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惨,但一点都不可怜!
慧全一番思量,还是觉得眼下更紧要一些,便道:“我,我也不知道那么多,那灵虚宫在两年前找过来的时候,就说和我们互助互惠,这才挖了那么一条密道,掳了些人进去。”
“所以说,那些女子被你们祸害两年前就开始了?”
慧全心虚,却辩解道:“寺里有些和尚会过去,但贫僧可一次都没去过,绝对没同流合污。”他还嫌和这么些人共享不洁呢。
秦流西冷笑:“你还挺讲究。”她琢磨了一下这时间,又问:“那圣尊佛的事呢?”
“这就是一年前的事了,那边的宫主拿了一尊叫圣尊佛的佛像来,让我们掐些佛像放在佛前,向香客吹捧它的灵验以吸引信徒,我本也没放在心上,但谁知道那些人竟真的跟疯了一样,十分信奉推崇,甚至自愿传教……”
“这难道没有你们从旁暗示?”秦流西讥讽地道:“佛像的泥土本身带着阴煞之气,供奉多了,沾上阴气,心中生戾,自我认定后,再被一番心理暗示,还不是你们说如何,信徒就按着你们所说的去做?”
慧全讪讪的:“那也得她们信才行。”
秦流西却更在意这个圣尊佛出现的时间,道:“你确定是一年前那什么宫主拿来的?”
“自然,贫僧在南无寺三年,时间并不算长,但也不至于不记得。”
“那灵虚宫在何处?怎地齐州并无多少人知晓。”
慧全便道:“不知情,那是因为灵虚宫之前名为太上观,这几个月才改了观名为灵虚宫,而且改名之后,它就暂时关闭了山门不迎香客了。”
“哎呀呀,我知道,这不是在万佛山西边的小灵山的那个破旧的太上观吗?从前看它香火都快断了,这换个名头又起来了?”癞疙宝跳了出来。
慧全吓了一跳,看向秦流西肩膀上的癞蛤蟆,神色古怪。
蛤蟆也会吐人言?
秦流西伸出个一指弹,把它从肩膀上弹了下去。
虚云观,灵虚宫,原来是换了个名就关了山门,怪不得没有人听说过。
“这个庙观做主的人叫什么?”
慧全缩了缩脖子:“就叫太清真人。”
“那些婴孩也是他要的?用来炼婴鬼?”秦流西盯着他:“你倒也不怕造孽。”
慧全垂下头,他什么都没干,顶多就帮忙抱过去,有时候那边的人还会自己过来拿,他不傻,能不沾的因果业障就不沾。
忽然脖子一疼,慧全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哦豁,你这是过桥抽板啊,问出个好歹来,就把人给嘎掉,好狠的心呐!”癞疙宝一副看渣女的作派。
“再哔哔,信不信我送你个天残脚?”她冷哼,道:“你这么闲的慌,去附近那个村子帮忙传个信,兰幸他们就在那等着。”
癞疙宝:“我有什么好处?”
“你从前作了这么多孽,抢了那么多生气寿元,你不得做点好事弥补一下?机会给你了,你不去,我就让别的人去。”秦流西作势往外走。
癞疙宝:“哎,看你急的,做好事这样的,我来。”
它说着,用三条腿一蹦一跳的出去了。
它是被秦流西削成个天残,也身损道消九成,但也确实有汲取的生气寿元做基底,还有一点修为,也远比一般妖物好些,这摇人来搞事这样的小事,就是嘴巴一张一合的事。
于是,早就等得心急如焚的兰幸等人,想过许多秦流西会让谁来报信,却万万没想到,来报信的是只会说人话的癞疙宝。
兰幸见识过这蛤蟆的毒舌,倒稳得住,任霆却是出去看了看天色,明儿的太阳,难道会从西边出来?
不过既然得了信,任霆立时就用自己的身份行了便利,找了些官兵,连夜入了那南无寺绑人,来到那山谷,也才知道世间有如此阴损肮脏的事儿。
南无寺的邪僧都被捆了起来,而被禁锢在山谷的和尚和一众女人,都重新回到南无寺,颇有一种回到了人间的劫后余生的感觉。
人接了出来,秦流西就把那个尸坑等所有邪恶的地方给一把火毁了,为免还来第二个慧全之流,又和智成商议了一下,她把密道入口和出口也都毁了。
看智成的身子骨被折腾得破败,一众残了的和尚也需要生存,秦流西又给他们各自扶了个脉,开了个调理的方子。
“南无寺出了这样的事肯定要被官府通告民众,毕竟出了邪僧,又和别的邪修勾结,总要让受过害的百姓也知晓,销毁传出去的邪佛像。”秦流西对智成大师说道:“一旦传出去后,南无寺的名声必然会受到影响,香火自然也会淡了,日子可能会难些,您要有个心理准备。”
“阿弥陀佛。贫僧本就是苦行僧,是到了此地有缘才得以建寺,香火不旺,这寺庙还在,有两亩祭田,总还能自给自足,饿不死一众僧人。只要诚心供奉我佛,一心弘扬佛法,时日长了,香火总会重新旺起来的。”智成向秦流西双手合十垂首:“而这一切,全赖小友大善,我等才重见天日,有机会赎罪。以后寺庙香火钱,必会用以布施行善积德,以偿罪孽,阿弥陀佛。”
第793章 不好对付的来了
在南无寺这边事了,秦流西要去那灵虚宫的时候,任霆找上了她,一脸的欲言又止。
秦流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抱歉,便是山谷那边也找过了,我也没找到你母亲那二魂六魄。”
任霆面如死灰。
“灵虚宫会是最后的机会,若是那边也没有,那多半已被炼制或控成了鬼奴。”
任霆后退两步,抿着唇,向她拱手拜了一礼,转身走了。
兰幸眼巴巴地看着她。
“还是那个话,你就在这等着。”秦流西对兰幸道。
兰幸神色黯然,垂下头。
秦流西可懒得照顾他的情绪,整这摊事,她也够烦的,也越发的焦躁,一门心思想把赤真子给弄出来搞死。
这种迫切让她提高了警惕心。
太反常了!
