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老爷有些遗憾。
“你们可以为它念个往生经,祈福也可以,这香油就折算给我们清平观吧,我们收了香油会办妥的。”秦流西说道。
听起来虽然没毛病,但怎么感觉有点怪?
苏大老爷他们不敢置喙,诚恳地道:“一切依少观主的意思。”
秦流西很快给苏芷荷开了个经方,然后才让苏大老爷转到西厢房,先是给他扶了脉,然后才让仆从撩起裤腿。
苏大夫人安抚好女儿时走过来,心都吊了起来,这又是怎么了?
苏大老爷少不得解释一番,后者听了,目光灼灼地看向秦流西,脱口而出就来了一句:“少观主,我今年三十有八,你看我还能得个老来子吗?”一个儿子还是少了点。
苏大老爷脸皮一抖:“!”
闻声而来一脚踏进厢房的三皇子又默默退了出去。
他这个大舅母,当真是有青云之志啊。
……
秦流西拿着装银票的盒子以及装着血红龙鱼尸身的长盒走出了苏府。
三皇子的视线不离那长盒,靠了过去:“那个,少观主,您看这鱼鳞刀的鳞片还有剩的吗?”
秦流西睨了他一眼:“我还嫌不够用呢。”
三皇子:“……”
就问问,也不必这么防着我,当谁稀罕!
“走,回去。”秦流西招呼滕昭上了马车。
眼看车子发动,随扈看三皇子一脸怨念地站在原地,就道;“三皇子,咱们不用送一程吗?”
“送什么送,他们这么大个人难道还能丢了不成?”三皇子气呼呼地道。
送个屁,一片鳞片都不给他,不送。
“咱们把人给接过来,送回去是礼数吧?”随扈说了一句。
三皇子抽出怀中的折扇敲在他的头上:“礼什么数,你个狗奴才有这样的东西吗?你就是飞扬跋扈狐假虎威的角儿。”
随扈赔笑:“您教训得是。”
三皇子跳上马车,道:“爷倒要看看,有哪个不长眼的会撞上去,好叫她教教怎么做人。”
随扈:咱们就不要自己说自己了,这脸怪烫的!
回到九玄拍卖馆,里面的伙计已经在门口张灯结彩了,明日傍晚就是拍卖会,现在自然得准备起来。
三皇子一看,想到秦流西说的表妹的那个后背,玉雪肌会好得更快一些,听说明日这拍卖会就有玉雪肌拍卖。
他眼睛一亮又是一黯,他没有号牌。
看秦流西下了车,伙计都热情地冲她问好,三皇子眼睛一闪,这人有门路啊。
他连忙飞奔过去,拦住秦流西。
“做啥?”
“那个,你有号牌么?能打个招呼么?”三皇子努了努拍卖馆,道:“听说明日有玉雪肌放拍,我想拍一个给表妹。”
“你还挺大方啊。”秦流西挑眉:“她伤得不重,普通的祛疤痕膏也可以的,不用费钱。”
“你知道啥,姑娘家家的最重要就是容颜皮肤,这要是留疤可怎么了得?”三皇子瞪眼道:“我表妹遭了这个大罪,合该用最好的。”
“那不是男人更注重吗?你们若不注重,后背留点疤,又有谁能看见?”秦流西翻了个白眼。
三皇子噎了一下,好像也有点道理,但女为悦己者容不是吗?
“还有,你表妹而已,干嘛这么上心?”
三皇子的脸热了下,左右看了看,小声道:“我这不是看了我表妹的背吗?这不得负责?回宫里我就要跟母妃说明,然后请她向皇后娘娘请个懿旨赐婚。”
秦流西斜睨过去:“你这人浑归浑,倒还挺有担当。”
三皇子摸了一下后脑勺,得意地道:“我可是男人。”
“嗯,一个雏儿。”
三皇子:“!”
你是个坤道,要点脸吧,怎敢这样说!
秦流西对伙计招手,道:“还有号牌吗?”
“少观主,号牌都卖出去了,不过天号房还留着,您看?”
天号房是专门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平日不接客,只留着封俢和她用。
秦流西看向三皇子,道:“三千两,给你吧。”
三皇子嘴角一抽,这长生殿最低档的号牌才百两,可想到那是顶级的雅间,咬牙向随扈伸手。
随扈心想,这钱薅得比羊毛还快,一下子就没了三千。
秦流西随意拿了个平安符递给他:“拿着这符,就可以去了。对了,钱带多点,不然你拍不下来。”
三皇子默默接过来,看着她消失在门口,再低头看着眼前的三角符,这平安符,应该比号牌还贵吧?
自看过鲤鱼精的他立即凝重又谨慎,珍而重之地放在怀里。
这个世界有鬼,还有人妖,他得防着点!
