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鉴仙族 - 第七百七十五章 承明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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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曦明这才想起面前的夏绶鱼,这女子早已经吓得腿脚发软,看那瞳孔黑漆漆的模样,生怕再过一阵就把这女子吓死了,自己没处寻出路,便在那白茫茫的脸上裂开个口子,开口道:
    “小友…你总算来了。”
    ‘这是闯到哪个老妖怪的洞府里来了!完了完了!这怪物模样,多半要夺我躯体行事!"
    毕竟夏绶鱼自己也知道她一身上下没什么值得人贪图的,唯一有可能被高修盯上的就是这一副躯体了…她倒不怕什么贞洁不贞洁的…怕的是别人夺了躯体转生!
    夏绶鱼在地上蹬了两下,腿脚发软,没能站起来,好在这女子能在坊市里有这样的地位,心思自然是有的,战战兢兢的开口道:
    “大…大人…小女子不过东海散修,身上无一斤半两肉,修的也不是什么好道统…无意间冒犯了大人宝地,大人倘若有什么事务!尽管吩咐…若是要血食…还请小女出去为你寻觅。”
    李曦明嘿嘿一笑,答道:
    “哪里是什么无意间冒犯?”
    夏绶鱼见他神志清醒,一时间也不说要吃她,心中稍稍得了安抚,却依旧惶恐,难以言喻,瑟瑟发抖道:
    “是…是小人利欲熏心,冒犯宝地…”
    李曦明随手放开她,这女人扑通一声跪下去了,他纠正道:
    “你是我神通钓过来的。”
    ‘神通?紫府?!"
    夏绶鱼只觉得一股寒意沁进心底,难以置信地盯着地面,而李曦明顶着一张空白脸庞不说,她也不敢用灵识去探查对方,只畏畏缩缩跪着。
    “不信?”
    李曦明琢磨着对方是不肯信的,当即抬起手来,凭空一挥,夏绶鱼只觉得四肢一热,通通被火焚化了干净,“扑通”一声,顿时如一块木头般掉地上去了。
    “啊?”
    夏绶鱼没了四肢,如同根人棍般躺在地上,目光呆滞的望着顶上的溶洞之顶,顶上又出现那张没有面孔的人脸,吹了口气,咧开嘴道:
    “长!”
    夏绶鱼只觉得四肢麻痒,烧焦的伤口处如同老树发芽,噌地一下,手和腿通通都冒出来,地面上温热的触感重新传来。
    她支起身来,觉得天旋地转,新长的腿脚更加白嫩,用起来还有些陌生,只扑通地重新跪在地上,叫道:
    “真人!我信了……我信了,小人信了!但凭真人吩咐!”
    李曦明笑道:
    “这才对嘛!你这身躯对我来说如同草芥,本真人才不图你这肉体凡胎,眼下吩咐你做的事情才是要紧,你若是做的好了,我保你受益无穷!”
    夏绶鱼怎么也猜不到对方要做什么,只将脑袋顶着地面,听候吩咐,见着李曦明道:
    “本真人要在此地镇压一物,不得脱身,饿得久了,手头又没有什么滋养之物,需要一只牝水筑基的妖物,正逢你闯进来,你带一只牝水妖物,便算你功劳。”
    “我?”
    夏绶鱼呆了呆,这女人还真没有第一时间应出声来脱身,而是低头耸脑,答道:
    “禀真人,小人形单影只,修为又浅薄不堪…怎么为真人抓妖物来!”
    李曦明见她这般模样,知道先前的举动取信到了,这女人也起了敬畏心,便依着自己魔道紫府的语气,道:
    “蠢!管你用什么借口,此地有重宝也好,有什么灵物也罢,只要把它骗到这个地方,它就算有九条命也逃不出去!”
    “小人明白!”
    夏绶鱼顿时一震,哆嗦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道:
    “禀真人…小人知道几个妖将的领地…您口中()
    的『牝水』…应是水德之一,可小人始终没有见过…难以确定。”
    ‘……"
    李曦明这才想起来,以天涯海角的贫瘠程度,这些修士的道行、见识不知道要落到哪条街去了,只好道:
    “谿谷污下,故为牝,牝水即为谷水,在于蕴藏而未发,在天则雨云为谷,为云水,在人则肚藏如谷,为羊水,即种种蕴养未发之水。”“谿谷污下,故为牝,牝水即为谷水,在于蕴藏而未发,在天则雨云为谷,为云水,在人则肚藏如谷,为羊水,即种种蕴养未发之水。”
    ‘什么东西…紫府论道我个练气怎么听得懂。"
    夏绶鱼叫道:
    “小人听不懂…”
    李曦明脸色一黑,骂道:
    “你就去找那个最会疗伤的妖将!”
