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蛊啊,光是听这名字就觉得让人心悸,像秦流西说的,病能治,这神魂要是被废了,那人不也得痴痴傻傻的?
若是顾忌路途奔波没来,那是不是女儿被折腾死了,他们都只会以为是这病的缘由,而非那什么噬魂蛊?
蔺青棠脸色发白,又暗自侥幸,他们此行南下,还没到清平观,在路上就先遇见了秦流西,还知道了女儿一直久病不愈的真相,这难道不是他们晗儿有福报,和秦流西有福缘,才会捡回一条小命?
否则,他们南下,而秦流西北上,若非都在这城镇停留了,大家也是一样的错过。
这定是她女儿的福缘。
所以秦流西在哪,他们就在哪,只有在她附近,才能安心,毕竟她是女儿的贵人。
第981章 下蛊之人不好惹
蔺青棠想要跟着一道回京,秦流西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在小晗儿身上的噬魂蛊弄死了,那下蛊的人必有反噬,也不知是什么人在后面搞事,又会不会想着斩草除根,一了百了,回京的话,凭着蔺左两家,应该会查清楚真相,有所警惕吧。
看孩子安定下来,蔺青棠一再跟秦流西确认那什么噬魂蛊是不是当真弄死了,才有心思问卦。
她还特别会来事,知道卜卦不能白占卜,拿了一张百两的银票递给秦流西,想要知道害她女儿的幕后黑手。
“您是知道的,我们两口子都是经历了退亲的事才因为相看成亲,要论对不起,也是别人对不起我们才是,我们性子也不是那掐尖要强的,不会平白得罪人。”蔺青棠看向难得睡安稳的女儿,红着眼道:“但事实上,我们得罪人而不自知,还让对方报到了晗儿头上。”
“对啊,什么仇怨,就不能对我们来?”左宗峻愤怒地道。
秦流西看着二人:“真的没有得罪人?可我看这因果都是因为你们二人而起呢。写个字,我给你们测个字看看。”
左宗峻立即写了一个慧字,解释道:“这是晗儿的名字,慧晗。”
秦流西看了一眼,指节掐算了下,道:“慧字从丰,丰字自王出头,通天地,而王字三横代表天地人,王字带竖代表得天时地利人和,所以才能为王,而中间倒山,有回归之意,山字压心,重如千钧,成压制和纵容之意……”她眯了眸子,看向二人,道:“你们可以想想,可有王自外回归盛京,底下有子女的,只有王父才能压制和纵容亲生的孩子。”
左宗峻和蔺青棠脸色微微一变,他们想到了。
“异姓王信阳王卞春,他们去年就回京贺圣人万寿,带了一双双生儿女,那思怡郡主的脾气就十分刁蛮任性,她……哎哟。”左宗峻说着说着,就被蔺青棠挠了一爪子。
对上了,既有王,还有心,没跑的。
蔺青棠狠狠地瞪着他,双手死命的往他身上招呼,怒道:“左宗峻你这个王八蛋,原来是你这混账东西引来的烂桃花,还报到咱们女儿身上,你这当爹的,你对得起闺女?啊?”
左宗峻抓着她的手,道:“我,我哪有去主动去招惹,我就是赛了一次龙舟,哪里会想到招来这么个刁蛮郡主?我可是正眼都没看她一眼,而且这盛京谁不知道我是岳父的东床快婿,谁会打我主意?那刁蛮郡主就是个脑子不着调的,就那一屋面首的,我哪里想到她还能看得上一个已经成亲了的?”
