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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冥土缝隙 小惩大诫
轰隆！
整片大江山霍然一震，刹那间又戛然而止，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若非林玄之几人就在山中，只怕也会当做这是错觉。
大江山神脸色巨变，忙着手探查，但只看其惊疑不定的神色便可知并无结果。
方椿子则已趁此机会将自家重孙悄然护在身后，强自镇定着就要再次张口。
其重孙，也就是白衣道童宫玉楼见状也很识时务地安分下来，但不时望向周书仁的目光中却仍旧不免流露几分不甘之意。
“此中多有误会，逸虚师叔还请……”
林玄之目光自大江山神与方椿子身上扫过，一时间看不出喜怒，闻言却直接打断道：“贫道耳清目明，你倒是无需浪费口舌狡辩，简直有辱门风。”
“大江山神作为神朝正敕，竟也如此不要面皮，着实叫贫道开了眼界，合该退位让贤，免得坏了神道清名。”
被人当着一众修士的面如此训斥，大江山神与方椿子一时间面色不免青红交加，羞愤不已，但却丝毫不敢流露出什么怨恨之意。
周书仁彻底放松下来，连忙跳上太乙五烟罗，脸上堆满笑容：“师父，弟子可是想死您啦！”
大江山神脸上几处几分僵硬的笑容朝林玄之拱手道：“如今山中伴有异动，本神当先料理正事才是，稍后自也愿赔礼致歉，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林玄之神识自大江山扫过，眼底似有精光浮动，闻言淡淡一笑：“贫道一贯大度，此事便允了。”
“这位玉宸派的同道想来也会愿意助你一臂之力的。”
方椿子不明所以，但此时想来也没有他拒绝的余地，闻言连忙打起精神：“弟子玉宸派内门长老方椿子，师承石桥真人，此番是携俗世血脉后裔回山拜师，途径此地。”
林玄之不置可否深深看了一眼白衣道童宫玉楼，微不可查点头：“你这后辈倒是比伱强些。”
大江山神这边强硬地驱散了秘境出来的修士后，整座大江山脉又是一阵摇晃，比之方才还要持久。
“动静好像是从那秘境深处传来的？”
这一回大江山神倒是把握住了痕迹，一时间脸色便有些不好了。
见林玄之这般大高手在侧，他倒是有心请教，但念头一转便放弃了。
对方不找自己算账都是好脾气的了。
说实话这一点他也十分意外。
方椿子示意重孙子离远点后，顾及着林玄之“命令”，此时只能主动上前，帮大江山神参详着。
就见大江山神随手一点，山神道场与那众人所探的灵境一同显化而出，而山神道场竟有被那灵境同化的迹象。
这本非坏事，寻常时候山神反而乐得有此机缘。
方椿子比不过山神对一切了若指掌，但丹成中品多年，他神识也算强韧精细，数息之后，脸色不由得一惊：“两重灵境之下有什么？！”
不理会二人，林玄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拉着周书仁便在五色祥云上交流起来，
“师父，不是吧！他们都欺负到您脸上了就这么轻轻放下？”
林玄之满脸宽和慈善笑容：“都是同道，何必斤斤计较。徒儿理性大度，广结善缘才是。”
周书仁：“……，您老人家魇住了不成？”
泫皓对周书仁和朱雀卵的气息本能地不喜，闻言不由得嗤笑：“你师父什么人你不知道？”
周书仁转念一想，他未曾转世之前在丹炉中也算跟随了师父许久。
晓得他老人家虽然好性子，却泥捏的，念头微动，当即就忍不住好奇：“师父，您这是竟有谋划？”
林玄之看了一眼依附着大江山的两重灵境，以及背后阴影中蠢蠢欲动的波动，不由得一笑：“明燚，把你得的东西拿来与为师瞧瞧。”
秘境所得不少，但周书仁显然知道林玄之指的是什么，当即便把九曲黄泉图呈上。
