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又给自己加一层保险:“今日之言,出自我嘴入于你耳,听了就算,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我可不认,谁造口孽,嘿……”
这是警告了。
齐骞看一眼自己的人,众人连忙表态:“秦大夫放心,我们自不会乱说。”
“乱说也无所谓,反正倒霉和有报应的是你们。”秦流西笑嘻嘻的。
“那秦大夫,没有长生,这长寿?”
“长寿么,自然是有的,会养生,多积阴德,广做善事,自有你的好处。”秦流西单手举着,道:“道家有云,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就赠尔等了。”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众人喃喃的念了这几个字,记在心里。
忽地,轰的一声巨响传来,似有什么倒塌倾泻。
“主子,要不属下出去看看?”火狼站了起来,想出去查探。
齐骞下意识地看向秦流西,想要看她的意思。
秦流西便道:“不必去,外面雨下得急猛,想来是山体塌了,待雨停再查探不迟。”
“那就等等。”齐骞俨然看她眼色行事了。
辟喇,轰隆。
“那枣树被雷劈了!”正对着破窗能看到枣木树的侍卫大叫一声。
第五十八章 得雷击木
枣树被雷劈了!
众人都下意识地看去,但见窗后的那棵枣树,被雷劈中后,瞬间就起了火,却又很快被大雨给浇淋灭了。
秦流西蹦了起来,跑到窗那边去看,意外之喜,意外之喜啊!
齐骞等人觉得奇怪,不就是雷劈中了一棵树么,这高兴的样子怎跟见到了黄金万两似的。
陈皮也是高兴不已,嘴一张就要说话,可眼角余光瞥到这么多人,话就换成了:“公子,这树真可怜啊!”
“是啊,好生可怜,一会我们好好帮它解决。”秦流西煞有介事地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一个相对猥琐的笑容。
齐骞:“!”
越发觉得古怪了!
这一场雨,下了半个时辰才将将停下,天色也有些暗了,再不上路,今晚就得要露宿荒野或寻找农家来过夜了。
火狼等人收拾,秦流西则是跟齐骞借人借刀,跑去后头。
“我来帮您吧。”火狼主动请缨,他还惦记着秦流西的盛赞,想要做点什么回报。
秦流西无所谓,带着陈皮和他,走了出去。
齐骞心中好奇,也跟了过去。
秦流西干的也不是什么事,就是吩咐火狼把那被雷劈了的那一段微微焦黑的枣木,给砍下来。
“秦大夫,这是?”
秦流西看火狼上了树,心想好歹是人家的属下,便道:“雷劈枣木,你们不觉什么,于我们道家来说,雷击木,却是难得的辟邪好物,能镇煞诛邪。”她顿了一下,道:“齐公子不会和我抢吧?”
她一副警惕戒备的模样。
齐骞轻咳一声道:“自是不会。不过既能镇煞辟邪,若能得一小节作为平安符,也是好的。”
意思是,不抢,给一点。
火狼把那一段半只小臂长的雷击木斩了下来,递给秦流西,陈皮却是先接过了。
秦流西看了一眼尚完整的雷击木,有些小气:“看能裁下的边边角角给你雕一枚小法器。”
齐骞立时笑了,拱手道:“那就多谢秦大夫慷慨!”
秦流西耸耸鼻子,看向火狼,迟疑着是不是也得分,见者有份嘛。
火狼却是摆手,大方地道:“秦大夫有妙用的,我就不必了。不过您若是有平安符之类的,我倒想求一个给我媳妇。”
秦流西眉梢一挑,细看他的面相,笑道:“火大人要当爹了啊。”
火狼顿时一喜:“您这一看就能算到?”
他随主子出行时,媳妇刚有孕上身两月,他也没跟人说,秦流西这都能看出,太神了。
“子女宫饱满丰润有光泽,色淡黄,人中发紫,你这是有双生子啊!”秦流西从怀里取了两个平安符出来递给他:“算是平你替我斩下这雷击木的因果。大人回去后,让家人将产房安置在东北位,自会母子平安,吉星高照。”
火狼喜不自禁,郑重地接了过来,连声道谢:“多谢秦大夫,多谢。”
“不必谢,一场善缘。”秦流西摆手,招呼陈皮,主仆俩抱着雷击木欢喜的走了。
火狼目送她走远,兴奋地看向齐骞:“主子,您听见了吗?大师说属下要得双生子!”
齐骞瞥一眼他手中的平安符:“真恭喜你了!”
火狼挠头憨笑,后知后觉地想,主子怎么好像酸里酸气的?
