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刚拿出传讯法器之时,那幽影追上并击倒了叶清,眼前攻击就要落到男主身上。避无可避,他咬牙,往前一迈,走了出去。
感应到陌生的气息,幽影即刻停止攻击,退到安全范围,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将那姑且称之为“头”的东西调转了一百八十度,来回旋转寻觅:“谁!”
在它的视野里,一个鬼魅般出现在小路尽头的身影。
漆黑的雨夜,伸手不见五指的荒山密林。诡异的黑袍人举着一把漆黑的伞飘然而来,兜帽下明明没有戴面具,却呈现一片虚无,什么都看不到。
来的不像人,像彼岸的亡灵。
幽影警惕地握紧了武器。
这是它的猎场,早已布满它的气息,但对方却毫无畏惧,径直而来,要么是挑衅,要么是蔑视。
幽影的谨慎态度让叶清意识到了来者的不简单。
来的是敌是友?
他能活下去吗?
鹤云栎硬着头皮,继续保持不急不缓的步调朝前走。
想着能拖一时便是一时。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他飞速地书写给骆九衢的传讯。但幽影明显不是有耐心的,没有过多对峙,出手便向他袭来。
鹤云栎一惊。
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他虽不会打架,但修为境界摆在那里,幽影伤不了他。
但只要接手,对方定然会发现他是个“绣花枕头”,届时他有办法抽身而退,但男主的小命却危险了。
虽然内心焦急,但自年少就执掌一派练出来的定力让他不动如山,继续保持不变的步调向前走去。
黑影的掌风近了,近了……眼见就要碰到鹤云栎,却反听它一声惨叫,烟消云散。
啊这。
看来没必要给三师弟发消息了。
略一思忖,鹤云栎想到了原因,大概是幽影触发了他身上某件防御法器的反击法阵导致的。但具体是哪件他也说不上,因为太多了。
因为不懂任何攻击法门,同门们非常担心他这个掌门安危,有什么防御法器都拼命往鹤云栎身上堆。什么反回伤害的、封闭经络的、攻击携带者后会受到持续的五行伤害的……只他知道具体作用的林林总总都有上百,不知道作用的更是繁多。
也不用怕累赘,每一件都是特地打造的,能完美适配鹤云栎平素的装束。比如腰上的这三个玉坠,其中坠子是法器、绳子是法器,连下面垂着的珠子,每颗也都是一件地阶法器。
而这样的法器还有十来件,具体在哪就不介绍了。
打造这样精巧的防御法器需要的材料自然不便宜,而且还只有特级炼器师能锻造。其间消耗的人情、材料与收益一对比,远不如请高阶修士当贴身护卫划算,因此很多人,包括财大气粗的上宗都不会这样做。
但如果家里有个特阶炼丹师的师父,而你又是他唯一的弟子,账就是另一种算法了。
毕竟特级锻器师也是要磕丹药的。
鹤云栎明白个中原委便觉平平无奇。但在叶清眼中,便是黑袍人动也未动,身上只微光一闪,便将那恐怖的幽影打得烟消云散。
强者!
绝对的强者!
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他不敢擅自动作,躺在水洼里,仰望着黑袍人。
逃命的红色警报已经消失,但他感受不到丝毫劫后余生的庆幸,因为新来的这个存在,比幽影更为强大恐怖。
只见墨伞轻转,黑袍人朝他行来。
叶清屏住了呼吸。
第6章
水柱般的雨从天幕落下,哗啦啦打在人间。幽影移动到他面前,阴影投下,将他笼罩其中。山岳般的压迫感让叶清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这人是善是恶?
是他的救赎?还是更大的劫难?
叶清哑着嗓子,忐忑开口:“前辈……恩德,小……晚辈铭记在心。不知有什么,可——可为前辈做的。”
不多的社会经验让他明白,帮助都是有条件的。
将近好几息的忐忑不安的沉默后,幽冷的质问响起:“你觉得,以你的能为,能为我做什么?”
黑袍人的语气没有涟漪,但叶清却感觉到一股讽刺之意——一只“蝼蚁”的狂妄自大让他觉得可笑了。
但习惯了普通的叶清很喜欢这份蔑视,因为这代表自己不会成为对方的“猎物”。
正在他安心之际,黑袍人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口风一转:“不过,倒也有一桩。”
叶清的心陡然提了起来。
鹤云栎用食指与中指夹着衣袖边缘,缓缓从上往下滑。一边设想若是师父处在此情此景会怎么说话,一边生涩地模仿着应岁与那套“欲擒故纵”之计。
“听说过云霄派吗?”
叶清摸不准黑袍人的意图,只觉得对方的声音混在夜色中比雨水还冷冽。
玉霄派?
听起来耳熟,但没有印象。修界叫玉什么,霄什么的门派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要全部记住确实有点困难。
“晚辈未曾听过。”
鹤云栎黑线。
白天那么多遍白念了,他们门派的名字有那么缺乏记忆点吗?
他不无怨念地接着念“台词”:“是啊,云霄派,确实不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但它过去还有一个名字——正清剑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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