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他说话,手腕又被另一只大手拉住,李寄眠浑身寒气直冒:“我们话还没说完。”
沈迦转头看向他,这才是真正生气的样子。
肩上的手倏地滑落在了腰间。
安钦手臂收紧,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说出口的话却寸步不让:“待会儿,或者明天再说也行,我的事比较急。”
李寄眠五指用力,抬眼看他:“凭什么?”
他面容冷峻,神情不悦,就差没把“滚”这个字写在脸上。
沈迦:“……”
他抬头看了看硕大的月亮,生无可恋地提了个建议:“或许你们可以考虑先把我放开?”
他的腰和手真的快断了!!
男人奇怪的胜负欲能不能不要在这时候展现啊!
正在说话的三人谁都没发现,暗处一个小红点扑闪,将这一幕全拍了下来。
李寄眠和安钦同时看了沈迦一眼,察觉到他脸上的痛楚之色,不约而同稍稍放松了力道。
安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寄眠也抿了抿唇,放开手。
沈迦松了口气,就听他两异口同声道:
“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想跟你聊聊。”
沈迦:“……”
李寄眠一双眼利剑般射向安钦:“不论什么事,都讲究一个先来后到!”
这个人对沈迦的不怀好意从一开始就没遮掩过,三番两次打断他们说话,一次又一次当着他的面把沈迦带走,还有可能已经大胆地向沈迦表明过心迹。
想到这个可能,李寄眠心里腾起一股分不清是怒火还是嫉妒的情绪,唇角绷紧,他绝不允许任何男人用那种肮脏的想法来玷污沈迦。
安钦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笑着眯起了双眼:“这又不是谈恋爱,还讲先来后到,事情当然是分轻重缓急了……沈迦,你说是吧?”
他确实不怀好意,但李寄眠也不怎么清白。
感受到两人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充满了深意和压迫感。
沈迦:“……”
还有完没完了。
他既不想和有些奇怪的李寄眠继续讨论去不去医院的问题,也不想跟安钦去遛弯。
用脚趾甲盖想也知道他就是找个借口把自己骗出去。
安钦年纪虽然比李寄眠小,但阅历与背景都是他的底气,使得他在剑拔弩张里有着令人敬服的定力和耐心,无论是气势还是风度,丝毫不输大他五岁的李寄眠。
不是个好相与的。
想到今天刚研究出来的招式,沈迦咬住嘴里的嫩肉,脸上硬生生逼出一丝痛楚,故技重施道:“我今天眼睛使用过度,有点痛,现在想休息了。”
说完他牵起安钦的手,在对方惊喜的目光中,又拉起李寄眠的手腕,将两人的手叠放在一起,脆弱又坚强道:“我看你们两挺投缘,这么好看的夜色没人欣赏怪可惜的,你们看吧,我得回去养眼睛了。”
然后不等两人反应过来,转身迈进自己的帐篷,朝他们挥了挥手:“晚安!”
拉上拉链,隐身。
安钦:“……”
李寄眠:“……”
两人的手交握不到一秒就被对方同时甩开。
安钦有些担心地看着已经熄灯的帐篷,眼睛又疼了?有些懊恼,他下午居然忘了问沈迦这茬。
李寄眠眉头微皱,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
这天晚上格外热闹。
不仅位于a市在灯红酒绿的歌厅里放松的方迅应收到了一堆照片,不提他看到照片后如何惊疑猜测。
就说跨洋彼岸,一位德高望重的心理医生也接到了他病人的电话。
简单的寒暄过后,病人开始询问白天发过来的另一位病人的伤情检测报告。
威廉医生擦了擦自己的眼镜,再戴回去:“铭,我正想跟你说,我看不懂你给我发过来的伤情检测报告。”
高铭拧眉:“这是你们国家“很严重”的含蓄说法?”
“不,不是这样,”威廉医生解释:“我找了你们国家的医生,他也跟我说,看不懂,上面根本不是医学专用名词。”
高铭一时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威廉慢条斯理道:“我们研究了一下午,发现这不是任何一种文字,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它是人随手乱画的。”
高铭:“……”
就这还要研究一下午?
不过,手写的报告为什么会是乱画的?
威廉:“至于脑部ct和其他片子我也请人看了,身体上没有问题,而你既然说眼睛有问题,怎么不拍个眼部ct?”
因为尤霏馨说眼部的ct走出院就被沈迦扔掉了,她还没来得及拍照。
而现在的问题是,沈迦不愿意去医院,所以拍不了眼部ct。
高铭难得虚心请教这位德高望重的医生:“对于那些讳疾忌医的病人,应该怎么劝说他们去医院?”
威廉顿了顿:“铭,你拿这个问题来问我,是在讽刺我吗?我手底下最讳疾忌医的,不就是你?”
要知道他接收高铭这个病人长达二十年之久,面对面诊断过他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更别提进行的心理诊疗,毫无进展,高铭都快把他这儿的招牌砸烂了。
这还是第一次,高铭主动联系他,询问他病症方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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