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大火,似乎烧到了许志渊的身上。
烧毁他所有的心性。
白头发比之前更多了一些。
他半躺在床上,抱着烧焦的牌位不撒手。
看到安益清,他不会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只是?静静地扫一眼?。
安益清想:那场大火,大概也烧断了许泠音身上的枷锁。
绕过?门口成排的保镖,安益清去了趟卫生间。
出来时,碰上胡冰洁和她姐姐。
保镖提了些东西,来探望许志渊。
胡冰洁和姐姐小声说了两句,一行人便走了,只剩下安益清和胡冰洁。
安益清和她没什?么好?讲的,抬腿便走。
“我那天?帮你指了路,你连句谢谢都不说?”胡冰洁问。
安益清瞟她一眼?:“为什?么帮我指路,你比我更清楚。”
真要帮忙,直接说许泠音没事不就好?了?
分明是?想看她被许志渊制裁,故意?引她去医院。
“你不识好?歹就算了,我跟你……”
胡冰洁话?未说完,身后传来一声呵斥。
“滚。”许泠音厌恶地从她身边走过?。
胡冰洁一哆嗦,再不敢说什?么,灰溜溜地走了。
作为知?情人,胡冰洁知?道,许泠音现在什?么也不怕了。
本想说几句好?话?巴结巴结,许泠音却不给机会。
“不要为这?种人动气。”安益清牵起她的手。
许泠音柔和眉眼?,和她一起回家。
*
出了医院,灰白的色调和刺鼻的味道,全都没了。
许泠音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和安益清上了车,她便靠在肩膀上,闭上眼?睛。
安益清身上的气息淡淡的,莲花一样,沁人心脾。
鼻尖缭绕着这?种气息,许泠音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恍惚之中,她又梦到了那个恐怖的画面。
凶悍的黑影双眸剜着她,一步步靠近。
许泠音屏息凝神,捡起手边的什?么东西。
等那东西靠近的一瞬间,许泠音抬起手里的东西,猛地劈过?去。
那人尖啸一声,口吐鲜血,轰然倒地。
视野里,高挑挺拔的女人手握长剑,也在捅那黑影。
她们一起,把黑影干掉了。
安益清脸上沾了血,顾不得擦,丢掉手里的剑,疾步冲过?来,抱住她。
“没事了,都结束了。”安益清说。
笼罩在周身的黑云缓缓散去。
蔚蓝的天?空中,飘着一团团柔软的白云。
鸟儿扇着翅膀,撩起风,带着云团缓缓向前。
许泠音深呼吸,又闻到一缕淡淡的荷香。
粉色的荷花轻轻摇晃,和白云贴贴。
许泠音想去摸摸荷花,往前走两步,砰的落进水里了。
她身子猛地一颤。
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刚才所见,不过?是?梦。
头一次,她的噩梦以胜利收场。
回想着梦里的画面,许泠音翻身下床,扯扯身上的衣服,要去找安益清。
适时,房门开了。
安益清从外面走进来。
看她醒了,本想说什?么,看她一脑门汗,便让她去洗个澡。
许泠音迫切想和她分享自己的梦境,奈何安益清已?经拿出衣服,推着她进浴室。
撇撇嘴,许泠音把自己浸在浴缸里。
温热的水淌过?皮肤,带来别样的温暖。
她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暖意?了。
没有及时分享产生的失落,瞬间治愈。
靠着浴缸,许泠音撩着水,唇角露出一抹笑。
发自内心的轻松和愉悦。
她身心舒畅,一不小心就躺久了。
突然,响起敲门声。
安益清在门外问她好?了没有。
这?个人啊,又像之前一样了,不解风情。
等一会儿怎么了?
许泠音瞟一眼?门,漾起笑意?:“安益清,你能有点耐心吗?”
“能。”安益清答。
许泠音从浴缸出来,扯条浴衣裹住自己,故意?说:“还?要很久。”
外面的人果然不催了:“我在外面等你。”
顺便刷了个牙,许泠音打开门,却见安益清靠在墙上。
静静地等自己。
“吃饭吧。”安益清说。
许泠音哼笑:“吃个饭也催,你弄了满汉全席庆祝我出院?”
“没有。”安益清脸色泛红。
许泠音拽住她,往外走。
开了门,许泠音闻到最爱的排骨香味。
难怪这?么急着叫自己,原来是?做了这?道菜。
许泠音瞥身边的人一眼?,绕过?隔断,来到餐厅。
入目的颜色让她停住了脚步。
长桌上,花团锦簇。
烛台的火苗胡乱跳跃,火光乱窜,描绘着许泠音心口跳动的频率。
“庆祝你出院,抱歉,没有满汉全席。”安益清垂着眼?皮,似乎真的很自责。
许泠音听见自己的胸腔在震颤,她转个身,和安益清面对面站着。
“很喜欢。”她说,“不用满汉全席,我只喜欢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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