走进拍卖馆,却见滕昭他爹在院子内施施然地喝茶,见了他们,就笑眯眯地起来说,明日家中老太君过寿,想接了滕昭回去贺寿,吃个团圆饭。
滕昭蹙起眉来。
第620章 滕昭被欺负
对于去滕家,滕昭心里多少有点抗拒,可是看到他爹那眼巴巴的眼神,他还是点了个头。
罢了,这一趟之后,以后大概和本家也很少见了,权当做个交代了断。
隔日早朝过后,滕昭就被他爹接去了滕家。
徒儿不在,秦流西就把血红龙鱼的麟片给扒下来准备做法器。
这些麟片足够坚硬锋锐,做成鱼鳞刀,杀人越货,不是,斩妖除魔什么杀宵小也是很好的防身利器了。
要做这鱼鳞刀甚至锻造成法器,光只有麟片还不够,还得要其它,不过九玄里库房藏的好材料多的是,正好一并拿来锤炼。
于是,秦流西嚯嚯了封修的库房后,院里一天都是叮叮当当的,时不时见有火光现起,却无人能探知她在做什么。
直到太阳偏西,漫天红霞铺满天,秦流西才伸了个懒腰,从房里走出来。
眼尾被霞色染红,她偏头看去,嘀咕了下还挺美的,刚想要飞身上屋顶欣赏一番,有人跑过来,脚步急促。
秦流西看向院子门口,她在这,无人敢闯,除非是什么紧要的事。
九玄的柳管事快步而来,看到她就拱手一礼,急声道:“少观主,滕家来人了,说是玄一小道他出事了。”
秦流西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双眸眯起:“出事了?”
她问得平静,可柳管事却从中感受到了愤怒和威胁,那凛冽的寒气,像是像数把刀子一样,从四面八方向他激射而来。
柳管事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冷汗从额头上滴落下来,哆哆嗦嗦地道:“来人是这么说,想请少观主过去一趟。”
一阵风吹过,并无人言。
柳管事壮着胆子抬头看了过去,眼前已经空无一人,再往上看出去,有身影在屋顶腾跃,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他吐出一口浊气,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吓死他了。
这滕家也真是作死的,把人接过去就算了,偏要闹个不愉快,自求多福吧!
滕天翰心里也很不好受,他本想着滕昭在京里,正赶上母亲做寿,家里人也齐,而他也多年不在,就想着吃个团圆饭也好,毕竟他这入了道,以后怕是更难会出现在本家了。
可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是充满了恶意。
滕昭来是来了,却与本家格格不入,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看着这本家的一切,安静,沉默。
他完美诠释了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词句。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
是侄儿滕启在戏台与一众女眷小辈彩衣娱亲时看到滕昭腰间戴着的匡山鬼王赠送的法器魂铃,心里喜欢,想要讨了过来。
那是鬼王赠送的东西,滕昭自然不会给,就算给了,他也用不上,而且,他和这堂弟也并不熟,凭什么给?
滕启虽然不是嫡长孙,但他的出身也并不差,因为他的母亲是平乐郡主,二弟娶了这么一位祖宗,平日里并不在府中居住,而是住在郡主府,可饶是如此,也被母亲宠得不行,更别说那还是郡主的嫡子了。
所以滕启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想尽办法得到。
滕昭不给,他当然会闹,这一闹,母亲就不乐意了,神色有些不快,再看郡主那不屑又讥诮的眼神,看向滕昭的眼神更是不悦。
今日是她的寿辰,却偏偏闹成这样,谁能愉快?
不过一个小小的不起眼也不值钱的臭铃铛,送给弟弟又如何?
母亲当即让人取了一个金铃铛来,要和滕昭换。
滕昭不接,只冷漠看着她说道:“这是能震慑万鬼的魂铃,是法器,在场的人没有人会用,给他也没有用。”
岂料,滕启并不吃这一套,一听就跳了起来,大声道:“你撒谎,你就是不想给,世间哪有鬼,夫子都说不可怪力乱神。我母亲说了,你入了道就是出了家,那就是道士,既然你说有鬼,快,召些鬼出来我看看是咋样的,再让这个魂铃去收它们,打个魂飞魄散。”
他越说越兴奋,却没看到,在场的人都脸色难看。
温氏很快就站了起来,笑着打圆场:“呸呸,小孩子百无禁忌,今日是祖母生辰,启儿,咱们不说那些话哟,大伯母有一个皮影戏,让人取来让你玩可好?”
滕启哼了一声:“我不要,皮影戏谁没有啊,你的难道还能比我郡主府的要好?我家里也有,我就要那个铃。”
温氏有几分尴尬。
郡主这才板着脸说道:“启儿,不可对大伯母无礼,也别什么东西都想着要,没得招晦气。”
温氏的笑容也微微敛了一下,对滕昭招手道:“好孩子,母亲知道你不是护物的,想必这东西是你师父或同门师叔伯所赠,非修道之人之物,你才不能给。你弟弟就是和你闹着玩,别往心上去。”
滕昭看了温氏一眼,没说话。
这要是大家都打打圆场,也就这么过去了,可滕启却是无法无天的小霸王,滕昭越是护着,他就越想要,冲过来就抢那魂铃:“我不,我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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