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司柔站在他身边,轻声说:“伯父,阿音手脚都受伤了,要?好好休息,我能带她走吗?”
许志渊没搭理这?话,径直走过?来。
距离越来越近,许泠音快步挡在安益清面前。
眼底藏着深深地绝望。
身后的人伸出手,握住她的掌心,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许泠音,别怕。”
湿热的液体划过?酸痛的眼眶,许泠音挣脱她的掌心,抬起眼眸,望着一米外?的人:“我不走了,你让她回去。”
“阿音!”
“许泠音。”
安益清和喻司柔的声音同时响起,都充满不可?置信。
“清明到了,我要?给妈妈扫墓。”许泠音哑声说。
喻司柔想说什么,瞥一眼许志渊,终究是闭上嘴。
许泠音身后的呼吸也逐渐恢复平静,沉默不语。
转身凝视安益清,许泠音低声说:“今天谢谢你。”
“嗯。”安益清垂着眼眸,并不看她。
那是被辜负的眼神。
许泠音看懂了,那是她曾经历的过?往。
颤抖着指尖,许泠音想牵牵这?个女人的手,告诉她所有的事,然后祈求她别离开自己。
倘若她非要?拯救自己,就强迫她无视这?沼泽,好好谈一场恋爱就行了。
只要?,不受到许志渊的威胁与?伤害。
“阿音。”
恶魔般的呼唤从身后传来,撞碎许泠音所有的幻想。
她战栗着,拽紧衣服,艰难道?:“我送送她。喻司柔,你陪我爸先进去。”
“阿音。”许志渊声音温和起来,“阿清来找你,你就跟她去吧,过?两?天回家扫墓也一样?。”
他多么擅长伪装自己。
让不知情的人以为他是好人,然后,一步步掉进陷阱。
万劫不复。
安益清也转头看过?来,黯然的眼中含着期待。
她被许志渊蒙骗了。
许泠音指甲扣紧掌心,道?:“扫墓不能耽搁。我送她出去。”
说罢,拽住安益清,从保镖们中间穿过?去。
虚假的人抛在身后,被花草树木遮住,许泠音终于?放松下来。
松开安益清的手,许泠音的掌心湿透了。
也不知道?是安益清的汗还?是自己的。
“安益清,学校的事,我会处理。”许泠音说。
安益清停下脚步,目光幽幽地望过?来。
从脸颊扫到手背,再落到脚上。
她的目光和初见时一样?平静,许泠音却感觉到烫。
脚背烧起来,她下意识抬抬脚,往后退了一点。
许泠音低声说:“不疼了。”
话音落下,刚才逃跑时的姿势又出现了。
“真的不疼。”许泠音再次强调。
安益清抱着她走,云淡风轻地吐出两?个字:“我疼。”
她走的方向,不是许家,而?是离开的路。
靠在安益清身上,许泠音把两?三句话翻来覆去说。
“安益清,我不能走。”
“要?给我妈妈扫墓。”
安益清无一例外?,都是回答的嗯。
她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仿佛之前的情绪起伏都是假的。
许泠音知道?,她生气了。
她就静静地走在路上,出了泽阳园的门,绕过?一排商店,走进停车场。
无论许泠音怎么说,她都无动于?衷,最后将她放到后座。
“我真的要?回去。安益清,你不会做我不喜欢的事,你不是说过?吗?”
许泠音拔高音量,注视着身边的女人。
“是。”
沉默良久的安益清终于?开口?。
静静地瞧着许泠音,她说:“许泠音,我永远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
机械地重复着,她关好车门,往小区的方向去了。
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许泠音只能耐下性子等。
没过?几分钟,人就回来了。
打开车门,许泠音看她手里提个塑料袋,写着药房的名字。
她买了一些药,一言不发地坐到旁边,托住许泠音的手,轻轻吹了吹。
许泠音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一片红肿。
从虎口?蔓延开去,几根手指上起了水泡。
烫得很严重。
安益清挤出药膏,细细密密地涂上来。
药膏是凉的,有效地缓解了灼烧和疼痛。
“不疼了。安益清,谢谢你。”许泠音呢喃。
安益清抬眸看看,又重新低下去忙。
脚上的伤用酒精清洗着。
许泠音并不是个多娇气的人,酒精洗伤口?也不是一次两?次。
今天,她莫名很痛。
没忍住,脚晃了一下。
安益清立即停下,将手臂伸过?来:“疼就抓住我的手。”
“不疼。”许泠音低下头。
安益清继续处理伤口?。
这?回的动作放轻很多。
许泠音咬紧牙关,忍着不再动。
等消炎的药涂好,额头渗出一层汗珠。
许泠音靠在座位上,轻轻喘息着。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盯着安益清。
看她放好药,看她用湿巾擦手。
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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