第五十九章 凶多吉少
“主子,刚才那场雨下得急又大,前面峡谷被冲了些山泥和石头下来堵住了去路。”火狼道:“这要清出路来怕是要耽搁些时辰,可要绕路的话就更耽搁,今晚只怕是赶不到小镇或驿站上。”
齐骞目光幽深,看着前方那峡谷,若是他们没听秦流西的话而坚持赶路,是不是就要在这被砸个正着了?
他往后看一眼秦流西的马车,对火狼道:“天色快黑了,不绕路了,清出马车能过的路。”
“诺。”
一旁的陈皮听了这话,一溜烟跑回秦流西的马车上,道:“公子,他们要清理峡谷才能走。”
“嗯。”秦流西仍在摆弄比划着那块雷击木,在想要做个什么法器比较好,一把小剑?
陈皮也不打扰她,无所事事的,便去看火狼他们清路障,只是欢喜的去,哭丧着脸回来。
他帮着清路障,手被突然掉落的碎石划破了,血糊糊的。
秦流西啧的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公子!”陈皮委屈。
秦流西取了金疮药和干净的水,给他清洗了伤口然后上了金疮药,道:“没事,左右只是血光之灾无生命危险,过了就行。”
陪着陈皮回来的齐骞闻言,道:“你就没想着帮他躲过这一劫?”
秦流西道:“不过小小血光,避不过受了就是,除生死无大事。另外啊,我已经帮他了,不然岂会躲雨,但他躲不过却是他自己的选择和运道,你说他屁大的孩子,闲着无事看热闹就行,去给哥哥们帮什么忙?瞧,帮倒忙了吧!”
真·无情主子!
齐骞看向蔫巴的陈皮,顿生同情!
而那无情主子,则是一脸你活该的样子,让齐骞愈发觉得小家伙可怜了。
齐骞靠在车门边,一边等着属下清路障,一边听着秦流西教训陈皮,看天色越来越暗,而不远处,似有马车的轱辘声而来。
“这个时辰了,竟也有人赶路。”秦流西也听到了马车轱辘声,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齐骞站直了身子,叫来火狼戒备。
有一架马车和几个骑着骏马的侍从出现在视线之内,显得有几分急切,跑前头的人看到齐骞他们这边的情况,手一扬,让身后的队伍停下,自己先驱马过来。
火狼迎了上去。
那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短褐的中年侍从自马上跳了下来,向火狼拱手问话,不多时,就回去那边马车回禀,得了车内主人的吩咐后,也带了几个侍从前来,一道帮忙清理路障。
多了人手帮忙,那被堵的路倒是很快清了出来,秦流西他们一行也重新上路,待天全然黑下来,他们果然没赶到镇子甚至驿站,只能在一个小村庄落脚投宿。
“主子,那跟在我们后头的马车过去了。”火狼对齐骞道。
齐骞唔了一声,并不在意。
“会回来的。”秦流西看向黑沉的夜空,道:“而且,重伤回来。”
血气和死气浓郁得冲天,那一行人,凶多吉少喽。
众人顿时骇然。
第六十章 良药难救
夜色如墨,尖啸激烈的厮杀声自丛林间响起,惊得树上停留的鸟儿扑腾着唰唰乱飞。
“平子,带他们走。”一个中年侍从一剑划过黑衣人的脖子,厉声大喝。
“叔。”背对着他和他并肩作战被叫平子的年轻侍从红了眼,正欲回头。
“走。”中年侍从喘着粗气:“护好他们,快走,这是命令。”
平子喉头哽咽,脚步轻点,几个掠飞,就冲到已经被劈开两半的马车跟前,拉出两个孩子,就要上马。
“你带阿弟。”大一点的那个孩子把自己怀中奄奄一息的小孩给他。
“小姐,您呢?”
那被称为小姐的孩子转过头来,若有光,能清楚看到她此时满脸的血,可一双眼,却是冷静又充满恨意。
她拉过另一头马,利落地翻身上马,回头看一眼仍在缠斗的中年侍从,狠狠地一咬唇,扭过头道:“走。”
她率先而行,平子抱着小孩驱马跟上。
有黑衣人见状要追,那中年侍从口中发出一声尖啸,飞扑过来,长剑飞舞,噗嗤。
厮杀声自身后渐渐淡去,席峥用手背擦一把眼角,抿着唇往来路策马奔驰而去。
彼时,安静的小村庄,秦流西他们刚在一个农家用了晚膳,正品着茗。
有马蹄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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