“呸!说不准人家就好这一口,还许你郡马之位呢!”蔺青棠气得双眼发红。
想到去年这事她就觉得恶心得不行,去年她刚和左宗峻成亲没多久,一场万寿节,那信阳王带着儿女回京,那个好养面首的思怡郡主竟然就看上了左宗峻,让他休妻合离,当时闹得不知多大,她都回娘家了。
亏得公爹刚正,不畏权贵,也不顾信阳王的身份,直接上了弹劾折子弹劾那刁蛮郡主行事不端,信阳王教女无方,纵女无度,他羞于为伍。
当时吧,左宗峻自己也是郁闷得不行,谁会想到舞个龙舟还招来这么个破事呢,为了躲避那疯批郡主,他硬是带着娘子去了母亲娘家那边的别院住了一年半载,直到孩子生了才回来。
“我寻思着,惹不起那总归躲得起吧,我们把孩子生了才回来,那疯婆娘都已经赐婚了,总能忘记我这么个纨绔吧?”左宗峻也是怨气冲天,道:“事实上她也没把我当回事,也没再一门心思想把我收归罗帐,我没想到她会……”
他眼睛瞥到熟睡的女儿,又甩了自己一巴掌,懊恼地道:“也是我的错,我要是不出那个头,也就惹不来这么个疯子,平白害了晗儿。”
蔺青棠看他掌刮自己,眼中闪过心疼,想要伸手去拉他的手,又忍着了,吸了一下鼻子,道:“没错,回来后,一直平安无事,直到晗儿得病。我也想起来了,那次带晗儿去那秋宴,她也是在的,当时还让我抱了女儿去给她看。我不乐意,她虽然语气不好,但也没强求,就让仆妇给了个玉镯铃铛,怕是那会就已经下手了,也是怪我。”
“不怪你,你又怎么会想到她会疯成那样,一直记仇呢,再说这也不是我们能防得住的。”左宗峻柔声劝慰。
秦流西便道:“确实如此,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要动手,尤其是这样的蛊虫,宴席无不是机会,很容易得手的。至于记仇,偏执之人,如你说的多少有些疯癫,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真的得不到,那就毁了也是有的。她不直接毁你们,而对准小晗儿,那也是因为她是你们的掌中宝,孩子若真的出事了,也同毁你们也无两样了。”
有些父母失子,是会一蹶不振的。
两人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一脸后怕。
是啊,如果女儿真的出了事,那就是剜他们的心没两样,就算以后再有孩子,也不是这一个了。
“这毒妇,当真毒如蛇蝎。害女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非君子。”左宗峻想到那跋扈嚣张的女人,双眼赤红,恨不得冲回京中将她万剑穿心了。
蔺青棠同样恨,却是保留一丝理智,道:“你别冲动,回去后,先和爹爹他们商量过再说,她名声再不好,那也是郡主。”
左宗峻气结,却点头应下。
“观主您说,这噬魂蛊弄死了,背后的人会得反噬,那是不是代表她会遭反噬和报应了?”左宗峻又问。
秦流西摇头:“未必,她如果不是养蛊之人,只会担一点因果,并不会直接遭反噬,我猜她身后有擅巫蛊的人。”
左宗峻脸一沉。
秦流西看他们脸色难看,便道:“也别太堵心了,听你们所言,此女生性荒淫恶毒,估计做下的恶事不少,肯定会遭报应的。”
没想到三年后,这盛京就多了那么些恶人,可真热闹了!
第982章 向大家长告状
秦流西没打算逗留,在小晗儿用过汤药之后,就继续上路了,只是自己的马车后,又跟了三辆马车,其中一辆,十分宽敞豪华,处处都透着豪横二字。
她再看向骑着马护送的八个威风凛凛的侍卫,轻啧一声,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哪里游玩呢。
一行人走走停停,随着离京师越来越近,天气也越来越冷,左宗峻肉眼发现,自家的小姑娘,脸色渐渐的好看起来了,不禁心生欢喜和庆幸。
“还是你主意正,跟着观主走,晗儿这病一日比一日好,还有那玄一少观主,每日抱了她过去给她念着经文,我听着都舒服。”左宗峻喜滋滋地对蔺青棠说。
蔺青棠爱怜地看着女儿,道:“不管是你还是我,心里都领教过她的本事,咱们南下就是为了寻她给晗儿治病,既然半路就遇上,那肯定要跟着。”
抱大腿的姿势,她懂得很。
左宗峻咧嘴笑了笑,又握住她的手,道:“棠儿,我对不住你们母女,都是我招来的祸,让你们娘俩受苦了。”
蔺青棠心中一酸,道:“不能怪你,只能说是无妄之灾,只苦了我儿。”
“好在她有自己的福报。”左宗峻轻轻地捏了一下女儿的小手,道:“清平观那边遣去的人会捐香油,回头我们去寺里,也用晗儿的名义给那些难民乞丐行些善。”
“嗯。”蔺青棠道:“也不拘回京才做,这一路回京,但凡遇到,我们都可以行善的。”
左宗峻笑着说好,又故意笑问:“你就不怕这散财童子一当,你每季的新衣裳首饰都得少些?”