    “好嘞!”
    夏绶鱼这下听懂了,连连点头,正要起身,李曦明道:
    “慢着!”
    他伸出手来,在这女子白净的额头轻轻一点,神通之力贯注而下,一直涌入到她唯一看不见的巨阙庭中,化为一道紫火涌入其中,道:
    “却不能让你轻轻松松走了,我在你的身体里种了一道神通,你若是匆匆跑了,必被这道神通炸死…这是天涯海角,你请谁来都化解不掉!”
    夏绶鱼并不意外,对方又不是开善堂的,堂堂紫府种些手段自然不算什么事,眼下扑通一声跪好,两手掐诀,放在最为贵重的气海上,信誓旦旦地道:
    “小人蒙此大恩,以?命成大人之事!倘若违背此誓,必然雷霆加身,玄景破裂,再无道途可言!”
    ‘还雷霆加身呢…果然是穷乡僻壤…雷宫都被人拆了,发玄景灵誓还加上这一句。"
    李曦明对她还是有点信心的,只道:
    “你小心些罢!倘若有人敢对你搜魂,这紫火炸开了,通通都要没命…此事若成,我赏你一枚遂元丹,保你筑基之路!”
    ‘遂元丹?…难道是那筑基丹?"
    夏绶鱼虽然不知道什么遂元丹,可筑基之路还是听得懂的,连连点头退出去,从火中飞起,一路出了温泉,背后的冷汗终于停了。
    夜风袭来,吹得她腿脚发软,夏绶鱼掀起衣袖,看着肩膀上极为明显的痕迹和过分白嫩的小臂,心中只觉恍若隔世:
    “机缘乎!死路乎?”
    ……
    望月湖。
    天边的雷霆闷响,洲上也下起雨来,四处的水汽升腾,一切都静谧下来,大殿之中披了白色,人影匆匆,竟然只有雨水滴答声与脚步声交织。
    殿中无人出声,一直到暴雨自北而来,远近茫茫一片雨,这才有一道流光穿梭而近,在殿前落下,化为一腰上佩玉的女子,容貌不甚出奇,气质却清朗。
    “行寒大人!”
    两旁的修士向她行了礼,李行寒匆匆点头,迈过台阶上了主殿,遂见李绛迁披着白衣从上头下来,这位代行家主之事的大公子眉毛一低,道:
    “姑姑来了,正要去寻您,我从周洛叔处得了消息,我家还有两位周行辈的长辈在北边浮南遭了不幸,让人来拿补贴了,这事情我不好做主,还须长辈作主。”
    李行寒这一次被派往东岸,抵御都仙道修士,说是抵御都仙道,这一次更多的却是来对付趁乱前来劫掠的魔修,剑上取了好几条人命,她从小就见血,犹觉得不过瘾。
    这次匆匆从东岸回来,听了这话略有难过,问道:
    “是哪几位兄弟?”
    李绛迁答道:
    “一位是仲脉的周垦叔,练气初期,还有一位是伯脉的行()
    赛姑姑,胎息巅峰。”
    这两位都与李行寒相熟,李周垦天资甚至还算得过去,当年也去过洲中,她听得心中酸楚,答道:
    “家中总是要让嫡系族人外出,凡事与寻常供奉等同,边陲之地、杀戮之所更是优先前往…是为历练,本是好意,可惜遇上这一类事情,反倒断送了?命。”
    李行寒从小习剑,没有遇见过这等事,让她杀人除妖那是利索得很,可要让她去操办丧事,那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略有些无措,问道:
    “两位长辈何在?”
    她指的是李明宫与李承淮,这般一问,李绛迁道:
    “明宫姑奶、承淮叔公都闭关疗伤去了,妙水客卿、白猿前辈亦是,崔大人在外寻找丁护法,只有曲不识、李汶、安思危几人在湖上。”
    他顿了顿,道:
    他顿了顿,道:
    “还有陈鸯护法。”
    真要说起来,陈鸯是陈夫人兄长,还是他二弟李绛垄的亲舅舅,他的突破无疑让湖上的陈氏挺直了腰板,陈氏与李氏血脉相通,李绛迁本应该高兴才是,他却显得兴致缺缺。
    “丁客卿还没有下落么!”
