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甚要紧,有吃有喝便成,这辈子最要紧的就是能活得长点儿。
想要活得长,最最重要的就是吃好喝好心情好。
夏忱忱睡前,看到宋濯坐在窗前的灯下看书,莫名地就觉得安稳。
这一夜,夏忱忱睡得异常踏实,即使夜里时而响起的鞭炮声,都没能把她吵醒。
第二天早晨,夏忱忱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而宋濯已经窝在榻上睡着了。
夏忱忱猜想宋濯大概天亮了才睡的,于是干脆到外间去洗漱。
等到早膳上桌的时候,宋濯也从里间走了出来。
“四爷,不再多睡会儿?”夏忱忱看向宋濯。
睡足了的夏忱忱,脸上呈现出一种晶莹透亮的白晰,似是能发光一般,叫宋濯不敢直视。
“睡,睡好了。”宋濯少见地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睡好了就行,今天有您喜欢的水晶虾饺。”夏忱忱特意将水晶虾饺摆到了宋濯面前。
说是早膳,其实已经快到中午了,因此倒也简单。
不过简单是对于韶光院来说的,当宋澈知道宋濯早餐吃的是水晶虾饺的时候,便嫉妒得不行。
“你居然有水晶虾饺吃。”宋澈靠近宋濯,“还有多余的不?”
大过年的,祥嫂也要回家过年,只能让王府以前的厨娘给王府众人做饭。
对于这一点,翟氏还不能说什么,因为祥嫂是民籍,她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
而且祥嫂是夏忱忱的人,如果翟氏不用她,夏忱忱肯定立即把她接回韶光院。
翟氏让人去找夏忱忱,夏忱忱却表示自己不能仗势欺人,最后也只表示初六永平王府请年客的时候,可以让祥嫂过来。
在这种情况下,永平王府的吃饭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原本也没什么,但由奢入俭难,大家都过得有些辛苦了。
至于水晶虾饺什么的,便是祥嫂在,也不是每个院子都有的,陵川本地不产虾,这个如果要吃,得单独给银子厨房去买。
虾这种东西,就连翟氏吃得都不多,更何况宋澈。
“没有,夏氏不吃剩的。”宋濯往旁边让了让。
“有些东西是可以剩的。”宋澈说道。
宋澈是什么意思,谁能听不明白呢?
“三爷,便是剩了也不能给您拿过去呀,那样我们四爷和四少夫人成什么人了。”观言在一旁小声道。
宋澈回头盯着观言。
观言到底是个下人,被他这么一看,心里便有些发悚,默默地躲到了宋濯身后。
这时,宋澈非常严肃地回了一句:“可是我不嫌弃啊。”
观言:……
宋濯:……
这件事情后来被夏忱忱听到了,干脆给明澈堂送了一食盒水晶饺子。
当时恰巧宋澈在,还问了一句:“不是剩的吧?”
安思颜哭笑不得:“能剩这么多吗?”
宋澈点头:“倒也是。”
据宋濯转宋澈的话,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饺子。
“哦,那也没有了。”夏忱忱淡淡地回了一句。
宋濯转过身唇角便不由自主地弯起,自己可是经常能吃到的,这就是不同。
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夏忱忱今年刚出嫁,比别人又不同些,因此早早地便起身和宋濯一起给永平王及翟氏请安。
“该备的礼都备好了吗?”翟氏问春溪。
“回王妃,都备好了。”春溪轻声回道。
“多谢母妃。”夏忱忱也很懂道理地表示了感谢。
虽然翟氏准备的那些礼,只占了马车的一个小角落。
永平王又问了几句,让才两人离开,这时翟氏叹道:“王爷,您怕是不知道,这次夏氏回娘家,可是带了几车的礼呢。”
“几车的礼?”永平王重复了一句。
“可不,而且满满当当的,依我看啊,恐怕在珉州的时候,就采买了一些回来。”翟氏叹了口气,“都说女生外向,但这话对夏氏可不适用。”
见永平王不说话,似乎是陷入了沉思,翟氏决定再接再厉。
“我倒不是说她不应该给娘家送礼,但也得为她和老四的将来着想,他们现在是没孩子,以后也不会有吗?唉,等她为人父母就知道。”
翟氏一副为宋濯和夏忱忱着想的模样,但眼睛却不时地瞟一瞟永平王。
“王爷,您说,我说的可在理?”翟氏神情少见地温柔。
翟氏当然不是真的在意宋濯和夏忱忱,她只要永平王的认可。
如果永平王觉得她说得有理,那么四房的钱财该怎么用,她就可以说上一两句了。
更有甚者,永平王为了保住王府的财物不流向夏家,甚至将夏忱忱叫过去训一顿都是有可能的。
这样的话,自己往后行事就更方便些。
一直以来,因为永平王的纵容,导致翟氏做事缩手缩脚的,很是受阻。
第237章 侄女像姑母
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翟氏怎么舍得放过。
“嗯,在理!”永平王点了点头,“所以现在多送点儿,你就别念叨了。”
啊?翟氏没明白永平王的意思,又将这句话在心里咀嚼了一遍,还是没明白。
“王爷,您方才也说我讲的在理,那为何又道应该多送?”翟氏觉得永平王只怕是表达错了意思。
永平王看了翟氏一眼,叹了口气,这都想不明白?