林玄之接过之后随手一拉，九曲十八弯的滚滚黄泉河中，亡灵挣扎，万鬼哀嚎之景便映入眼前，耳畔更有真实的流水、哀嚎之声。
轻轻一动之间黄泉河水便飞升而起，似随时可能倾覆而下。
“呦，好东西！这灵器似乎由几种死冥类玄之又玄的事物炼就，其中还截取了一段真实黄泉？”
本来看下面两个家伙围着灵境下的要彻底破裂的窟窿忙活的泫皓一下注意过来，语气里也透着惊诧。
林玄之含笑点头，这图卷竟和他的大赤天象图一般，直接选取最顶尖的灵材祭炼而成，潜力巨大。
“难怪有此宝镇压，那灵境下的冥土缝隙才一直沉寂无事。”
周书仁闻言一愣，看了眼下方的大江山神和方椿子，又审视一番九曲黄泉图，似有几分恍然道：“我只觉此宝不错，竟是没看出那么多。”
“那洞府主人怕是有借冥土之力将此宝祭炼至法宝的打算！”
泫皓好奇问道：“你在灵境里没看到洞府主人的遗蜕？”
“没有……此人或许还活着？”周周书仁摇了摇头。
林玄之将九曲黄泉图还给他，毫不在意地笑道：“且不用操心那么多，左右这灵器如今就是你的。”
周书仁美滋滋收下，忽的蹙眉道：“那下面……”
大江山震动愈发频繁，两重灵境融合加速，却也抑制不住深处一道细微的缝隙在不断朝着阳世靠近、扩张。
大江山神与方椿子只觉背后一道似有似无的目光始终没从他们身上移开，自然不敢松懈。
更何况，大江山神也没有不出力的理由。
泫皓嘿嘿笑着：“幽冥与阳世现实层面一旦有丁点气息连接，便会逐渐塌陷扩张，形成真实的幽冥、通道，更何况大江山可是有前科的！”
“他们两个想堵住可没那么容易。”
林玄之轻轻颔首：“山神土地的道场灵境虽处阴阳之间，有通幽之妙，却非现实层面的连通。”
听了二人的话，周书仁不免多了几分担忧：“若因我取走宝物使得这里出现一处冥土缝隙……”
林玄之指了指大江山神二人：“为师不是给你拉来两个苦力？”
周书仁闻言，语气里不免带了几分鄙夷：“他们？没头苍蝇似地忙活了半天，只怕难以成事。”
只见大江山神借方椿子法力，联手催动山神印信之下，加快两重灵境融合的同时，朝着深处的波动镇压而去。
二人合力法力也算雄浑，但情况却不容乐观。
“你这大江山神当得倒是称职！”
方椿子脸色涨红，法力涌向一枚法印，语气中不免嘲讽之意。
大江山神有苦难言，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宝图、逸虚道人。
此前为了灵境机缘，他有意延后了上报之事，如今帮手只怕还没动身。
听了方椿子的讥讽之语，大江山神恼火之余却也无可奈何，有心朝林玄之开口求援，但这位不搅局已是好的。
林玄之观望半晌，此时不禁对周书仁道：“大江山神的法子倒也没错，只不过路子有些偏了。”
“师父的意思是？”
周书仁明白师父不走肯定不会是单纯看个热闹，语气里不免多了几分跃跃欲试与不怀好意。
泫皓也看向林玄之：“你还真要日行一善不成？”
林玄之微微一笑：“怎么不算呢？”
“任由阴阳互通终究不好，缝隙彻底成型才真不好办。”
说罢指着下方一人一神：“趁缝隙未成，将他们两个填进去镇封想是足够了。”
“师父，不愧是您呀！”周书仁忍不住拍案叫绝。
不理会一人一凤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林玄之挥手煽动蒲扇，三昧神风直接将大江山神与方椿子送入处于融合中的灵境。
大江山神顿时一个激灵，忙喝道：“你要做什么？！”
此时他连山神府班底都挪移出来，自身又怎么敢进来？
方椿子更是当即要舍了大江山神自己抽身而去。
但只见林玄之已然起身，目光淡然地盯着他们：“贫道不计前嫌好心出手，二位还是不要不识好歹。”
“听贫道指示，稍后催动神印去融合那缝隙。”
“啊，是……”大江山神与方椿子不敢不应。
已炼就阴神的上品金丹之士可比这下面的麻烦要命得多。
