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是很严重,也没伤到要害,脏器也没受伤,就是肚皮扎穿了,缝了七八针,先住三天院观察观察,这段时间伤口别碰水,饮食也要清淡,等伤口愈合了,让医生开点去疤药。”医生从护士手里接了几张缴费单,“你去把费用缴了。我打电话给外科住院部说一声,收拾收拾把人送过去。”
刘亚然忙忙碌碌地跟着流程办手续,压根没顾得上痛骂匡放他们。
路子阳看着刘亚然瘦小的背影穿梭在大堂,一脸小心讨好地趴在窗口交钱,心里有点酸。
“吴栋不应该上去挡的,他妈的压力本来就大。”
“说这些,晚了。”
“赵夯还真动刀啊,他们果然没骗人,他胆儿好肥啊,我们附中默认的规矩是不是不能动刀,充其量拿两根棍子。”
赵想成刚说完,就被他妈拍了一巴掌,“还敢说!”
没过多久,两个穿着警服的年轻警察便来了,两人先去询问了吴栋,人被住院部拉走后,两人看着跟一群小鸡仔似的坐在走廊里的未成年,“怎么着?跟着走一趟吧就。”
几人还没站起来呢,赵想成他妈冲上去就一把拖住警察,“同志同志警察同志!我们这几个可是好孩子,遵纪守法成绩优异国之栋梁,从来不打架斗殴,肯定是那些天杀的欺负他们,你看看,他们几个长得多帅,他们肯定是嫉妒!”
“妈……”这瞎话怎么也说得出口呢,赵想成自己听了都脸红。
“你回去吧回去吧,我等会跟放哥他们一起回。”
他妈还跟着警车追了几步,快过路口,赵想成回头看见他妈站在路边抹眼泪。
格子言把之前没用完的纸巾给了赵想成。
赵想成一边揩着眼泪一边说:“公主,其实我也不止是心疼我妈,我还害怕,我回了家,肯定会面临男女混合双打,我爸现在肯定在家削了棍子等着我呢。”
打架都好几年了,这是头一回被一锅端进派出所,但哪次他们不是占理的?他们可从不主动惹事欺负人。
派出所在学校边上不远,但距离医院很有些距离,急救中心派来的120直接把他们拉到了距离学校十多公里的二院。
格子言听赵想成哭哭啼啼一会儿,脑仁有点疼,警察吼了赵想成几句,在车上就上起了思想教育课。
“困了?”匡放从窗户映出来的模糊景象里看见格子言头低得狠,一点一点地,抬起眼来时,眉心蹙着。
“困就靠着我先睡会儿。”
格子言没多想,往匡放肩膀上靠去。
对方身上现在的味道有多种,泥土的,花草的,还有汗水味道,之前比较好闻的洗衣粉味已经淡不可闻。
但鬼使神差的,格子言不像往常那样嫌弃。
车外光影阵阵掠过。
“你打那么狠……”
没等说完,匡放懒洋洋打断,“为了夏娅,老子最看不惯打女的男的。”
格子言没想问是为了谁。
虽然觉得匡放的回答莫名其妙,但格子言还是感到好笑,“你以前也打过。”
“她薅我头发,我提醒过她了,而且是她先动手的。”匡放神色未变,他最他妈反感有人弄他头发。
刚说完,他就感觉自己头顶好像被人碰了碰。
匡放侧头看去,发现是格子言胆大包天地揉了几把他的头发,对方明显是刻意为之,匡放微微眯起眸子。
“那我碰呢?”
匡放半天未动,在格子言目露疑惑时,他抬手挥开对方的手腕,同样去揉格子言的头发——公主更讨厌有人摸他的头发。
格子言今天上台表演节目之前给头发上喷了不少发胶,手感没平时细软,摸着有种偏硬的塑料感。
匡放的手很热,碰到头皮,热度立刻顺着头皮袭进身体里。
可能是因为头是人身上一个容易被一击毙命的重要位置,格子言体会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甚至能感觉到颈后的汗毛开始为此竖了起来。
“干嘛呢两个?”警察1已经忍了很久了,他终于扭头严肃地看着后座的两人,“在警车上还准备打架?当我们不存在?”
“……”
.
赵夯一行人都是成年人,匡放这边,年纪最大都还是未成年,如果最后真的要量刑,这些条件也会考虑进去。
“伤情鉴定结果还没出来,”警察说,“等出来了,是私了还是公了,由伤者自己决定。”
“有个叫夏娅的是吧,你们学校后边的监控我们调了能调出来的画面,你确实是受了伤,做了检查没有?”
“没钱。”夏娅她爸留给她的钱是要以后读书用的。
“那把照片拿出来我看看。”晚上值班的警察没几个,看见都是学生,又是受欺负的那一方,语气不算凶,但该问清楚的都得问清楚。
见几个人都不动,面前的警察声音拔高,“照片拿出来!听不见?”
不肯交?那就说明是不能让警察看见的咯?什么东西警察不能看?肯定是坏东西。
旁边几个整理着资料的警察顿时也警觉起来,朝他们所在的方位不停地看着,看似散漫,实则有着随时把他们扑倒在地然后拷起来的架势。
“啪。”
“啪啪。”
“啪啪啪。”
不止匡放,夏娅和路子阳也把自己的照片都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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