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元没听明白:“什么要塌了?”
慕婵看她一眼,视线越过姬元落在紫晶石上:“阿云,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紫晶石内仍旧没有动静。
慕婵和姬元因此分心,没防备露了破绽,被魏宜一掌掀翻,摔出去好远,哇地一下吐出好多血。
姬元痛苦地抱着肚子在云头打滚,慕婵吃了宁息丹,毫无感觉,可也一下子没能爬起来,眼睁睁看着另外两位也照着模子被击飞,摔到了另一边。
四人中间隔着魏宜和紫晶石中的魏若云,阵法无法再组,至此彻底被破。
如今只有将一切希望寄托在魏若云身上了,可对方却陷入了自我怀疑。
魏宜嘴角噙着危险的笑意,一步步朝紫晶石走去。
慕婵心知不好:“如今阿云没了肉身,紫晶石就是她灵识所栖之处,若是魏宜将紫晶石打破,阿云恐怕……”
慕婵说着连忙屏息,企图用心音与魏若云沟通,可不知是紫晶石隔绝了心音传播,还是魏若云无暇回应,试了几次都没有收到反馈。
“糟了!”慕婵说着猛然抬头,但见魏宜一只手已经搭上晶石表面,手心暗暗发动灵力,晶石已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云层之下,卓瑶与宋知微都敛目打坐,不曾注意,绿意心口的金簪忽然剧烈晃动起来,被一股白色的灵力裹挟着,仿佛有意识般地朝着白云深处而去。
魏宜正沉迷施法,脸上不自觉露出阴狠笑意,手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她猛地收手,施法也因此被打断了,晶石表面刚蔓延开的细微裂纹迅速自我修复,又恢复如初了。
魏宜来不及去管晶石,她发现自己脚边多了一个东西,一个金光闪闪的首饰正躺在云团之中,其上还沾满血迹,这首饰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当年慕瑾最心爱的金簪。
魏宜见状,脸上病态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迷茫与懵懂,她俯身捡起那金簪,一丝白色的灵力自簪内逸出,在她面前化作了久违的故人模样。
“小……小瑾?”方才在荒原之上只是听到慕瑾的声音,如今乍见到她站在自己面前,魏宜反而有点不敢相信,“真的是你?你……你终于肯与我相见了?”
慕瑾却没有半点久别重逢的喜悦,她冷冷看着魏宜,仿佛再看一个陌生人:“宜儿,收手吧!不要一错再错了,如今你变成这副模样,我都不敢相认了。”
“小瑾……我……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回来……”魏宜小心翼翼,想上前,又不敢,说话也变得格外轻声细语,好像声音大点慕瑾就会消失一样。
“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相识的吗?”
魏宜微微蹙眉,不解。
“是在你母亲,国主魏雎的千秋宴上,我虽是慕家长女,但不喜与人周旋,那次也是因为国主千秋,不得不去,不成想与你一见投契,你我年龄相仿,性情相投,总有说不完的话,也只有我们能懂彼此的忧愁和抱负,你总说自己不想当国主,想与我厮守一生,却不知,你实实在在是个当一国之主的好料子,你有胆有识,杀伐果决,洞察人心,只是你不屑于揣度这些罢了。可无能者身居高位,不正是有能者逃避之过吗?你不当国主,自然要交由其他德不配位之人来当,到时恒国的百姓如何?三界的安宁又如何?”
魏宜凄然一笑,似乎恢复些往日的模样:“覆巢之下无完卵,我又岂能不知?可没有你在的日子,一天我都过不下去。”
慕瑾苦口婆心:“没了我,你的日子也该照样过下去啊!”
魏宜轻笑:“这些年我听了多少类似的话,当年恩爱不知岁月长,一朝分离,我只悔恨不曾好好陪陪你,可他们都劝我要好好活下去,日子还是要照样过,我也确实努力去做了,可这些年,我都没有那一刻想现在这般,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活着。”
说到最后,魏宜的音调都已经变了:“这世界与我何干,我只在乎你。”
“可我已经不想再继续了,”慕瑾宠溺地摇摇头,“我知道多说无益,我太了解你了,对待事情认真,认准了一件事就会一直干下去,对无关之人极度冷漠,在你眼中不过都是棋子而已。当初我没能阻止你,以为只要没了我,你就会不再与国主为敌,可我终究还是错了。”
魏宜神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没错,是我不想再医治了,与他人无关,宜儿,你一直都恨错人了。”
“你说什么?不可能,定是你为了救人诓骗我的,你怎么会……不是魏雎害得你吗?我查验过,你是被毒死的,只有她有能力在你的汤药里动手脚。”魏宜十分激动。
慕瑾倒显得过分淡定:“是我自己下的毒,其实我本也时日无多了,只是不想再耽误你罢了,我也得个解脱,如今亦是如此,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不!我不要!”魏宜步步后退着,忽然变得声嘶力竭起来,“我不要放手,我就靠这么点执念活着?凭什么放手?”
魏宜的执念确实很强,都将她们尽数困在梦中了,魏若云忍不住想,结果念头还没落地,就感觉整个晶石一震,细碎的声音传来,石壁上的裂纹又渐渐蔓延开了。
魏若云稳住心神,继续以灵识探查外面的情况,却只看到一脸错愕的魏宜,慕瑾的灵识却不知所踪,细看之下发现,魏宜的手直直伸着,上面还残留着微末灵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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