    李行寒听得心中担忧,丁威锃的战力绝对是顶尖一批,又一向对家中忠心耿耿,这一失踪就是几个月,难免让人心焦。
    眼下听完他的话语,她答道:
    “还是把几个兄弟姐妹都找过来,好好聊一聊,家中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几个失了主心骨,再不合力,倒显得失职了。”
    李绛迁连点头,派人下去请了,答道:
    “禀姑姑,这一阵我也要闭关了,虽然还有一道术法没有练成…可筑基之事不能再拖。”
    他修行六品《天离日昃经》,近日已经把身法【蹈焰行】、配套遁法【赤照天离】以及如今已经略有名声的【太阳应离术】修成,口中没有炼成的是六品法术【大离白熙光】,这法术需要紫府离火,已经没希望再等了。
    李行寒并不知道细节,只有些羡慕地点头回应,她虽然大上一辈,可到如今也不过练气五层罢了。
    等了片刻,便见殿外进来一黑色褶衣的男人,腰上佩剑,一身金气凛然,行色匆匆,修为已至练气七层,李行寒点头道:
    “兄长!”
    李周洛应声,他近日里执掌青杜,也到了稳固修为,练习法术的时候,湖上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忙忙碌碌,竟然到了殿中坐着了,才有时间休息。
    又等了一阵,年纪最大的李周昉兄弟已经到了殿中,这两兄弟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向是哪里需要往哪去,也不爱说话,打个招呼就在一旁站着,李绛迁这头立刻退下去。
    周行辈人才不显,这几人已经算是领头羊了,李周洛正准备开口,听着殿外雷雨大作,一人落在殿前,抖了抖袍子,推门而入,笑道:
    “几位哥哥,难得见一面!”
    却见这人项上金锁摇晃,叮当作响,面上还有几分俊,盖了白衣,手中拿着一面绘着花鸟鱼虫的扇子。
    李周洛略有尴尬,面色还算正常,只上前一步,迎道:
    “五弟来了,平日里不见你来洲上,没想到今日赶巧。”
    李行寒瞥了一眼,来人正是真人嫡孙李周暝,如今练气初期修为,在众人之中是最低的,李行寒几乎没有见过几面,只稍稍一礼,答道:
    “今个儿算是见到五哥了!”
    李周暝笑着左右行礼,提着袍子进院,把扇子合在手心,道:
    “我也是的,前些时候撞到了老大人手上,狠狠的吃了一挂落,要我今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我只好凑上来到洲上看一看…也算听个主()
    意。”
    “好。”
    李周洛应下来,他在诸兄弟中职务最高,李周巍不在,此间自然听他的,他低声道:
    “绛迁这孩子要闭关筑基,那洲中就要人持家,绛夏、绛垄都是好孩子,各自占着重要位置,让谁入洲中都有些厚此薄彼的味道…我问了老大人,他说周行辈来选…几位弟姊如何看?”
    李周洛这话言罢了,李周暝把手中扇子一揣,笑道:
    “那自然是哥哥最有威望,只让哥哥持家事就好,没什么好说的!没什么好说的!”
    他手中这扇子在衣袍上拍拍打打,李周昉、李周旸两兄弟依旧是沉默的模样,李行寒也只抱着剑不应声,李周暝见了这副情景,只道:
    “那事情这样算定下来了?我以为多大事情。”
    李行寒算是忍不住了,终于开口,问道:
    “兄长…老大人说周行辈来选,是说选的公子,还是说选的周行辈?”
    李周洛相貌是众人里头最出色的,声音也明朗,答道:
    “老大人怕叫几个公子不满,还是盼望着从我们兄弟几个里挑,毕竟只是代为掌管几年…”
    李行寒这才有心思点头,她虽然常年在外,可对自己这位兄长的政绩也有所了解,眼下除了他也没有别的人选,心中迟疑:李行寒这才有心思点头,她虽然常年在外,可对自己这位兄长的政绩也有所了解,眼下除了他也没有别的人选,心中迟疑:
    ‘季脉至今还没有主持家事的先例…两位筑基可曾知晓此事?老大人如果下的是这个命令,与直接指定四哥代持家事也没有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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