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勾起了许怀山的好奇心,“城墙上能出什么事, 还得劳动晋王殿下去处置?巡城司自己处理不了吗?”
段晚宁低声提醒:“五叔,城门和城墙守卫是安磐营的职责, 那是太子殿下的麾下。”
“哦哦哦,你瞧我这脑子。”许怀山打了个哈哈,“我这个商人对这些可记不清楚。”忽又皱眉,“不过,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我那绸缎庄还有一批丝绸今天到货呢,今天不会不许进城吧?”
这就是商人本色了,一遇到事情就先想到自己的生意。
苏轻弦拿眼瞅着段晚宁,道:“似乎,昨晚城墙上巡逻的守卫有几个被人杀了。”
段晚宁面色淡淡瞧不出什么,许怀山却吃了一惊:“城墙上的守卫被杀?还几个!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今天城里一点消息也没听到呢?”
“我进城时见到太子已经带人过去了,想必他是要低调处理,以免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吧。”苏轻弦就像早就预备好说辞一样顺嘴就说,可说完又觉不太对劲,这才发现段晚宁不知何时目光已经盯在自己脸上,锐利又冰冷。
不过他倒不紧张,反而笑了笑道:“倒是没想到四姑娘对京畿布防清楚得很呢,真叫人刮目相看。”
段晚宁点点头:“这些又不是什么秘密,怎么,苏公子觉得我不该知道?”
“应不应该倒在其次。”苏轻弦道,“我倒是没听说哪家的闺阁女子还知道安磐营的,四姑娘该不会连上都布防图都烂熟于心了吧?”
“我又不去打仗,看布防图做什么?”段晚宁反唇相讥,“苏二公子与其关心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多想想自己。”
“我自己有什么好想的?”
“城墙上发生血案,怎么这么巧二公子昨晚出城今早回来就正好遇到呢?”
苏轻弦俊眉一挑:“呵,我还没说你,怎么好好地往我身上泼脏水!”
“如果是脏水,那也无需旁人动手去泼。”段晚宁轻蔑一笑,“怎么,听二公子话里的意思,难道是还想说我点什么?我嫡母在里面,五叔在身边,我提醒一下苏二公子,闺阁女子的声誉可不是随便某个外男就能说说道道的。你说是吧,五叔?”
许怀山听着二人斗嘴,原本还在琢磨着宁儿何时变得这么犀利嘴上不饶人了?而且听他们说话的意思,怎么觉得好像这俩人很熟悉了,而且还很有敌意。这样想着有些出神,猛然被叫了一声,这才回神:“啊,是啊是啊!二公子,话可不能乱说。”
苏轻弦暗暗翻了个白眼:“四姑娘多虑了,我可没心思专门诋毁你那点闺誉。五爷你倒不用担心这个,反倒是四姑娘多思多虑,想法奇特,还是教她少开尊口,免得伤人伤己吧。”
哟呵,这怎么还急了呢?许怀山想笑,可此时小柳氏还晕着,而且盛烈郡王府也是得罪不起,只能尽力忍住。
苏轻弦见他脸色奇怪,心知这是看自己笑话呢,可碍着面子还是忍着没说什么,哼一声道:“昨夜出城的又不只我一个人,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说完便抱起胳膊看向别处,一副懒得开口的样子。
不过段晚宁现在是真生气了,因为苏轻弦的意思她听懂了,今天的事情全是他一手策划,无论是否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的目的都只有一个:揭穿自己的身份!
如果他猜对了,那么从今后春意楼的一切行动都再没了遮掩,也自己更会因为“春意不入上都城”而无法留下。而如果他猜错了,那么许安宁会如何,他根本毫不在意。
在挽梅庄故意提起顾展怀也好,促使小柳氏来蒋家闹事也好,引阮怡出门又拖住她也好,他自以为处处留有余地,给了对方选择的机会,可事实上确实拿捏到了自己的软肋,将她逼入了两难之地。
只是刚才听他说起城墙上守卫被杀,倒是叫她吃了一惊,在城墙上杀守卫这可是重罪,就为了逼自己现身,他甚至不惜欺君?
段晚宁对此深表怀疑,连带着守卫被杀的事她也不怎么相信了。
现在的问题是,小柳氏不能醒,因为段晚宁不清楚苏轻弦的底牌,不清楚他和小柳氏之间到底有没有直接勾连。如果只是暗中使人撺掇,那自己还有些机会,否则,那可真是麻烦了。
想到这,段晚宁对许怀山道:“五叔,母亲还在昏迷,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还是进去伺候吧。”
许怀山正要点头,就听苏轻弦道:“许五爷,南宫度还在上都,何不叫人去请他来?”
许怀山觉得有理,正要说话,旁边镇国公走了过来搭腔道:“阿弦说的南宫度可是那位神医门的传人,南宫家的少主?”
“正是。”苏轻弦笑吟吟点头,“国公爷也知道神医门么?”
“知道一点。”蒋常胜道,“当年我军中有位军医出自神医门,不仅医术了得,人品更是没话说,我也是从他那里了解到一些神医门的事。这位南宫少主可是个传奇人物,我老早就想见见的。”
“苏二公子对我家的事还真是上心。”段晚宁不等苏轻弦开口便抢过话头,对于蒋常胜和许怀山的目光毫不在意,定定地望向苏轻弦,“既然二公子这么关心我母亲,何不亲自去请了南宫先生来此。他与你私交甚好,你去请他,必定不会白跑一趟,更能叫母亲知道你的用心。岂不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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