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平歪歪头,不说实话不行,少夫人现在也不好骗了。
“是世子,他在衙门住几日,要小的送几件换洗的衣服去。”
要在衙门住几日,几天不回来,那怎么行。联想起今天祖母说的话,徐若云心里不安,抢过居平手里的包袱。
说:“我去送。”
第043章
居平与她争执良久, 最终拗不过徐若云,让她拎着包袱去了。
马车走得缓慢平稳,像是故意走得那么慢, 徐若云心急的对居平说,要她快点, 她好去问陆越钦,为何不回府?
居平为难,嘴上答应着,但马车依旧走得慢, 他在想, 等会世子见到少夫人, 该如何解释呢?少夫人要心疼了吧。居平随即摇头,他该担心的是自己,世子交代的差事没办好, 还把少夫人带去了, 少不了一顿训斥,哎。
徐若云不知居平心里所想, 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祖母的话沉沉压在她心上, 她想为陆越钦生儿育女,做个端庄贤惠的妻子,不善妒,打理好内院。可是,她不想陆越钦纳妾。
照今日祖母的话来看,以后纳妾避免不了了。
她喟叹声, 希望纳妾晚点吧,多给她一点时间。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刑部衙门, 居平率先下来,还没等她下来,居平居然飞快的跑了进去,看他的姿势,像是去通风报信。
徐若云使劲抱着包袱,更加确信陆越钦有事瞒她,要不然居平怎会这般紧张?
她咬牙进门,步子急切且快速,到了陆越钦房门口,她悠地停下脚步,有了点忐忑。她立在门前,半晌没进去。
最后,门是从里边打开的,昏暗的屋内瞬间明亮,入目便是陆越钦俊朗的面庞,柔和的光洒在侧脸,线条流畅立体,愈发迷人。
徐若云呼吸一顿,愣了会回神,拎着包袱进去,开口便是质问:“你怎么不回家?”
他的脸色很白,是不正常的苍白,他压着眉骨,在隐忍什么。
“这几日忙,别担心。”说完一句话,他就皱了一下眉头,“你先回去。”
徐若云瞧他脸色不正常,想多问几句,还未开口,就有人送卷宗过来,她合上唇,默默在一旁等着。等了半刻,徐若云意识到他是真忙,并没有欺骗她。
徐若云略显心虚,捏着衣袖,理直气壮的说道:“那行,我回去了。”
其实说话时带了点埋怨,不满他不回家。
陆越钦心里清楚,没阻拦,朝居平抬抬下颌,没再多言。
衙门的人认识她,她进出不受限制,但今日的氛围有些许不同,他们看她的眼神微妙,似乎有事。这种眼神徐若云太熟悉了,曾经外边传她和陆越钦的流言时,那些人就是用这种眼神看她。
徐若云心里一紧,猜出了有事,她步子停顿,猛地回头看,目光探究。
居平揪着一颗心,陪笑道:“少夫人,马车在外边等,咱们快些。”
她睨了居平一眼,更加确信他们有事瞒着自己,她没理居平,迈开步子往回走。居平大惊失色,跟在身后喋喋不休,想劝她回去,奈何现在徐若云不听他的,径直去找陆越钦。
她没敲门,推门直接进去,门内人在脱衣裳,听见动静没回头,以为是齐卓打水进来,问:“她回去了吗?”
徐若云绷着身子靠近,入眼是麦色肌肤,宽肩窄腰,肌理分明,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起伏,充满爆发力与诱惑。
成熟男人的躯体,除了性感和诱惑外,大抵就是安全感了。而陆越钦,就是这样的男人,劲腰有力,健壮不失美感,徐若云见过许多次,没有哪一次的冲击感这般强,因为往常是晚上,视线不好,她看个轮廓,眼下,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陆越钦的身材真的完美。
她喜欢。
只是在那宽阔的背上,交错着新的伤口,鲜血外冒,触目心惊,是鞭痕。
被躯体震撼一瞬间,徐若云霎时回神,这就是他不回府的原因。
背后半晌没声音,陆越钦皱眉转身,见是她,眸子动了动,刚褪下的衣裳又拎上去。
“没回去。”
被她逮个正着,陆越钦也没有心虚,很是坦荡的笑了笑,“别哭,疼的没法哄你。”
徐若云当真没哭,在屋内扫了圈,看见了放在一旁的药,她要给他上药。
陆越钦挑眉,似乎享受她的乖巧,“夫人,手上要有分寸。”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没多疼。
衣裳沾了点血迹,被扔在一旁,显然是不会再穿了。两人沉默许久,徐若云眼眶红红的,开口要他回去,方便修养。
再则,她想问清楚事情的原由。
陆越钦想了半刻,点头答应,不回去是怕吓到她,现在她既然知道,那便回去吧。
-
晚上给陆越钦上药,已经没有血迹,但伤口愈合需要时间,没有半个月好不了。陆越钦对于身上的伤口始终不提,徐若云最后知道原因是几日后,听吴秀棉说的。
“你可真是咱们陆府的福星,为了你那亲爹,瞧把阿钦折腾成什么样子?”
