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他叫住人,随手掐下一片花瓣闻了闻,“这是什么花,谁叫运进宫里来的?”
负责运送的人站住,“回刑统领,这花是为皇上庆生宴准备的,听说用酒水浇灌会有异香,是各位大人特意献上来的。”
“各位大人?”刑晏将花瓣扔回去,“搬出去,宫里不需要来路不明的东西,去回你的各位大人,告诉他们少打别的主意。”
禁军统领每周需要巡视皇城三次,到了刑晏这里,每日上午一次,下午一次,就怕因为疏忽出现什么问题,像这种没经过王爷看过的稀奇东西,更是不可能直接搬进皇宫,这在宫里几乎都成了心照不宣的禁令,也不知道这次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在皇宴之前做这种事。
知道硬问的话也不可能问出什么东西,等到人都走了后,刑晏叫来下属,吩咐人跟着这批花,看看到底是哪些“大人”又开始坐不住了。
这边吩咐完,那边他便差人去和王爷汇报了此事,他自已则在巡视完一圈后,掉头去找了皇上。
连霁允这个时候还在御书房,见刑晏来了,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头继续看着折子。
“回来了,今日外边可还好?”
刑晏行了一礼,回,“还算安全,只是路上遇见有人在往宫中搬运一种没见过的花,臣已经叫人送出宫了。”
连霁允抬起头。
刑晏将事情形容了一遍,连霁允突然开口,“你没说要留下一盆送去太医署做研究?”
刑晏一顿,“没有,这种东西就算研究也不该在皇宫内研究。”
连霁允皱眉。
不是他不相信刑晏,反而就是因为太相信刑晏,他才发觉这件事并不简单。
就在刑晏回来之前,伏喜来报,说刑统领查出一批运进宫中的花不太对,留下一盆送去太医署看是否有其他问题,其余的都叫人送出去了。
可现在刑晏却说他没有下这样的命令。
刑晏不可能说谎,伏喜当然也不可能。
“伏喜。”
“老奴在。”
“叫人去一趟太医署,将那盆花保护好送到宫外的宅子里,别声张。”
伏喜:“那王爷那边要去说一声这变故吗?”
连霁允摇头,“不用,以皇叔的能力,想必现在已经开始调查是哪里出了问题了,你先叫人去太医署吧,有什么问题及时叫人来报。”
自从去年的刺杀以后,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好像一夜之间就消失了,所有人转瞬间都站在了皇上这边,除了弹劾摄政王的折子偶尔还有之外,一切看起来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连霁允知道,不动作不代表他们就偃旗息鼓了,或许是因为找到了更能一击制胜的办法。
“刑晏,你接触过这种花,先去洗个澡,等一会儿叫个太医过来看看,朕总觉得今夜会出问题。”
连霁允眉头微微皱起。
两天后便是他的生辰宴,天子的生辰,哪有不办的道理,更别说他身边还有皇叔,若这个时候找了借口推了这次皇宴,怕是他皇叔这辈子都要背着欺辱自已侄儿的名声了。
刑晏领命下去后,连霁允头疼的捏着眉心,比起去年,他现在的心思也更重了些,以前还需要他皇叔担心的事,他现在自已也能想得明白。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很明显就是奔着他的庆生宴去的,只是不知道,庆生宴还有两天,他们提前就冒着暴露的风险将花送进皇宫是什么意思。
连霁允并没有因为这件事疑惑太久,因为很快他便知道了。
当天夜里回到寝殿休息,他敏锐的察觉到殿内的熏香味道不对。
“伏喜。”连霁允当即退了出去,“今天换熏香了?”
因为怕人动手脚,寝殿这边的事情都是由伏喜亲自带人做的,若是换了熏香,不可能不经过他同意。
果然,伏喜当即便摇头,“回皇上,这熏香就是您一直在用的那个,助眠的,没有换过。”
连霁允心中有了数,“下午没人进过朕的寝殿?”
伏喜:“没有,寝殿一直叫人守着的。”
“知道了。”连霁允想了想,“刑晏呢?”
“刑统领被王爷叫去了,说是马上就回来。”
连霁允“嗯”了声,直接退出寝殿,“那朕就在这儿等他。”
香气不对,他也不可能这么没脑子的进去等,“叫人把殿内的香都灭了,将窗都打开,谁也不许再进去。”
吩咐完,他就站在外边等着刑晏。
这个季节,外边的景色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他的寝殿外,更是各种花草都种了些。
平日过于忙碌,如此放松的时候倒是少的很,精神一放松,想的事情不免就多了起来。
最近一段时间开始有折子奏请,说他到了该娶皇后的年纪了,就算不封后,也该先纳两房妃子,选妃最好就定在庆生宴上,这样也算喜上加喜。
更有人说,如果皇上没有看上的,也可以去外边找人,只要家世干净就行。
连霁允想想就觉得好笑。
他是在乎在哪里找人吗?
他是在乎找的人会不会杀他。
而且,他身边还有刑晏,他不止一次在夜里梦到过和刑晏……
“皇上。”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连霁允回过头,正对上从伏喜手里拿过披风的刑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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