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无处可逃。
洛鸢缓缓踩上刹车,摘下婚戒放在了岛台,然后降下车窗,雨水灌进来,胳膊肘搭上车窗,等待那群人的到来。
这座山不高,半山腰处有一汪瀑布冲击的潭水,连通海洋,低于山顶十多米。
半分钟后,绑匪的车纷纷赶到。
洛鸢站在风雨中,身后是幽黑潭水,
常言道,水黑则渊,吞人不吐骨头。
洛鸢问:“嘿!你们会水吗?”
“当然会啊。”这群大汉都愣了一下。
洛鸢点点头,冲摄像头绽放一个灿烂的笑:“我不会。”
所·有人被那笑容晃了神,然后就见·洛鸢伸开双臂,毫不犹豫地·朝后栽了下去。
十数米的高空,直坠而下。
“这么高的断崖谁敢跳下去!?没有抓到人,叶董那边怎么交差?而且我们会被叶清越折磨到死·的!”绑匪扑倒岸边,气急败坏地·往下望,揣着最后一丝侥幸,但是……
“噗通”一声,黑点坠入了碧绿色的水潭中,溅起高高的水花。
与此同时,山顶路口传来一阵引擎嘶吼,一辆车完美急停在悬崖边,轮胎擦出热烟滚滚,混着泥水飞溅。
几乎是下一瞬间,车内冲出一道清瘦的女人身影。
全然不顾身上的商务装有多么昂贵,被海浪拍死·的风险有多么大。
她想也不想,朝海面鱼跃而下,在雨幕中滑出漂亮的曲线。
从·数十米高空坠下的刺激,令人头昏脑胀,但洛鸢看到了这堪比美学盛宴的一幕,理智出逃的最后一念:
佛祖显灵,叶清越真的又来保佑她了。
*
洛鸢被救回之后,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安顿在了林宅。
而叶清越却没有再出现过,不过倒是派人来找过她一次——没收通讯工具、还给她婚戒。
当时,叶清越派来的人忍笑转达了原话——有电话也不接,倒不如捐给有需要的人。
好吧,洛鸢自知·理亏。
她变成生长在现代·通讯社会的原始人,无从·得知·叶清越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z岛?股东大会怎么办,叶清越到底有没有赢?
经过又一天磨人的等待,洛鸢把自己·埋在干燥的浴缸里,身心都疲惫,便蜷缩起来,但吊顶就在头顶,她很快被刺激出眼·泪。
这两天,洛鸢的脑子·很痛,如同有一把刀活生生解片着她的脑部构造。
其·实,洛鸢已经知·道杨珊所·言非虚,甚至真相还要更血淋淋,或许……当时的她只是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借口,所·以异常急切又冲动甩掉了保镖。
至于选择跳潭,洛鸢承认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同时又贬低自己·到一无是处。
她从·浴缸里起身,拧开水龙头,灌满,埋首进去,任由水逐渐把她淹没。
人在水里无法呼吸,洛鸢变成一尾长了眼·睑的鱼,并·不难过,眼·泪却止不住。
好在一滴水最佳的藏身之处就是水,不会让洛鸢变得太·过狼狈。
喘不上来气,洛鸢便浮上来,等喘够气,再沉下去。
洛鸢也借此在变相惩戒自己·。
反反复复很多次,洛鸢不知·道泡了多久,以至于叶清越把她捞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皮肤都开始起皱。
刚呼吸到新鲜空气,洛鸢快速地·摇头,长发湿漉漉的,甩了叶清越一身水。
浴室门开合,洛鸢茫然地·弓着腰,刚睁开眼·睛,迎面便是剪裁得体的商务装。
“你写悬疑小说这么久,难道没有见·过尸检?淹死·的人死·状都很难看。”
“你想变成那样吗?”洛鸢第一次听到叶清越用这么差劲的口气和她说话。
“我没有想要怎么样。”洛鸢呛了点儿水,咳嗽两声,给出干瘪没有说服力的解释:“就是有点……无聊。”
她眨了下眼·睛,企图转移话题:“你忙完了啦?今晚有吃饭吗?那天下水你有受伤吗?……”
连环炮一串的暖心问候,洛鸢不敢问股东大会怎么样,至少在没有哄好叶清越之前·,她不敢触霉头。
或许叶清越还以为洛鸢在自杀,气压很低,只是用一种洛鸢看不懂的眼·神注视着。
叶清越看了洛鸢一眼·,卷起衬衫,勾了勾手,洛鸢将手放了上去。
两人牵手走出浴室,叶清越不知·哪里变出,手边拎出了一方蛋糕,还有生日帽,显然是生日蛋糕。
洛鸢看似平静,但实则内心天人交战。
今天是她的生日。
破产之后,洛鸢已经许多年没有过生日了,掰手指算算,大概五年吧。
洛鸢忍住雀跃,凑到叶清越眼·睛下面,明知·故问:“这是送给谁的呀?是送给我,你的夫人嘛?”
叶清越长睫一颤,没有什么情绪笑了笑:“不送给死·人。”
小心眼·,还在记仇。
洛鸢只好再说些好听的话:“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不然你罚我,怎么都行……”
叶清越锁手机的指尖微顿,垂眸看了她一眼·,很具有迷惑性的迷人,她问:“想要什么,告诉我。”
洛鸢很意外,问:“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叶清越补充:“只要我有。”
只要她说了,就一定会做到,洛鸢对此深信不疑。
添加书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