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晚宁没理会他的话,反而将头一低除了脸上的面具,柔和地看向他,同时捉住他的手握住。
“阿弦别怕,一切有我。”
话倒是挺熨帖,但苏轻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瞧着段晚宁一脸的诚恳,好像是真心实意的,但她叫自己别怕,是什么意思?
南宫度实在看不下去,一咬牙一跺脚,将苏轻弦拉开到一边,转头对段晚宁道:“段楼主,做人做事可以有点心机,但不要不择手段好不好?”
段晚宁冷笑:“这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咱们俩,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你!”南宫度指着她的手有些抖,趁着夜色没人发现赶紧放了下来,“这不是成语说的挺溜,倒难为你早先装文盲了!”
段晚宁皱眉:“你的意思是,我一直在骗阿弦?”
“难道不是吗?”南宫度一改往日温和有礼的样子,终于露出了本来凌厉的样子。
段晚宁绕过他想去牵苏轻弦的手,却被他横跨一步挡在中间。
“花言巧语的,还是算了。”
段晚宁冷笑一声,对苏轻弦道:“现在你自己也该好奇了吧。”
苏轻弦想了想,抬手按在南宫度肩膀上:“南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弦你听我解释。”南宫度侧身道,“但现在咱们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三人的对话自然都落进庄昀的耳中,他不动声色地听完,才带着戏谑开口:“眼前的麻烦?几位莫不是要灭口吧?”
“灭口?”苏轻弦轻声重复着,“灭口。”
段晚宁道:“你把事情说出来再被杀,就不是灭口了。”
庄昀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又喃喃自语道:“果然和她一模一样,芷柔,她容貌虽不甚像你,但性格真是一模一样!”
白芷柔正是段晚宁的母亲,尉迟战的妻子,苏州盐商白家曾经的嫡女。
段晚宁脸色骤变,忽然飞身上前,想要去揪住庄昀问个明白。
可庄昀似是早料到她会这样,在她靠近之前便已抽身退开。之后无论段晚宁如何逼近,他都在最后一刻闪开,让两人之间距离一直保持一个身位那么远。
段晚宁眼神转冷,看来这庄昀对自己十分了解,每出一招都在他预料之内。既然他这么自信,那不如就顺了他的意思。
主意已定,追了几招之后,段晚宁便收势站定,对庄昀道:“我说你,要么就打,要么就跑,你这样闪来躲去,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难道你还有救兵?”
“我怎么会需要救兵?”庄昀失笑,“现在的情势难道你还看不明白,现在是我,胜券在握了!”
段晚宁不解:“苏允瑆都被我抓住了,你哪来的胜券?”
庄昀笑道:“苏允瑆算什么,没有他倒省了我多少事。你也别急,等一会文武百官上朝来,大渊易主,我自然会给你个痛快。”
段晚宁无奈道:“你要这样就没意思了。你如果真想自己篡位,还用折腾这么多年吗?”
庄昀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仿佛在猜她到底知道多少内情。
段晚宁也看出他的心思,挥手道:“不用猜了,我直接和你说吧,我什么都知道。”
见庄昀满脸写着不信,她笑笑,凭空拍了拍手。
随着清脆的掌声想起,自高墙外跃进几个人影,速度飞快地来到段晚宁身后。
待庄昀看清来人,不可思议地看向一旁的简清溪,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过楼主。”
领头的一人面带微笑向段晚宁行礼,他看起来有些微微发福,白嫩的脸上留着两撇小胡子,正是如今春意楼春雨堂的堂主章剑铭。
和他一起来的两人,一个却是顾展怀,而另一个以头巾覆面的女子则更叫人惊异。
只见她将头巾摘下,露出一张白皙明艳的脸,正是春雨堂上一任堂主冷霜。
也难怪庄昀见到她时,吃了一惊,他原以为冷霜那个样子,就算不死也是残废,一辈子别想再练武。可看刚才三人跃进高墙的样子,冷霜的功夫说不得不退反进,难不成她是有什么奇遇不成?
冷霜自然也瞧见了简清溪,知道她看不见,便故意出声道:“楼主再不招呼,属下们都要等不及了。”
段晚宁微偏了下头,问章剑铭:“外面都安排好了?”
“有尹堂主照应着。”章剑铭说话的时候也是笑眯眯的,“那位白先生也在,楼主尽管放心。”
“嗯。”段晚宁点点头,又对冷霜道,“瞧见献王的真身,有什么感触?”
冷霜撇了撇嘴:“不过如此。”
顾展怀忍不住插嘴:“当初也不知是谁把那‘苏味’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这才几天就‘不过如此’了?”
冷霜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男人嘛,有几个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初见面时装的相儿,惊为天人也不为过。之后嘛,是人是鬼这不就有见分晓了。”
这话可是打击了一大片,现场的男人都有点不自在。
段晚宁道:“阿弦是表里如一的。”
冷霜噗嗤一笑,赶紧拍马屁:“楼主选人的眼光自然是好的。”
章剑铭两根手指按在小胡子上捋了两下,笑眯眯地没说话。顾展怀抬眼看天,这种时候如果不参与拍马屁,自然是不要反驳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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