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彭万春的府中还养了不少打手,尤其是有一个身形异常高大、力大无穷名叫阿坤的人。
前几日,在知晓那几个有问题的粮商来自滨河县时,长宁郡主便又派了人去查了彭万春,但据传回来的消息来看,并没能查到什么可以给彭万春定罪的证据。
“这着实有些难办了。”州府皱着眉道。
码头的仓场总督大小是个七品官,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好直接抓起来审问,但事情查到这里,摆明了与彭万春脱不了干系。
祁枕书略一思索,与他们道:“或许可以从旁的地方入手。”
“说来听听。”长宁郡主抬了抬眉,颇感兴趣。
祁枕书将自己想到的办法说了出来。
州府再一次抚掌赞同道:“妙哉,妙哉!”
“确实是个好办法。”长宁郡主亦是赞赏道。
待青州知州走后,长宁郡主又特意留了祁枕书下来。
“你与我出去一趟。”长宁郡主与祁枕书说完,便从椅子上起身往外走去。
祁枕书跟在她身后,脚步刚迈出大堂,抬眼就看见了外间明丽的阳光和湛蓝辽阔的天空。
瞧她面色舒畅,长宁郡主也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开口问道:“如今心中可是松快了许多?”
自从知道了鹿华诚或许参与了生铁贩卖,祁枕书面上不显,但心底确实不算轻松。
“嗯。”祁枕书淡淡点头道,对于长宁郡主为何能看出她的想法也并不奇怪。
相比于鹿笙说过的什么‘官配’之类的话,祁枕书更相信长宁郡主之所以能看出她的心思,根本的缘由是她们两本就是同一种人。
再者长宁郡主久居高位,最是懂得洞察人心。
祁枕书甚至怀疑,长宁郡主早就猜出了鹿华诚并未真正参与其中,不过想归想,祁枕书却是没有问出口。
揣测上峰的意思也就罢了,若随意宣之于口可是官场大忌。
将她淡然的神色收入眼底,长宁郡主心中对祁枕书多了一份肯定。
接着鹿华诚的事,让祁枕书不再参与生铁案的调查,只交给她一些道府的杂事,本就是为了考验一下祁枕书的心性。
这一月观察下来,长宁郡主能从祁枕书身上察觉到一些压力与担忧,但依旧不浮不躁地处理手头上的公务,让长宁郡主很是满意。
另外她从秦飞燕那处得知祁枕书的打算后,对祁枕书更是多了几分赞赏。
处变不惊又有责任和担当,兼有才情谋略,确实是难得一遇的人才。
“去备马车。”
长宁郡主与门外的阿绿吩咐了一声,没再接着方才的话题,转而与祁枕书问道,“沅河道的治水策可已经重新写好?”
那日在山长家中重新讨论了沅河水患后,阮山长又让祁枕书回去整理一份治水策交于她。
“写好了,早间已经给山长送过去了。”
祁枕书早上去书院上课时已经将重新整理过的《治水策》交给山长了。
二人说着话便出了道府衙门,阿绿已经让车夫将车停在门口,长宁郡主上车前扫了一眼前室的马夫才扶着阿绿的手上了车。
长宁郡主刚坐上车,暗卫送了一封信进来,她拆开信,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眸色微凝。
信是从钦州寄过来的,从钦州离开后,她一直派人观察着钦州军营的动向。
信上有两条消息,都不算很好。
一是暗卫查到了一些线索,彭常威头些日子以打猎的名义偷偷将营中的剩余的生铁送去了青州郊外的五阆山。
但五阆山地形崎岖,多是崇山峻岭连绵山脉,还未探查具体位置。
二是彭常威应该是听到了风声,最近是出行甚是谨慎戒备,暗卫们都无法靠得太近。
一路从道府衙门出发,马车从南门出了城,走了近半个时辰才到了一处私人的庄子。
马车直接进了庄子,又走了一会才停了下来。
阿绿掀了车帘,待长宁郡主从车上下来后,祁枕书才走下车,入眼的是满地的花圃和一座带着篱笆墙的木质二层房屋。
二人站在篱笆院外,长宁郡主看向院内的人,对着祁枕书道:“你可认得他?”
院子里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坐在木屋的门廊下,男子斜斜靠在一侧的柱子处上,他的头发散乱,身上的长衫不太整齐,眼神不聚焦地随意看向院内。
“王浩永?”祁枕书疑惑道。
自从王家出事后,王浩永就失踪了,祁枕书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长宁郡主手上,而且看他现在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太正常。
“找到他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人是林纾清在一处破庙找到的,刚找到时就满身是伤,有些神志不清了,经过诊治后,稍微好了点,但依旧痴傻。
风吹过院子,将王浩永的头发胡乱吹起,扫得满脸都是,但王浩永依旧还是呆呆傻傻地坐在门廊上,没有什么反应。
祁枕书观察着王浩永的动作,眉间轻轻蹙起。
长宁郡主看了一眼祁枕书,唇边勾起一抹笑,“枕书可有‘治病’的法子?”
刚找到王浩永时或许他是傻的,但如今只是在装傻罢了,长宁郡主相信祁枕书也已经看出端倪了。
她们查了这么多,不仅没能查出彭总督和钦州军营有关的直接证据,就连王家都只是介绍了粮商生意这种无法定罪的关联,更不要说定南粮行,更是没有查出与生铁有半点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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