撇下兰幸,她就直接以缩地成寸的术数离开,向那灵虚宫去。
而一个时辰前,在山谷那边的尸坑被秦流西毁了的时候,正在运行大周天的一个长眉道人就觉得胸口一阵闷痛,嘴角溢出了一丝血。
怎么回事,尸坑那边的阵法被人捣破了?
是谁干的?
长眉道人忍不住站起来,来到灵虚宫的正殿,看向那盘腿坐圣尊佛前的年轻人,忍不住瑟缩了下。
自从这人来了,他就感觉灵魂都像被压制了似的,处处受其掣肘,毫无反抗之力。
而这尊圣尊佛。
长眉道人看一眼那佛像,顿时垂下眸来,轻轻吁了一口气,按了按心口,把那心悸给按下去。
“站在那作甚?有话直言。”年轻人睁开双眸,那五官精致的脸蛋让长眉道人见了也要叹一声,长得也太好看了,要是眼神温纯些,那就是一只纯良小白兔了。
可这五官精致的脸,却有着阴冷的眼神,白白的祸害了那张过分漂亮的脸。
长眉道人吸了一口气,道:“宫主,南无寺山谷那边的尸坑阵法被捣毁了,怕是出事了。”
年轻人眉目一冷,道:“你进来。”
长眉道人走进殿宇,那人看到他的面相,脸色越发难看,眼神也飞快划过一丝戾气。
将死之人。
对方一脸死相,是活不长了,想必就是捣毁山谷那人找到这边来了。
他面上不显,手指发却是飞快地掐算着,得了尊神点拨,又完美夺舍这具年轻身体,他的道法更胜一筹,半晌才掐算出来。
“又是她,真是阴魂不散。”年轻人脸一沉,对长眉道人道:“去开大阵,准备一二,有个不好对付的来了。”
长眉道人一愣,不好对付的?
他看年轻人脸上有忌惮之色,心中更是发沉,连他都忌惮,那来的会是什么厉害人物?
“宫主认识?”
“自然认识,那真要论起来,还是我的侄徒,没想到我都躲到这边来了,她还能找过来。”年轻人,也就是赤真子冷哼一声:“别废话,速去准备。”
他却不知秦流西并没有认真找他,只是察觉出一些蛛丝马迹而找过来,但这也让赤真子误会了。
他看向自己的双手,还有这具身体,说实在的,这身体是他夺舍几次后,最满意的一具了,不但年轻长得好,生辰八字契合,最重要一点,这人还是天外之人。
若非如此,就算有尊神的点拨,他都不会那么快恢复,唯一可惜的是,这人的灵魂还没彻底被他炼制。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而是秦流西那人,他不免想到那次被火烧得被迫舍弃肉身逃离的那日,那灵魂都感觉被焚烧的感觉又在现起,使他忍不住战栗。
那是什么火?
这一恍惚,灵台深处有点动静,赤真子眼神一利,双手掐诀,把兰宥半残的灵魂给压下去:“想找回主导权?你做梦!”
赤真子起身,取了香敬在佛像前,以头抵在它的足下:“尊神,请赐我愿力,弟子愿生生世世侍奉您。”
秦流西这个家伙,如此阴魂不散也不是办法,可若要和她硬碰硬,他又有些迟疑,尤其得了这么具珍贵的身体后。
他一向是珍惜羽毛的人,尤其是在侍奉尊神之后,他更想着成为其最厉害的神侍,到时候尊神飞升成神,自己也跟着蹭个光,那不比长生更香?
他想要长生不就是不想死么,飞升成仙,也是长生啊,比长生更妙。
所以他真不想和秦流西这疯批纠缠,但奈何对方一直跟个冤鬼缠身的,非要找过来。
“总得把她给弄死才行。”赤真子看着佛像,生出一丝怨怼,若是尊神能帮他就好了,那自己就没了后顾之忧,一门心思侍奉他了。
这个念头才一出,他的脑袋就一阵刺痛,嗡嗡的如像雷轰,脸色惨白。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声认错。
他才是侍奉神的弟子,怎么能让神给他解决麻烦呢?
是他错了。
缓了一会儿,赤真子才站起来,他不能坐以待毙,总得给那冤鬼丫头找点事才好。
他看向眼前的神像,脑中灵光一现,有了。
她不是非要和自己过不去么,那他就搞她师父,赤元那老家伙总该是她的弱点了吧?
要是拿捏着赤元逼她自废修为,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这个麻烦,又能打击赤元甚至报复他当年令自己身死道消之仇,一箭双雕。
事不宜迟,趁她来了这里分身乏术,他先去把赤元给抓了。
赤真子收拾几下,很快就撕开阴路消失。
长眉道人看到他走了,神色阴沉,这是把自己留在这里挡刀么?
轰。
大阵被捣破,长眉道人看向那凭空而来,相貌十分年轻的一个人,心口一疼。
现在的年轻人,个顶个的厉害了么,大阵也挡不住几息?
秦流西向长眉道人走来,看清他的模样,眉头一皱,跟在她身边,是刚和她汇合上的黑沙,这大招还没开,对面那老道忽地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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