也是,聪明点儿的也成不了他这永平王府的正妻。
见翟氏依旧是一副难以理解的模样,永平王看在夫妻的份上,才道:“夏家是什么人家?人家缺银子,还是缺这几车礼?”
“自是不缺。”翟氏毫不迟疑地回道,可又觉得这话里面只怕是有套儿,便又补了一句,“既然如此,又何必送这么些?缺的是咱们家。”
夏氏如果真是个懂道理的人,就知道应该贴补的是哪一家。
作为一个王妃,说出这番话来,是挺不容易的,这也就是在永平王面前。
“你眼光放长远一些。”永平王过年也没什么事,于是多了些耐心,“那几辆马车的礼,有几样是咱们王府的?那都是夏氏自己的,她不送去夏家,还会给咱们不成?”
翟氏心想,说的可不就是这个吗?她是王府的媳妇,怎么就不能拿来用在王府呢。
“这会儿送到夏家去了,夏家心里一感动,只会回得更多。”永平王看着翟氏摇了摇头,“你啊,脑子是喜欢想事,但看得不远。”
翟氏看了永平王一眼,动了动嘴唇,但还是没说什么。
永平王见翟氏明明有话说,却一副颇为隐忍的模样,很是不喜:“你我是夫妻,有话你就说出来,何必如此吞吞吐吐。”
翟氏见永平王动了动脚尖,分明是想走人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气恼,大过年的也留不住他。
“那我可就直说了。”翟氏也实在是憋得厉害,“即使是夏家回了不少礼,但那也是回四房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呢?”
以翟氏对夏忱忱的了解,她是不会把夏家的回礼全部都送到公中的。
“那你就错想夏氏了,她不是那样的人。”永平王立即摇头道。
“王爷,您可真是太不了解夏氏了。”翟氏没好气地说。
“我就是了解才这样说的,不信你等着瞧。”永平王一副必赢的模样。
“这要真的被王爷您说中的,那倒真的是我看错了夏氏。”翟氏表面上在笑,心底里却在冷笑。
等到永平王离开了,翟氏的这一声冷笑才真的笑了出来。
“王妃,看来王爷对四少夫人还是很看重的。”春溪在翟氏耳边小声道。
“看重又怎样?难道老四还能夺了大爷的世子之位不成。”翟氏没把这个当回事,如果不是因为夏家的银子,王爷会多看四房一眼?
“那,四少夫人真的会把回礼放到公中吗?”春溪明知道答案是什么,但还是问了问。
作为翟氏的贴身丫鬟,主子想不想说话,这是怎么着也必须看得出来的。
“放不放到公中,于我们都没有坏处。”翟氏慢悠悠地说,“放到了公中,那是夏家的孝心,不放到公中,哼,看王爷怎么说。”
夏忱忱完全不知道永平王和翟氏居然在讨论夏家的回礼,她正在被夏老太太不阴不阳地质问。
“你只有一个姑母,你父亲他们也只有这一个妹子,好不容易过个生辰,怎地你回都不回?”夏老太太一改往日的强势,竟露出一丝哀伤且无奈的神情。
“老太太,以前姑太太过生辰,可是不让我们娘家人过去的,怎地现在倒要忱忱回府来?”苏氏拦在夏忱忱面前回道。
“此一时彼一时,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你竟拿来说?”夏老太太垮着脸看向苏氏,“这么些年了,谁还不会变一变。”
“敢情姑太太怎么变,大家也得跟着变,好大的派头。”苏氏用同样的口吻回了一句。
“我说一句,你便应一句,你不怕别人说你不孝,连累了儿孙?”夏老太太对苏氏可是毫不客气的。
这会儿夏忱忱若再不开口,她就是不孝了。
“老太太,我娘的儿孙不也是您的儿孙?我爹娘好好地奉送您,大夫都长住在府里,库房里的药材一个月便换一次,生怕发霉了,这还叫不孝吗?”夏忱忱摇头叹道,“老太太,您可真的是没吃过苦头呢。”
被一个小辈说没吃过苦头,夏老太太只觉得手心都是痒的,差点把拐杖都砸过去。
这时,夏凤兰突然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忱忱,你可别跟你祖母计较,你是王府的媳妇,见多识广,何必跟你祖母一般见识呢?”
好不容易盼得夏忱忱回府了一趟,夏凤兰喜不自禁,便立即赶了过来,她连话都没听明白,便开口就是奉承,可不想把她给得罪了。
“姑太太说得是呢,方才老太太在责怪我没回来给姑太太过生辰,我想起当年您过生辰,似乎并不乐意我们亲近。”夏忱忱说到这里,瞟了一眼法令纹越发深刻的夏老太太,“可老太太说,您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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