?多猜测因中原与金国的战事,皇帝为了方便民众逃跑才下达此令,也有人?觉得天子想抑制浮夸享乐之风。
不论?朝堂民间如何?揣测,都并没有什么不满,于是韩云朝欣喜异常。这项贻害千年?的陋习,终于扼杀在摇篮里。
三月二日,天气已经?转暖,韩云朝走在街头,心情愉快地看着繁华热闹的京城。
就算短时间内又被抓走一个皇帝,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民众的生活依然有条不紊。
不远处,有整齐的步履声远远而来,一听?就是禁军或其他驻守京城的兵士结队经?过。果然,不久之后,一队三十余人?的禁军排着整齐队列匆匆路过。
这支队伍军容肃整,身着侍卫马军司的服制,是已经?被升为侍卫马军司都指挥使的宁统麾下。
宁统虽然看起来不着调,所训练的兵马却是军纪严明,丝毫不扰民。而从前,数百年?不经?战事的齐朝就算京城禁军也缺乏训练,终日耀武扬威,斗鸡走马。
她就这样看着这队兵士路过,目光不经?意间越过人?群,忽然看到对面街头的一个熟悉身影。
韩云朝与赵凌月遥遥相望,不由?得想起初见时的场景。那?时她们之间也隔着一队甲兵,但当初的六甲神兵是贻笑千古的潦草队伍,现在的却是精兵良将。
赵凌月露出?一个温柔笑意,韩云朝也笑了笑,等到兵士们离开,便上前走到对面。
“你今天倒是很有空闲,恭喜。”韩云朝扬眉道。
“是啊。好久没有出?来,可?要好好逛一回街市。”
“好,一起。”
赵凌月很快与韩云朝一同到了西市,这一次相处时分外轻松自在,好像回到了从前。她不由?得暗自窃喜,果然不在皇宫里就不用做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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