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守中匆匆前来六扇门寻找厉南霜时,又碰巧遇见了正要出门的纳兰邪。
纳兰邪气色好了很多,不见之前颓败。
“早啊小姜。”
见到姜守中,纳兰邪并未像上次那般热情寒暄,随意打了声招呼,指了指身后几名铁衣堂的成员笑道,“我要去办件案子,要不一起去,帮忙出出主意?”.
姜守中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有事。”
“行,那下次有机会咱们一起合作。”
纳兰邪并未勉强,临走时好意提醒道,“你找厉大爷吗?她不在六扇门,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要不你去街边找找,或许在下棋。”
不在?
姜守中皱起蚕眉,对此倒不是很意外。
这位爱摆烂的上司,本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性子,上次能遇到已经算是运气顶天了。
只是眼下情况紧急,没时间满大街去找人。
姜守中无奈,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六扇门大门前。
车窗帘布被一只白璧般的纤长柔荑掀起,露出一张清冷绝美的玉靥。
女人望着姜守中,“有事?”
姜守中愣了一愣,没料到染轻尘竟主动问话。
他瞥了眼门口的守卫,端正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姜墨见过大人,卑职在附近随便逛逛。”
“找厉南霜什么事。”
女人再次问道,秀眉下的一双锐利凤眼紧盯着对方。
显然,染轻尘并不是好糊弄的主儿。
姜守中张了张嘴,心思转过无数谎话,最终没能搪塞,实话实说道:“我们发现了一只妖物,周全起见,我打算找头儿汇报。”
“妖物……”
染轻尘歪着粉颈微蹙柳眉,“厉南霜平日就是这么撂担子的?每次捉妖让你们自己解决?”
姜守中正要开口,对方却跳下了马车。
染轻尘冷冷问道:“妖在什么地方,带我过去。”
见男人面色古怪,染轻尘低声轻恼道:“别胡思乱想!我身为六扇门新院主管大人,本就有权利负责一切关乎妖物的案件。帮忙捉妖,有何不可?”
有染轻尘这样的高手帮忙,自然是好的。
可姜守中却很头疼。
毕竟眼下涉及的案件有不可言说的内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染大人,其实我们自己能——”
“带我去!”
“……”
得,早知道不来了。
姜守中暗暗一叹,
:
苦笑着点了点头。
……
路上,姜守中简单讲了讲案情。
只是说杀死葛大生并掏心的妖物,运气好被发现了。至于其他与张云武夫妇有关的妖气事件,他一个只字未对女人吐露。
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妻子。
当二人来到赵万仓家,却发现屋门竟敞开着。
陆人甲持着平日随身携带的一截铁棍武器,正满脸焦急的站在赵万仓家的门口来回踱步,不时跺着脚,嘴里碎碎念着什么。
“老甲,怎么回事?”
姜守中心下一沉,上前询问。
看到姜守中,陆人甲神色一松,急声说道:
“出了些意外情况,我和老张正在盯梢。老张忽然听到屋内有惨叫声,我俩便赶紧过来查看。结果发现赵万仓倒在血泊里,受了重伤,那妖物跑了!妈的,我——”.
甲爷声音戛然而止。
他呆呆望着出现在姜守中身后的染轻尘,整个人犹如石像附身,僵在原地。
姜守中干咳了一声,说道:“我去六扇门找头儿,结果头儿不在,正巧遇到染大人。得知我们在捉妖,染大人便好心来帮我们捉妖。”
见陆人甲还傻愣着,姜守中没好气的踢了对方一脚。
陆人甲这才缓过神来,连忙拘谨行礼,结结巴巴道:“卑……卑职陆人甲,见过染大人。”
染轻尘没理会他,进入屋子环视一圈,问道:“刚才听你所说,你们还有一位同僚,他人呢?”
“老……老张去追妖物了,让我留下来等你们。”
陆人甲紧张的直冒汗。
不怪他紧张,眼前这女子不仅仅是染府大小姐,名动京城的明艳骊珠。
还是贵妃娘娘的义妹。
更是被朝廷钦定,未来肩负除妖大任的门面天骄。
寻常人能跟对方说上半句话,都是祖上冒青烟了。
染轻尘取出一张深黄色符箓,折成千纸鹤模样,咬破指尖,滴上血珠,然后将纸鹤扔至屋内。
纸鹤被扔出的瞬息犹如魂灵附体,在屋子里灵巧旋转数圈,探查到妖物残余气息的轨迹后,扇动着翅膀,于后门掠飞出去。
“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
染轻尘追向符箓纸鹤,转瞬间便没了身形。
直到女人离开许久,陆人甲才回魂似的长松了口气,随即一把扯过姜守中,低声急道:“小姜你傻了是不是,这时候怎么能让染大人掺和进
:
这案子!?”
姜守中呵呵冷笑,“我若是能糊弄过去,还需要你提醒?”
陆人甲心下焦虑,却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忽又想到一事,低声道:“老张追妖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句,那妖物身上的气息,跟半个多月前抓伤你的那只妖物很相似。但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
姜守中目光倏凝。
莫非自己之前的推论是对的?
对方之所以没一开始杀赵万仓,是有所图谋。
而这图谋,是老张身上的那瓶妖气?
姜守中进入屋子,看到浑身是血的赵万仓正颓废的靠坐在角落,脸上无一丝血色。
他走到对方身前,冷冷问道:“赵万仓,你的妻子是不是被你杀了?”
赵万仓神情麻木,恍若未闻。
“昨日我跟踪伱到了云湖……”见对方眼眸闪烁了一下,姜守中接着说道,“你是去辨认自己妻子的尸体是否还在吧。”
“为什么……为什么死了也不放过我!”
赵万仓脸色陡然狰狞,痛苦愤恨道,“这個贱人!这个贱人为什么就不放过我!!”
情绪激动的他牵扯到伤口,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了好一会儿,赵万仓才缓过来,苍白的脸颊浮起几分晕红,颓废苦涩道:“你说的没错,是我把那贱人给杀了。那天,文老八说看到有人在张婶家磨坊棚里偷情,我便起了疑心。
后来我去查证,果然是我那位媳妇。其实我不想杀她的,只是……”
赵万仓捂着脸颊,哽咽起来,“她平日里如何骂我,如何瞧不起我,我可以忍。只是她不该……不该背着我跟别的男人苟合!”
赵万仓抬起头,泪流满面的看着姜守中说道:
“我想原谅她,可是……可是我没忍住!她骂我不是男人!骂我在床上还不如一只地龙……
这些我可以忍,但她说不想与我过日子了,她要和那个男人私奔!”
赵万仓忽然癫笑了起来,脸色交织着自嘲与愤怒,“所以我掐死了她!把尸体沉进湖里!
这么多年来,我的确对不住她,可夫妻一场,她怎么就不念一点旧情!”
姜守中蹲下身子,轻声问道:“她跟谁偷情?”
“我不知道。”
赵万仓摇着头,“当时我去捉奸,他跑了。那贱人也不愿意说,应该不是这附近的人。不过我听到那贱人喊对方‘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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