林玄之见此不觉一笑，然后下一瞬的操作却见大江山神亡魂皆冒。
“回风返火，炼！”
咔嚓咔嚓！
两重灵境支离破碎，却唯有一点核心迅速融合后朝着黑暗中一点孔洞投射而去。
“蠢货，动啊！”
方椿子忍不住呵斥出声提醒大江山神连忙催动神印，拉扯着周遭灵境碎片以那点核心所在飞速重聚。
若是慢了的话，只怕他这个大活人就要先被拉入冥土了！
林玄之以兼具阴阳虚实之妙的灵境核心先去融合未彻底成型冥土缝隙，继而将他们炼就一体，朝着冥土重新镇压而去。
如此借助灵境的特殊，冥土缝隙果真安稳下来。
这比之大江山神直接蛮横地调动灵境镇压却是巧妙很多。
但这也相当于在灵境里直接开了一道不稳定的门。
林玄之摸着下巴沉吟：“终是不能尽善尽美，缝隙仍在缓慢上升……”
看了一眼露出几分轻松喜色的二人，林玄之朗声笑道：“此地终有隐患二位与此有缘，便当尽守护之责！”
“？？？”
袖中黑白交织的禁制纹路宛若长龙飞出，直接进入灵境将大江山神与方椿子二人拴住。
“吾乃大周正神你要做什么？！”
方椿子亦是身影闪动，但微末伎俩根本躲不开林玄之的禁制。
“玄都观的师弟还请手下留情！”
林玄之眉头微动，却置若罔闻，五行神龙自祥云中飞出，口蕴精光欲出。
同时其手中动作不定，早有准备一般，道道黑白混杂，透着生死阴阳意境的禁制锁链很快便将大江山神二人和那不知何时还会开启的门户，还有整个灵境、大江山地脉链接。
不多时，他们身躯、神魂，丹田紫府，诸多经络穴窍之中的禁制缓缓隐去。
至此他们已是浑然一体，与冥土缝隙相连。
而多了两位高手倾尽所有的“付出”，冥土缝隙开启的时间再次被大幅度延长。
“二位便于灵境之中清修悟道，镇压冥土，也算一桩功德善举。”
“对小徒出手之事，贫道也不再计较。”
大江山神与方椿子此时看去一切如常，但立身灵境之中的他们却感觉得出，他们只能在大江山内活动，而且难以离开灵境超过一个时辰。
神魂躯体被禁，就算想金蝉脱壳，借体重生都不可能。
五行神龙被击退之际，一道身影骤然出现在了不远处。
林玄之看着来人，不由得眼睛微眯，笑容不变：“敢问何方道友驾临？逸虚子倒是失礼了。”
泫皓打起了精神，周遭温度骤然一降，似有飞雪凝霜之势。
“玉宸派的元神！”
周书仁朝林玄之身后缩了缩，倒也无所畏惧地看着来人。
石桥真人中年模样，样貌普通，一身灰白长衫，目光自大江山划过，心里已是了然。
看向林玄之时，语气不免带了几分恼火：“逸虚师弟倒是好大的本事，不知道的还以为绝了耳识。”
林玄之轻笑出声：“你若不问缘由执意倒打一耙，贫道也不是不愿意奉陪一场。”
“若非贫道今日心情不错，那方椿子便不是拘禁一方这点惩罚了。”
石桥真人瞪了方椿子一眼，才略微缓和了语气对林玄之道：“劣徒心性不足，确实有所过错，但师弟手段未免太过严苛些，不若让为兄将之带回金鳌岛，受一百鞭刑以示警醒。”
林玄之似笑非笑：“以大欺小，戕害同道，如今这点惩罚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阁下师弟师弟叫的亲热，贫道却不知你来路，当代玉宸真传里可没道友这样的大人物？”
石桥真人心头略有不悦，闻言只得道：“贫道玉宸派石桥道人，乃穹都祖师一脉，一贯低调，师弟不知道也是有的。”
“穹都道君的门下？倒是失敬了！”
林玄之含笑颔首，语气却不容置疑道：“只是贫道已是小惩大诫不愿深究了，道友也还请懂得分寸才是。”
“要知道贫道若是来晚一步，小徒可不是你家那不中用的弟子可赔的。”
石桥真人自认已是好声好气半晌，此时闻言不禁皮笑肉不笑道：“难不成师弟还准备与贫道做过一场不成？”
林玄之手指抚摸拂尘玉柄，缓缓出声：“你若给脸不要脸，倒也不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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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轰隆！
