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戳抬头眯眼:“可不,咱家爷你可是熟。”
这话已经不是失言,而是是出言不逊了。段晚宁眼神转冷,抬手一挥,小戳不由自主地双脚离地,直直地飞了出去。这一下力道凶猛霸道,小戳实在是吃了一惊,饶是他勉强运功卸掉了不少劲力,后背还是狠狠地撞在一棵老树上。
碗口粗细的树干应声折断,小戳被向前弹开,落地后因为惯性又向前趔趄两步这才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扶着胸口,“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阮怡吓了一跳,段晚宁却好似无事人一般,继续往花园的方向走。
只是走出几步她又回头,见阮怡还在原地看着小戳,不由唤道:“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阮怡这才回过神来,提起裙摆跑了过来,低头跟在了她身后。
“怎么,心疼了?”段晚宁偏头,余光里小戳已经站起来,转了个身离开了原地,“你瞧的上那小子?”
阮怡的脸一下子红了,头压的更低了些,满口否认:“小姐别拿我打趣,这怎么可能!”
“如此便好。”段晚宁稍稍放心,“那个小戳不行。”
“他冒犯小姐,应该也是无心的。”阮怡不自觉地想给小戳找借口,“他应该是知道了咱们的身份,所以才一时失了规矩。”
段晚宁眉心微蹙,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阮怡。
感受到这目光中的压力,阮怡心怦怦直跳,忍不住想要跪下,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一向伶俐,现在该说什么却不知道了吗?”段晚宁道,“方才是谁说的,忠心比能力重要,还说没人比自己更忠心的?”
阮怡终于支持不住跪倒在地,哭着说:“小姐,阮儿错了,求小姐原谅。”
段晚宁叹了口气,将阮怡拉起来:“这里是许府,不许哭。”
阮怡站起来抹了把脸,确实把眼泪咽了回去,只是依旧没有抬头。
“你若是瞧上了那人,自去跟他,我不会拦着。但从此之后咱们便不再有任何关系,你也不再是春意楼的人了。”段晚宁见四下无人,索性把话说开,“左右你自己想清楚便好。”
“小姐!”阮怡急的想哭又不敢哭,“奴婢绝不离开你!你就是赶我也不走!”
见段晚宁不说话,阮怡只得道:“说心里话,那小戳确实讨喜,奴婢并非没有动过那心思。但他今日出言无状冒犯小姐,奴婢是断不能容他了,更何况叫我离开春意楼,那还不如一刀杀了奴婢。奴婢就是死也绝不离开!”
段晚安掀了掀眼皮,轻轻地哼了一声:“可这世道,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连我不也在找人嫁掉么。你若是想,我并非不能成全你。只是这个小戳我信不过,所以你要么找其他人。”
后面的话无需再说一遍,阮怡已经又红了眼圈:“小姐,你要奴婢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
“我只是和你说清楚,并非逼迫你。”段晚宁摆摆手,“罢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有许多事等着呢。”
阮怡这才松了口气,跟上来道:“小姐,刚才小戳胆敢如此冒犯你,该不会是那苏二公子的意思吧?”
“无所谓。”段晚宁道,“他在这我这挨了打,却也未必会去和苏轻弦说。”
到了花园,方才的主客里面果然已经不在,段晚宁寻了一个路过的丫鬟问她许知全在哪。丫鬟的回话也是和小戳一样,大家都去了前厅等着传晚膳。
段晚宁想了想便叫那丫鬟去自己院子里给云雀带个话,说自己觉得有些冷,让她送一件披风过来。
打发了那丫鬟,段晚宁又在花园里四处走了走,果然在池塘边的一处假山附近见到了宁平。
“属下见过楼主。”宁平规规矩矩地行礼,“属下冒险前来,是有要是请小姐的示下。”
段晚宁让阮怡到前面守着,自己跟着宁平进了假山。
“你今日下午就来了。”段晚宁率先开口,“既有急事,怎么等到这会才捎信给我?”
宁平道:“昨晚城墙上出了凶案,今日虽不是朝会,但依然有不少折子呈上去,经我手的便有许多弹劾巡城司和兵部的。”
“安磐营出事,却弹劾巡城司,倒是有意思。”段晚宁沉吟道,“所以是太子的意思,要转移视线?”
宁平点点头:“属下分析还不止于此,兵部尚书钱京是晋王的人。我瞧着那些奏折里,竟有指他夜宿西市小倌馆,豪掷重金给头牌小倌砸缠头的。这些并非都和昨晚的凶案有关,但却是官家一直深恶痛绝的。再加上此时刘遇贤出事,兵部若是再没了尚书,岂不是要瘫了?但太子为何要这样做,属下一时也想不透彻。”
“这个折子是谁上的,确定是太子的人吗?”
宁平垂眸道:“是宁远侯具名的折子。”宁远侯是先皇后的亲哥哥,他上折子自然是为了太子。
“那就这样吧。”段晚宁道,“钱京给太子便是。”
“如此也可以,汪丞相那里一直想推沈阙进兵部,这一下也有了由头了。”宁平欣喜道。沈阙是汪丞相的门生,在皖南巡抚任上已经坐了近七年,早就应该入六部的,不过一直等着兵部出缺罢了。不过这也是段晚宁的意思,因为沈阙是她的人。
只是这样一来虽然解决了沈阙的问题,宁平却又担心起段晚宁来:“如此虽好,可晋王那边,小姐要如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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