蔺青棠没好气地剜他一眼:“我还缺这些东西?最重要还是晗儿,福报越多越好。”
她说着,低头亲了女儿额头一下。
左宗峻一脸沉色:“你放心,不会让她白受了这苦,我这当爹的,肯定要帮她报这个仇。”
“你别乱来。”
“我知道,我不会乱来,毕竟我有你们娘俩要护着,鸡蛋碰石头的事我肯定不干,我会找机会的,就不信那毒妇周围都是无缝的鸡蛋,找不到一丝缝隙叮。”左宗峻声音冷厉。
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他现在是蚍蜉撼不了大树,那就挖个蚁穴,终有一日把那堤给掏空了。
虽然眼下也只能忍,但左宗峻却是写了一封告状信,让人飞快送回去岳父大人,告知事件起末。
他们两个小辈,又是白丁,虽然出身显贵,但对上有品阶的权贵,少不了要吃亏,自己干不过,那当然得通知大家长,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嘛。
恁死她,一时半会恁不死,也得给她添堵!
于是,就在一行人优哉游哉地往京师去时,蔺相接到了来自女婿的告状信。
女儿他们带着外孙女南下去寻秦流西治病,这个他是知道的,现在接了信,他还有些意外,难道还是找不着人?
听说清平观的老观主仙逝了,她也失踪了三年,就连她的本家人也都不清楚她在何处。
蔺相倒也不认为秦流西是出意外了,只会想着她是闭关不出,毕竟这对于修道之人来说,是最等闲不过的事。
可打开信件一看,蔺相的脸就冷沉下来,重重地一拍桌面:“岂有此理!来人。”
“相爷。”小厮出现在门口听差。
蔺相淡淡地道:“去请左大人过来,就说我得了一块孤品端砚,请他过来鉴赏一二。”
“是。”
左大人接了口信,有些意外,自己这个姻亲,好东西多得很,但对于这样的孤品,难道不是藏起来生怕他死皮赖脸地讨要吗?
孤品啊,是得鉴赏一二,要是讨不来,小小的嫉妒一下也好。
可是等他到了蔺相的书房,对方先问的不是孤品,而是先问他近日身子骨如何,会不会有心绞痛之类?
左大人:“?”
“罢了,有备无患。”蔺相让小厮去准备了救心丹,以防万一。
左大人被姻亲这架势给弄得寒毛直竖,心里直抽抽,什么事啊,难道是宝贝大孙女出事儿了?
哎哟,他的心肝。
“发生什么事了?有事就直说,别整那些有的没的。”左大人淡定地端着茶,故作稳得一批。
蔺相看着他捏着指骨掐得分明的,道:“峻儿他们来信了。”
左大人的心跳开始加快,难道真如他所料?
是了,早在秦家人都回到京师,他就辗转得知秦流西已经整三年不出了,谁都不知她在何处,所以孙女得了那病后一直未愈,想找她都没办法,还是儿媳妇一意孤行带着孙女南下去求医。
现在还是没见着少观主么?
左大人一时脑补无数,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脸色有些难看。
“看看吧。”蔺相把信件递了过来。
左大人的手微微发抖,生怕看见什么不祥的消息,但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就大变,本就刚正威严的脸阴沉如墨,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王八蛋,卞春那个老匹夫王八羔子,老子早就看出他是个坏东西,生下的也都是猪狗不如的坏种,黑了心肝的荤货,我草巴拉巴拉……”左大人把桌子拍得砰砰响,茶杯都跳了几下。
蔺相淡定地拿起自己的茶,吹了吹,啜了一口,任姻亲在那口吐芬芳,内心却是在想,该如何搞事情?
“老子这就拿先帝赐下的龙吟剑去砍死那个老匹夫,问问他是不是用窖养出来的坏种,没教养就算了吧,何必坏成黑水恶心人,这么烂干脆拿去沤肥算了!”左大人作势往外冲,他年轻时也是能文能武的俊才,现在天天打八段锦,绝对比卞春那个酒囊饭桶要强。
他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扭头看向姻亲,不拉着他就算了,也不同仇敌忾吗?
左大人重重地咳了两声。
蔺相重新给他斟了一杯茶,道:“金银花煮菊花,下火的,喝了吧。”
左大人:“……”
他气呼呼地把一杯热茶灌了下去,又被烫得直嗦气吐舌。
蔺相这个老姻亲,是不是想烫死他好独霸宝贝大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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