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又崩人设了 - 第107章 错在谁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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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夫人惊叹道:“果然舒服很多。”
    段乐然笑了笑,将瓷瓶递了过去,“这是药粉,回头我把方子给府里的下人,再把研磨的方法一并交给他们。通过吸入、冲泡、两种方式双管齐下,夫人的病情会有所缓解。对了!还可以在泡澡的时候加上一点,加快解毒的速度。”
    魏钊见夫人的身体当真有了好转,面色也渐渐红润起来,不禁感叹段乐然真乃神人。他感激涕零,跪倒在地。
    夫人见状,一并跪倒,二人齐齐向段乐然道谢。
    段乐然忙去扶他们:“二位莫要行此大礼!其实这毒并不难解,只是魏大人请过的所有郎中都先入为主,觉得夫人是有隐疾,并没想过他是中毒。也是因为这样的误导,导致病情被拖延。”
    任凭段乐然劝说,魏钊与魏夫人也没有站起来。
    魏钊低低的慨叹着,沙哑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对不住……王爷王妃……真是对不住。夫人,我也对不住你”。
    魏夫人擦着眼泪道:“别这么说,你也是为了我。”
    他们像是做尽错事的犯人,正在接受良心的谴责,悔恨的抬不起头来。尤其是魏钊,许是想起了曾经包庇过的罪行,他痛心疾首的锤着地面。
    段乐然叹了口气,皱起眉头。
    其实她隐瞒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魏夫人的毒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她磨出来的药粉,只能短暂的缓解她的症状,要是想真正的治愈,说不定要花上十年八年。正常人谁受得起这种折磨呢。
    然而看着魏氏夫妇,如蒙大赦、泪流满面的样子。她又不忍心把一切都明说。
    好不容易给了他们希望,就别这么快毁掉了。
    段乐然打算给师父艳七去信,向她询问魏夫人这毒怎样能解。
    好容易缓解下来情绪,魏钊道:“王爷,您去问过那书生了?他可否将舞弊的证据提供给您?”
    萧景曜摇头。
    “其实我也这也没有证据。太子做事滴水不漏,每次来信,都叫我赶紧烧了。我也害怕暗中在我身边埋下眼线。所以是一份往来的书信都没有保存过……”魏钊眉头紧锁,思考一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
    萧景曜也是一惊:“大人想起了什么?”
    “有一封书信!”魏钊急急的起身,踉跄着往前走:“那时候太子第一次暗示我要包庇舞弊之人。我因为感叹他的为人之恶毒,所以留了一封信,想着日后举报。呵呵,我太天真了。他毕竟是太子啊。”
    “我起先是不同意的与他同流合污,但是后来因为夫人中毒,所以才勉强迁就。不知不觉为他做了许多的坏事,但……”
    魏钊稍微顿了顿,连跑带颠的带着萧景曜到了书房。
    他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了一张折好的小纸,递给了萧景曜。
    萧景曜展开信件,自然递到段乐然的面前。
    段乐然默念着上面的字:“书生张某金,文采斐然,有望中举。”
    张某金……张……张家。
    段乐然抬起头,脸上略带惊讶之色,萧景曜微微点下头,肯定了她的想法。
    这封书信明摆着就是在暗示给这个这什么什么张某金,开后门啊!
    要是能把这封信交到皇上面前,那太子指示魏大人包庇舞弊一事,不就板上钉钉了吗!
    可是,莽撞行事的话,会不会引起皇后娘家的注意呢。
    而且魏大人,可能也会有所牵连。
    说不定为了给太子免责,到时候直接把魏大人拉出来,当个替罪羊给宰了!
    段乐然虽然对魏钊没什么好感,但是深感他对魏夫人的情意。
    而且魏钊提供了证据,现如今已经是默认自己为萧景曜所用了。既然如此,他们应该同仇敌忾,一起将揭露事情真相!
    萧景曜显然比段乐然更早一步把事情都考虑周全,他与魏钊商议一阵。魏钊把全部的事情,都巨细无遗的告诉了萧景曜。因段乐然治好了夫人,魏钊现下已经拿这二人视作救命稻草。而且,萧景曜也他唯一能够反抗太子压迫的途径了。
    听完魏钊说完曾经做过的中饱私囊,段乐然不免觉得鄙夷。但听他说,将张家送给他的礼物全都兑换成银子,分发给劳苦百姓时,段乐然又觉得欣慰。
    魏钊因妻子被下毒,不得不做些坏事,也算是半个可怜人。
    听魏钊说着张家的情况,萧景曜注意到张家用来敛财的罪恶手段之一。
    “地下钱庄?”
    “没错。”魏钊道。
    张家在江南各处都开设了地下钱庄。叫是叫这个名字的,但这里的地下钱庄,与现代不甚相同。现代的地下钱庄会涉及很多外汇问题,但张家的钱庄,主要是给赌徒们或是农民发放高利贷。
    赌徒们为何会借高利贷,这个好理解,他们好赌。钱不够,自然会去借,就算还不上,大不了赖账,往地上一躺,任凭收账的人拳打脚踢。
    但农民不一样。
    地下钱庄利用他们的老实、温和、逆来顺受。春天给他们放贷,让他们买种子、农具,等到秋收再把这些钱收回来,利息动不动六成以上。农民们辛辛苦苦劳作一年,到最后不得不把钱都交给地主。
    碰上旱涝,还不上了,农民们惧怕来收债的人,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土地来抵偿债款。
    段乐然听得简直要掉下眼泪来。
    她第一个想法是,不解。
    为何他们不曾反抗!
    人要往上爬,为了不被欺负,不被人当做蝼蚁一般在脚下踩来踩去,必须要奋起反抗。这话固然没有错。
    可是段乐然想了又想。
    这些农户,大字都不识一个。如何反抗?换言之,他们何曾有过反抗的概念?因为祖祖辈辈都是这么活过来的啊!都是这样,坚韧的、苟延残喘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看着太阳东升西落,任由历史的长河波涛汹涌,一代一代坚持下来的。
    段乐然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不曾有一个瞬间认为他们错了。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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