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啊。
挪尔里希莫名有点不安。
。
在林莺的记忆里,她们去过很多地方。
她们一起去过游乐园,打卡了a市所有的私人影院,在美术馆里手牵手,租了一个场馆,偷偷举办婚礼。
如今故地重游,无论去了哪里,无论周围那么吵闹,可她好像形单影只。
身边的人一脸茫然,她经常会显得新奇,一脸兴奋,但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时又会耷拉肩膀,小声说,我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可是我好记得。
我记得我问:你和我在一起,开不开心,后不后悔。
在一起的时候你笑着说,这还用说么?
现在想来你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我的话。
只有一次,你醉醺醺的抬头看我,笑着说:
“——后悔啊,后悔死了。”
林莺从梦里惊醒,她出了好多虚汗,那些好的坏的,甜蜜的,痛苦的回忆都积攒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最终化为沉重的梦,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在闹钟响之前就醒了,她不觉得自己能继续睡,就只是坐着发呆,直到被闹钟打断,她才起来冲澡,刷牙洗脸,换一身新的衣服,也把一团乱麻的心情整理好。
其实最后一项她办不到,只是尽力去做。
今天她要去学校,尽管没课,但她打算带司徒以冬去一个地方。
林莺双手撑住盥洗台的边缘,她深吸口气,把刘海拨开,对镜子里的自己说:
“林莺,别放弃。”
得到真相的机会好不容易到手,她绝对不能放过。
林莺进车的时候挪尔里希已经在后座了,她穿了套米色的休闲西服,是林莺给她临时买的一套。只要她不开口,整个人便沉淀踏实,绝对没有人会想到她本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或者说,是她的过去面貌。
林莺瞟了她一眼,然后开口:“双原大学。”
司机立刻出发,挪尔里希问:“我要跟你去上课吗?”
林莺摇头,她轻轻说:“只是陪我就好。”
车子进入校内,林莺下车后带挪尔里希来到双原大学的图书馆,这里的图书馆在a市都是数一数二的,矗立在草地上的英伦式建筑似乎历史悠久,挪尔里希倒是觉得亲切:皇家学院里的图书馆和眼前这所图书馆有一点像。
她们进去图书馆内,可惜内部装潢偏现代,只是套了个西方建筑的壳子而已。
林莺带她去三楼的自习室,那边全是通透的落地窗,阳光照射进来,抛洒在一排排的书架间。
挪尔里希眨眨眼,发现林莺已经拉开椅子坐下,她对挪尔里希说:“就这样一直坐到下午,你只需要坐在我身边。”
她这么说挪尔里希也就照做,她选择坐在林莺身边,本来还打算拿几本书看,可惜这里的书专业性太强,林莺倒是很快投入了学习,自己盯着她也不合适。
挪尔里希左顾右盼,最终还是选择了睡觉。
因为——没办法嘛,这里就是很适合睡觉。
适合枕着手臂,看着窗外的校园景色,看天空,看那些云朵,看着看着就快睡着,耳旁是学生们翻书页和沙沙的记笔记声音。
不能更催眠了。
挪尔里希打了一个哈欠,这几天她跟着林莺去了a市各处,就她目前的体力来说有点够呛,她还坚持每天都锻炼,早起早睡,现在这一刻仿佛就是为从未休息过的她一个机会,好好睡一觉。
她呼吸慢慢变沉,而林莺写字的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停下。
她侧脸看着挪尔里希的后脑勺,呆呆看着。
不知道看了多久。
突然,挪尔里希换了个边睡,林莺吓了一跳,差点把笔都给扔掉。
还好挪尔里希没醒,但对林莺来说却是坏事:现在她一扭头就能看见她前妻的脸庞。
熟悉的,曾经爱过的,如今让人恨得深切的那一张脸。
她不禁心想:司徒以冬也有没变的地方。
司徒以冬每次和她来图书馆的时候都会不知不觉睡着。就算来之前信誓旦旦说我这次绝对不会睡,但最后一定会食言,以至于林莺每次都会记着时间,看她熬得最久的一次是什么时候。
基本上不超过十五分钟,就像今天这样。
她会枕在手臂上,就这样沉沉睡去。
林莺看着挪尔里希的睡脸,她不知道对方的记忆有没有恢复一点,有没有觉得似曾相识,但她却落入一个自己设下的圈套。
她内心被挑起的感情,竟然有一些熟悉。
林莺此时此刻才觉得有一些糟糕,这几天来的故地重游,似乎只给她自己造成了影响。
——该继续下去吗?
林莺又开始动摇。
。
傍晚的时候,挪尔里希睡得舒舒服服的,她精神很好,林莺看上去倒是很疲惫。
于是她问:“今天还要去哪里吗?”
林莺虽然很想回去休息,但她一看见挪尔里希的脸庞就决定继续:“还有一个地方,你跟着我就好。”
挪尔里希点头,她们一坐上车林莺就对司机说:“去公司。”
公司?
挪尔里希一愣,林莺也不解释,只是靠在一旁合眼休息起来。
挪尔里希刚才是睡饱了,她的手搭在车窗上,车子不一会儿就驶入一片商业区,周围热闹起来,然后她睁大眼睛,看见一栋洁白的大楼在远处若隐若现,随着距离的缩短最终完全呈现在挪尔里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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