整片大江山霍然一震，刹那间又戛然而止，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若非林玄之几人就在山中，只怕也会当做这是错觉。
大江山神脸色巨变，忙着手探查，但只看其惊疑不定的神色便可知并无结果。
方椿子则已趁此机会将自家重孙悄然护在身后，强自镇定着就要再次张口。
其重孙，也就是白衣道童宫玉楼见状也很识时务地安分下来，但不时望向周书仁的目光中却仍旧不免流露几分不甘之意。
“此中多有误会，逸虚师叔还请……”
林玄之目光自大江山神与方椿子身上扫过，一时间看不出喜怒，闻言却直接打断道：“贫道耳清目明，你倒是无需浪费口舌狡辩，简直有辱门风。”
“大江山神作为神朝正敕，竟也如此不要面皮，着实叫贫道开了眼界，合该退位让贤，免得坏了神道清名。”
被人当着一众修士的面如此训斥，大江山神与方椿子一时间面色不免青红交加，羞愤不已，但却丝毫不敢流露出什么怨恨之意。
周书仁彻底放松下来，连忙跳上太乙五烟罗，脸上堆满笑容：“师父，弟子可是想死您啦！”
大江山神脸上几处几分僵硬的笑容朝林玄之拱手道：“如今山中伴有异动，本神当先料理正事才是，稍后自也愿赔礼致歉，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林玄之神识自大江山扫过，眼底似有精光浮动，闻言淡淡一笑：“贫道一贯大度，此事便允了。”
“这位玉宸派的同道想来也会愿意助你一臂之力的。”
方椿子不明所以，但此时想来也没有他拒绝的余地，闻言连忙打起精神：“弟子玉宸派内门长老方椿子，师承石桥真人，此番是携俗世血脉后裔回山拜师，途径此地。”
林玄之不置可否深深看了一眼白衣道童宫玉楼，微不可查点头：“你这后辈倒是比伱强些。”
大江山神这边强硬地驱散了秘境出来的修士后，整座大江山脉又是一阵摇晃，比之方才还要持久。
“动静好像是从那秘境深处传来的？”
这一回大江山神倒是把握住了痕迹，一时间脸色便有些不好了。
见林玄之这般大高手在侧，他倒是有心请教，但念头一转便放弃了。
对方不找自己算账都是好脾气的了。
说实话这一点他也十分意外。
方椿子示意重孙子离远点后，顾及着林玄之“命令”，此时只能主动上前，帮大江山神参详着。
就见大江山神随手一点，山神道场与那众人所探的灵境一同显化而出，而山神道场竟有被那灵境同化的迹象。
这本非坏事，寻常时候山神反而乐得有此机缘。
方椿子比不过山神对一切了若指掌，但丹成中品多年，他神识也算强韧精细，数息之后，脸色不由得一惊：“两重灵境之下有什么？！”
不理会二人，林玄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拉着周书仁便在五色祥云上交流起来，
“师父，不是吧！他们都欺负到您脸上了就这么轻轻放下？”
林玄之满脸宽和慈善笑容：“都是同道，何必斤斤计较。徒儿理性大度，广结善缘才是。”
周书仁：“……，您老人家魇住了不成？”
泫皓对周书仁和朱雀卵的气息本能地不喜，闻言不由得嗤笑：“你师父什么人你不知道？”
周书仁转念一想，他未曾转世之前在丹炉中也算跟随了师父许久。
晓得他老人家虽然好性子，却泥捏的，念头微动，当即就忍不住好奇：“师父，您这是竟有谋划？”
林玄之看了一眼依附着大江山的两重灵境，以及背后阴影中蠢蠢欲动的波动，不由得一笑：“明燚，把你得的东西拿来与为师瞧瞧。”
秘境所得不少，但周书仁显然知道林玄之指的是什么，当即便把九曲黄泉图呈上。
林玄之接过之后随手一拉，九曲十八弯的滚滚黄泉河中，亡灵挣扎，万鬼哀嚎之景便映入眼前，耳畔更有真实的流水、哀嚎之声。