徐若云震惊的抬眸,想问个清楚,可惜吴秀棉不给机会,狠狠的将她嘲讽一顿,“为了徐成义户部侍郎的位置,阿钦找了舅舅,又找太子,好不容易推他上去,这可倒好,自己挨了陛下一顿鞭子,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希望徐侍郎两袖清风,为朝廷效力,别浪费了阿钦的一番苦心。”
吴秀棉本就不喜她,因为此事对她的态度更差了,她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吴秀棉就让她回去。
徐若云心口狂跳,为吴秀棉说的事情,可是陆越钦曾经明确的表态,不会徇私的,现在…
她快步回了南园,彼时陆越钦趴在床上,因为背上的伤无法躺着,他阖上眸,听见声响侧头,眸底清明。
“央央,该换药了。”他乐在其中,完全没有被罚后的恼怒和难堪,甚至很享受。
享受她的关心担心,还有照顾。
徐若云心情复杂,掀开锦衾看他的背,经过几日的修养,伤口慢慢结痂,用力时还是会疼,而且趴着不好睡觉。她见过陆越钦半夜睡不着的模样。
想到这,她收下的动作放轻,觉得自己拖累他不说,徐成义也成了他的负担。
“我爹升官了,你怎么不说?”
陆越钦表情顿了下,随即神态自然,“徐成义会昭告天下的。”
语带讥讽,徐若云却不生气,事实确实如此。
她细细擦药,唇边含笑,“为什么?”
她一问,陆越钦便知晓她全知道了,他活动下胳膊,线条流动,手掌往后移,触她的裙边。
“不想他再来打扰你。”他不冷不热的说着,“也省得你为难。”
更重要的事,不想听见别人评价她小户之女,配不上他。
“谢谢你。”嗓音轻柔,落在心头甜蜜无比。
陆越钦感受指尖游移,酥麻的身子紧绷,喉间的痒意明显,很热。
男人喉结滑动,道:“别急着谢,床太硬,拿个软垫来。”
擦好药盖好瓷瓶,徐若云轻松的嗯了声,立马就去拿。
抱着软垫回来,徐若云对着他的背吞咽下,“你先起来。”
陆越钦没动,趴在那吩咐她,“上来,我动不了。”
他能动,但徐若云心疼他,当真按他说的做,把软垫抱上去,“我垫在里边,你爬过来。”
让他爬过去,真当他弱不禁风了。
陆越钦没说话,盯着她的动作,等她把软垫铺好,在身旁坐下时,他突然起身,扯过脚腕,将人拉过来躺下。
而后高大的身躯顷刻将人笼罩,没有一丝空隙。
“背上的伤。”她提醒他。
陆越钦得逞的扬起眉梢,“我说的软垫是这个意思。”
他偏头瞅了眼后背,是有点疼,但无大碍,只要伤口结痂,他便能活动,也就她认为自己伤的很重,动也动不了。
陛下是气他提拔徐成义,但不至于杀了他,下手的人知道轻重,他的伤养几日就好了。
徐若云侧头,脸悠地就红透了,她动动脚指头,说:“你还有伤。”
“伤在背上,不是嘴上。”
小姑娘语塞,她怎么觉得陆越钦说话越来越下流了,跟以前那个一本正经,沉默寡言的陆世子大相径庭。还是说,他原本就是如此,是她看错了。
徐若云咬唇,就算不看他,也知他的表情像是要吃人,她就是那个被吃的人。
手指捏着下颌,将头转过来,随即,唇上一热,男人的气性侵袭她。不同于从前的轻柔,此刻的吻,充满色|欲和占有,热烈的让徐若云招架不住。
她拽紧锦衾,呼吸的动作加重,身体逐渐软绵。
陆越钦向来如此,不把自己逼到疯狂边缘,是不会放过她的。眼下又是这样,他匆忙放开她,力挺着去屏风后。
矫健利落的动作,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徐若云侧头看,舔了下唇瓣,方才反应过来。
-
秋意渐浓,寒风骤起。
陆越钦背后的伤已然大好,留有淡淡的伤痕,不过不打紧,御医说用药能恢复如初。
徐若云每日盯着他抹药,他要是不愿,自己就给他上药,时间久了,他也就记得了。
十月十六,陆越钦的生日。
徐若云在厨房忙了一下午,终于做好了一顿晚膳,南星拿来一壶果酒,说:“这酒是甜的,少夫人可以喝点。”
满满一桌的菜,自然少不了美酒,徐若云点头,“放着吧。”
等陆越钦回来一起喝。
外边风声很大,似乎要下雨,天已经黑了,但陆越钦还没回来。桌上的菜凉了,酒也放了许久。
徐若云叹气,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果酒下肚,确实是甜的,一点也不辣,好喝。她瞅了眼外边,又倒了一杯。
两杯下肚,人是清醒的,看来不醉人,徐若云放心了。在陆越钦没回来前喝了半壶,随即,脑袋就开始打转,不听使唤了。
小雨淅沥,夹着风飘过来,廊下瞬间有了湿漉感,空气也是潮湿的。
陆越钦带着湿气进门,入眼便瞧见人趴在桌上,似乎睡着了。他拍拍身上的水珠,“徐若云,回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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