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川宇说得像去市场买草莓似的,没有任何起因,似乎没有蕴含任何意味,却偏偏说是“送你”。
快到登机时间,陈览今从按摩椅上起身,闻川宇接过他手里装随身物品的背包,把花递给他:“送你的花,你抱,东西我拿。”
又强调一遍,陈览今很警觉,他平时和受访者聊天的职业病犯了,实在很难忽略。
该分析闻川宇的意思吗?又从哪分析起呢?
而后三小时的航班,尽管陈览今很累,也仍然没有睡着。他一直盯着那束玫瑰发呆,太大束了,占满整个小桌板,还露出小半截,陈览今担心他在颠簸时掉下来。
买花的人倒是毫无负担,在他旁边睡得昏沉。陈览今转过视线看他,从这张脸看见许多瞬间。
把花递给他时的坦荡,昨天骑马时的意气,得知他易感期时担忧,甚至刚认识那天时……那时候他是什么表情来着?
怎么已经模糊了,甚至都有点忘掉当时的自己听到陌生人提议结婚的时候有多莫名其妙。
如今他和闻川宇成为很好很亲密的朋友,当初草率的决定延迟地被合理化了,仿佛本应如此。
算了,闻川宇就是这么个他琢磨不透的人。总做一些他意料之外的事,他也不了解闻川宇的过去,如何长大,如何爱人和被爱,少用那些理论啊知识啊来强行解读吧,陈览今劝自己。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后天见^o^
第18章 旅游七天要喊多少次男朋友的名字
七号夜里九点多,陈览今和闻川宇终于风尘仆仆地到了家。进屋的一瞬间,陈览今感觉家里的灯都比客栈要暗一些。该换灯泡了吗?陈览今盯着看了会儿,眼睛发痛,得出结论是应该是错觉,是心理作用。
像童话世界的午夜十二点,昨天还在呼吸山间的清风,此刻却已回到现实生活。陈览今从床头摸出自己七天没翻过的日程本,总算想起节前他的实验做到哪里,节后第一天又应该做点什么。
除此以外,他和闻川宇同床共枕的那么多天也像一场幻觉,一回到出租屋里,闻川宇就又睡回他自己的房间,每晚的电影时间也不再有了。
一切都回到节前的节奏。
节后的第一个周末,他们约了社区工作人员第二次上门核查,来的仍然是上次那位女士。太久没考虑过结婚的事儿,也没有第一次核查那么紧张,陈览今和闻川宇居然连把次卧的东西收拾到主卧这么大的事儿都忘了。直到工作人员问:“刚准备结婚就分房睡了吗?”
他们这才后知后觉,警铃大作。闻川宇急中生智,迅速给出了解释:“没有,我们国庆去旅游了,这间屋子都是旅游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东西,上课太忙啦。”
有点儿牵强,好在工作人员也没有深究,可能是信了,又或许她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话题转向旅行,闻川宇热情地给他看了旅行期间拍的素材,用那条回荡了百来声“陈览今”的视频证明他们“很恩爱”。
有惊无险,最后他们的同居证明还是多了一个章,门关上以后,闻川宇夸张地长舒了一口气。
闻川宇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嘀咕:“哇靠,要是因为没睡一个床就被抓了也太亏了。”
陈览今也心有余悸:“对啊,明明出去玩儿的时候都是睡一个床的。”
闻川宇躺倒到沙发上,两只手捧着那张薄薄的同居证明,只有右下角的两个红章不透光。
再等一个月,再被这么检查一回,他们就能再去趟民政局,把上次没领到的证给领了,这次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
陈览今也坐到他旁边,问:“对了,你旅行vlog剪了吗?”
刚刚闻川宇给工作人员看视频,他才想起来还有这茬。
“剪一半儿了,你要看不,”闻川宇把同居证明放到茶几上,摸出手机,点开剪映里的工程文件播放,“半成品。”
这个半成品和陈览今原来想象的有点儿不一样,他以为就是简单地把素材拼接,最多换个bgm什么的,像视频形式的流水账。但闻川宇似乎野心比这大点儿,又或者仅仅是是从路极那个视频发散出来的灵感,他剪了个“去云南旅游七天要喊多少次男朋友的名字”。
是的,这是主题,也是这个视频的第一句旁白。陈览今听见“男朋友”三个字,莫名有点儿不好意思,又迅速说服自己,这个视频是要对外发的,也可能是下个月领证的证明材料之一,当然要维持好他们对外的人设。
然后是好几声来自不同素材的“陈览今”,大多是闻川宇录风景的时候喊他,他就转过身来,对着镜头比个耶或者挥挥手。这几段素材除了风景和人没有其他的信息,就被闻川宇全快剪在一起,作为视频的引入。
再往后,就是一些有信息的素材了,也都以“陈览今”三个字启始。每喊一声,右上角都会有一个花字,统计喊了多少次。
截至到闻川宇剪好了的部分,一共是12次,陈览今这才发现,原来闻川宇这么爱喊他的名字。
连名带姓的,但好像比同门、教授喊的“览今”、“小陈”都要更亲近。
后边就都是一些原始素材,估计是闻川宇摆在那里备用的。他按了暂停,扭头看陈览今:“怎么样?”
陈览今每个字都发自肺腑:“剪得好好,你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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