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永与刘朝云合作走私粮食,通过云州王的属地云州城贩卖到关外,其中盈利的一半由王刘二人平分,而另外一半则用来购买生铁运送至钦州军营。
王浩永从够茂州私下购得生铁,在滨河县粮仓掺到军粮中,后续的事情就由青州的刘朝云去安排。
除此之外,长宁郡主还从鹿华亮那问出了王浩永那日去后山的目的。
茂州的生铁矿场都是由官府把控,每年矿场挖出的生铁除去上交朝廷的部分,还有一小部分会流通到民间铁匠铺子,做一些农用或者家用器具。
但想要购买生铁都要事先购得茂州冶铁司的榷状,再拿着榷状去矿场购买生铁。
王家作为粮商没有资格购得冶铁司的榷状,是刘朝云以恒昌隆商会会长之便,借着帮青州境内铁铺统一购买榷状之机,买通盐铁司铁丞官,私下多购了一份榷状。
倒卖粮食案发后,王家被抄,王浩永失踪,他手里的那份榷状也不知去向。
“刘朝云又将王家保了出来,就是为了那张榷状?”鹿笙不解道。
刘朝云既然能私下多买一份榷状,即便原来的丢了,再买一份就是,又何必大费周章将王家保下来。
等祁枕书洗完手,鹿笙扯了一旁木架上的巾帕递给她。
“生铁榷状购买除了冶铁司审批外,还需要道府衙门复审。”祁枕书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接过巾帕,擦了擦手回道。
如今江南道的转运使是长宁郡主,刘朝云想要撇清关系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再明目张胆的买一份生铁榷状。
“除此之外,那张生铁的榷状在每次购买生铁后,矿监都会榷状背面写上购买量后盖上官印。”祁枕书接着解释道。
账本能作假,但是盖着官印的榷状却不能。
那张榷状真实地记录了每一笔购买生铁的记录,也是最有力的证据。
“榷状是被王浩永藏起来了?”鹿笙说着话往灶台走去。
长宁郡主找到王浩永的时候并没有在他身上找到榷状。
“王浩永原本是想将榷状藏在鹿儿山的后山墓地。”祁枕书回道。
根据鹿华亮说的,王浩永说好了将商榷埋在鹿华诚的墓地附近,鹿华诚的墓是新挖的土起的坟,所以在附近挖坑也并不会引起注意。
等到王家人被放出来后,特意派了人去找榷状,却没在原本定好的地点挖到榷状,也正因为此,他们还特意挖开了鹿华诚的墓来找。
“我们当日去后山的时候,并未在那看到有新翻的土地。”鹿笙想了想说道。
“确实没有。”祁枕书点头道,“他应当将榷状藏在了别处。”
祁枕书猜想,王浩永在后山遇到了姑婆,在推了她下山后就没敢再将榷状藏在后山。
“那现在也只有王浩永知道榷状在哪了?”鹿笙问道。
“嗯。”祁枕书点头应道。
“不说这个了,先吃饭吧。”
鹿笙转身去了灶台旁,伸手去端锅里热着的饭菜,锅盖打开的一瞬,蒸腾的烟雾四散开来。
一直热着的碗有些烫手,鹿笙刚将碗端出锅就放了下来,嘴巴对着手指吹了吹。
“烫到没?”祁枕书跟在她身后,将手上的巾帕放到一旁,抓过鹿笙的手。
手指稍微一点点疼,鹿笙搓了搓,笑着将自己烫到的手指捏上祁枕书的耳垂上,俏皮笑道:“这样就不烫了。”
祁枕书的耳垂很厚,手感软软的,鹿笙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祁枕书嗔了她一眼,用布帕垫着碗将饭菜端到桌上。
鹿笙抽了筷子递给她,笑着在她对面坐下,看她吃饭。
祁枕书吃了一口饭,想起一件事,便说道:“等找到那份榷状,这案子便可以结了,如今只能从王浩永……”
“食不言哦。”不想她回了家还一直在说公务,鹿笙学着她说话的语气,板着脸说道。
她说完还冲祁枕书眨了眨眼。
祁枕书记性甚好,鹿笙这句话,分明是很早以前她在饭桌上与鹿笙说的。
“小气鬼。”祁枕书抬手点了一下鹿笙的脑袋,扬着眉接着吃饭。
又过了几日。
朝霞满天,天边泛起淡淡的金色。
鹿笙打开院门准备去生火做饭,前脚刚跨出屋子,就被一道红的色亮光晃了眼。
‘姐姐!’
伴随着一道急切的鸟鸣,鹿笙的脸瞬间被一大团鸟羽毛抱住,鼻子被一颗坚硬的宝石抵住。
鹿笙无语地拽开抱着她脸的鹦鹉,讶然道:“你怎么在青州?”
她离开青州的时候,将鸟托付给了柳芸照顾。
‘姐姐,我可算找到你了!’羽翎抱着鹿笙的手臂,可怜兮兮地哀鸣道,‘小白,小白让坏人抓走了!’
鹿笙闻言,面上的神色敛了敛,“小白在哪被抓走了?”
砰!砰!砰!
砰!砰!砰!
还不等鹦鹉说话,鹿笙家的院门就被人敲响了。
‘姐姐,坏人追过来了!’羽翎哧溜一下钻到了鹿笙的怀里,气急败坏地叫道,‘姐姐快把她们抓起来,把小白救出来!’
敲门声惊醒了在屋内晨起看书的祁枕书,她敛了敛眉,放下笔走进院子里。
瞧见鹿笙怀里的羽翎后,讶异道:“它怎么在这?”
鹿笙摇摇头,敲门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其中还夹杂着她们熟悉的声音,“小笙,小书,你们起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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