轻轻一动之间黄泉河水便飞升而起，似随时可能倾覆而下。
“呦，好东西！这灵器似乎由几种死冥类玄之又玄的事物炼就，其中还截取了一段真实黄泉？”
本来看下面两个家伙围着灵境下的要彻底破裂的窟窿忙活的泫皓一下注意过来，语气里也透着惊诧。
林玄之含笑点头，这图卷竟和他的大赤天象图一般，直接选取最顶尖的灵材祭炼而成，潜力巨大。
“难怪有此宝镇压，那灵境下的冥土缝隙才一直沉寂无事。”
周书仁闻言一愣，看了眼下方的大江山神和方椿子，又审视一番九曲黄泉图，似有几分恍然道：“我只觉此宝不错，竟是没看出那么多。”
“那洞府主人怕是有借冥土之力将此宝祭炼至法宝的打算！”
泫皓好奇问道：“你在灵境里没看到洞府主人的遗蜕？”
“没有……此人或许还活着？”周周书仁摇了摇头。
林玄之将九曲黄泉图还给他，毫不在意地笑道：“且不用操心那么多，左右这灵器如今就是你的。”
周书仁美滋滋收下，忽的蹙眉道：“那下面……”
大江山震动愈发频繁，两重灵境融合加速，却也抑制不住深处一道细微的缝隙在不断朝着阳世靠近、扩张。
大江山神与方椿子只觉背后一道似有似无的目光始终没从他们身上移开，自然不敢松懈。
更何况，大江山神也没有不出力的理由。
泫皓嘿嘿笑着：“幽冥与阳世现实层面一旦有丁点气息连接，便会逐渐塌陷扩张，形成真实的幽冥、通道，更何况大江山可是有前科的！”
“他们两个想堵住可没那么容易。”
林玄之轻轻颔首：“山神土地的道场灵境虽处阴阳之间，有通幽之妙，却非现实层面的连通。”
听了二人的话，周书仁不免多了几分担忧：“若因我取走宝物使得这里出现一处冥土缝隙……”
林玄之指了指大江山神二人：“为师不是给你拉来两个苦力？”
周书仁闻言，语气里不免带了几分鄙夷：“他们？没头苍蝇似地忙活了半天，只怕难以成事。”
只见大江山神借方椿子法力，联手催动山神印信之下，加快两重灵境融合的同时，朝着深处的波动镇压而去。
二人合力法力也算雄浑，但情况却不容乐观。
“你这大江山神当得倒是称职！”
方椿子脸色涨红，法力涌向一枚法印，语气中不免嘲讽之意。
大江山神有苦难言，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宝图、逸虚道人。
此前为了灵境机缘，他有意延后了上报之事，如今帮手只怕还没动身。
听了方椿子的讥讽之语，大江山神恼火之余却也无可奈何，有心朝林玄之开口求援，但这位不搅局已是好的。
林玄之观望半晌，此时不禁对周书仁道：“大江山神的法子倒也没错，只不过路子有些偏了。”
“师父的意思是？”
周书仁明白师父不走肯定不会是单纯看个热闹，语气里不免多了几分跃跃欲试与不怀好意。
泫皓也看向林玄之：“你还真要日行一善不成？”
林玄之微微一笑：“怎么不算呢？”
“任由阴阳互通终究不好，缝隙彻底成型才真不好办。”
说罢指着下方一人一神：“趁缝隙未成，将他们两个填进去镇封想是足够了。”
“师父，不愧是您呀！”周书仁忍不住拍案叫绝。
不理会一人一凤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林玄之挥手煽动蒲扇，三昧神风直接将大江山神与方椿子送入处于融合中的灵境。
大江山神顿时一个激灵，忙喝道：“你要做什么？！”
此时他连山神府班底都挪移出来，自身又怎么敢进来？
方椿子更是当即要舍了大江山神自己抽身而去。
但只见林玄之已然起身，目光淡然地盯着他们：“贫道不计前嫌好心出手，二位还是不要不识好歹。”
“听贫道指示，稍后催动神印去融合那缝隙。”
“啊，是……”大江山神与方椿子不敢不应。
已炼就阴神的上品金丹之士可比这下面的麻烦要命得多。
林玄之见此不觉一笑，然后下一瞬的操作却见大江山神亡魂皆冒。
“回风返火，炼！”
咔嚓咔嚓！
两重灵境支离破碎，却唯有一点核心迅速融合后朝着黑暗中一点孔洞投射而去。
“蠢货，动啊！”
方椿子忍不住呵斥出声提醒大江山神连忙催动神印，拉扯着周遭灵境碎片以那点核心所在飞速重聚。
若是慢了的话，只怕他这个大活人就要先被拉入冥土了！
林玄之以兼具阴阳虚实之妙的灵境核心先去融合未彻底成型冥土缝隙，继而将他们炼就一体，朝着冥土重新镇压而去。
如此借助灵境的特殊，冥土缝隙果真安稳下来。
这比之大江山神直接蛮横地调动灵境镇压却是巧妙很多。
但这也相当于在灵境里直接开了一道不稳定的门。
林玄之摸着下巴沉吟：“终是不能尽善尽美，缝隙仍在缓慢上升……”
看了一眼露出几分轻松喜色的二人，林玄之朗声笑道：“此地终有隐患二位与此有缘，便当尽守护之责！”
“？？？”
袖中黑白交织的禁制纹路宛若长龙飞出，直接进入灵境将大江山神与方椿子二人拴住。
“吾乃大周正神你要做什么？！”
方椿子亦是身影闪动，但微末伎俩根本躲不开林玄之的禁制。
“玄都观的师弟还请手下留情！”
林玄之眉头微动，却置若罔闻，五行神龙自祥云中飞出，口蕴精光欲出。
同时其手中动作不定，早有准备一般，道道黑白混杂，透着生死阴阳意境的禁制锁链很快便将大江山神二人和那不知何时还会开启的门户，还有整个灵境、大江山地脉链接。
不多时，他们身躯、神魂，丹田紫府，诸多经络穴窍之中的禁制缓缓隐去。
至此他们已是浑然一体，与冥土缝隙相连。
而多了两位高手倾尽所有的“付出”，冥土缝隙开启的时间再次被大幅度延长。
“二位便于灵境之中清修悟道，镇压冥土，也算一桩功德善举。”
“对小徒出手之事，贫道也不再计较。”
大江山神与方椿子此时看去一切如常，但立身灵境之中的他们却感觉得出，他们只能在大江山内活动，而且难以离开灵境超过一个时辰。
神魂躯体被禁，就算想金蝉脱壳，借体重生都不可能。
五行神龙被击退之际，一道身影骤然出现在了不远处。
林玄之看着来人，不由得眼睛微眯，笑容不变：“敢问何方道友驾临？逸虚子倒是失礼了。”
泫皓打起了精神，周遭温度骤然一降，似有飞雪凝霜之势。
“玉宸派的元神！”
周书仁朝林玄之身后缩了缩，倒也无所畏惧地看着来人。
石桥真人中年模样，样貌普通，一身灰白长衫，目光自大江山划过，心里已是了然。
看向林玄之时，语气不免带了几分恼火：“逸虚师弟倒是好大的本事，不知道的还以为绝了耳识。”
林玄之轻笑出声：“你若不问缘由执意倒打一耙，贫道也不是不愿意奉陪一场。”
“若非贫道今日心情不错，那方椿子便不是拘禁一方这点惩罚了。”
石桥真人瞪了方椿子一眼，才略微缓和了语气对林玄之道：“劣徒心性不足，确实有所过错，但师弟手段未免太过严苛些，不若让为兄将之带回金鳌岛，受一百鞭刑以示警醒。”
林玄之似笑非笑：“以大欺小，戕害同道，如今这点惩罚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阁下师弟师弟叫的亲热，贫道却不知你来路，当代玉宸真传里可没道友这样的大人物？”
石桥真人心头略有不悦，闻言只得道：“贫道玉宸派石桥道人，乃穹都祖师一脉，一贯低调，师弟不知道也是有的。”
“穹都道君的门下？倒是失敬了！”
林玄之含笑颔首，语气却不容置疑道：“只是贫道已是小惩大诫不愿深究了，道友也还请懂得分寸才是。”
“要知道贫道若是来晚一步，小徒可不是你家那不中用的弟子可赔的。”
石桥真人自认已是好声好气半晌，此时闻言不禁皮笑肉不笑道：“难不成师弟还准备与贫道做过一场不成？”
林玄之手指抚摸拂尘玉柄，缓缓出声：“你若给脸不要脸，倒也不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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