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砂知道雀灵其实还是没想太明白,但自己确实可以帮他们一把。
等到谢川醒来已经是晚上的事情了。雀灵进屋的第一句就是问:“你感觉怎么样了?”
“很好。”谢川动了动自己的手臂,仔细感受了一番:“好久没有感觉自己的臂膀这样有力了。”
雀灵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喜色:“那就好。”
谢川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唐砂身上:“宁姐姐,那是什么东西?”
“他的名字叫小绿绿,是妖精。”小绿绿虽然还没到可以变成人的那种地步,但是在唐砂眼里看来,它就是一个妖精。
小绿绿自从给谢川换了精血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陷入了沉睡之中。
雀灵和谢川都是吃了一惊:“妖精?!这世上当真有妖精?”
“其实我以前也不信的,但是现在,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川儿的身体好多了,以后也要自己注意一点。”唐砂摆摆手。
谢川和雀灵也不再多问。
“对了,我弟当初让我给雀灵带句话,问你还记不记得你们当年的约定。”唐砂说出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把雀灵都弄懵逼了。
随后,她似乎明白了唐砂的意思:“记得。”
“诶,不是,小雀雀,你到底瞒着我们多少东西啊?约定到底是什么?”唐砂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雀灵看了眼谢川:“没什么。”
这演技,可以的。唐砂心里感叹一句。
“你连这个都不想告诉我?你要是不说,那以后……我也啥都不告诉你。”唐砂脸上表情有点欠揍。
谢川现在也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雀灵,眼里待着疑惑和阴沉,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雀灵看都没看谢川一眼,对着唐砂做出了很难为情的样子:“就……说我要是二十二岁还没嫁人,他就娶我。”
“什么?!”唐砂故作吃惊:“他说要娶你?不是雀灵,年后就是二十二了吧?”
“嗯。”雀灵点点头。
谢川现在脸色更加难看,黑得和锅底一样,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当着他的面给他戴绿帽子?!
“这件事情,我身为一个姐姐怎么不知道呢?你们什么时候约定的?”唐砂觉得有些好笑。
“当年他在我爹门下的时候。我以为他忘了,没想到他还记得。”雀灵颇为无奈。
宁歌现在诚然成了一个工具人。
“哦~我知道,难怪那小子每次回来总是和我提起说府上有个小丫头,现在想起来,那个小丫头说的就是你吧!”唐砂了然。
“或许吧。”
“那你会履行约定吗?你当年在王府对我那么照顾……嘿嘿,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唐砂又挑起话题。
“别问了,到时候再说吧。”雀灵羞赧瞪了唐砂一眼。
谢川……自闭了。
雀灵对宁歌的想法他很早之前就看出开一点,特别是在她府上还发现了小时候的东西,甚至还有宁歌的画像。虽然后来雀灵把画像藏了起来。
一想到雀灵可能会嫁给别人,谢川就觉得烦躁。
不行,老子的人,岂是别人能觊觎的?
看到事情差不多了,再说下去就怕露馅,唐砂找了个理由出去,留下了房间里的雀灵和谢川。
他们在里面聊些什么唐砂没偷听,也没在意。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和小十一去商量一个周密的计划。
小绿绿沉睡的消息唐砂没有告诉任何人,怕他们担心。有手枪就足够了。
小绿绿就算带在身上也不能随随便便的用,毕竟怕被人怀疑,然后说自己是妖女,一把火烧死那就得不偿失了。
解生花回了一趟解家,到现在还没回来,大概是要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
小香香也没有回来,下午的时候启程去了南安寺,一时半会儿也是回不来。
小十一一个人乖乖的哪里都没去,唐砂甚是欣慰。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出门的那段时间里,小十一也出门晃荡了一圈。
皇城的贫民窟当年被拆除了以后,修建了一些医馆和商品,城区一下子被扩大了不少,唐砂没怎么来过这里。
城里的穷人没了地方,所以开始找了另外一块聚集地,离皇城也不算远。
看了一下这位陈庭的行程表,三点一线。家,皇宫,风雪醉。
没错,皇城表面上的门面都关了,可是有些地方暗地里却还是在营业,显然是一些不怕死都主。
当然,风雪醉是什么地方?能进去的人都是上等人。
人总是这样,有时候明明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为,偏偏不信那个邪,就是要去做。
达官贵人们享受惯了那种奢靡的生活,一下子让他们清心禁欲,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些贪生怕死又想享受的人,就在自己的家里搞起了场子。总觉得自己只要不出门,危险就找不上自己,这就不是赤裸裸的的掩耳盗铃吗?
因为风雪醉的人一般请不动,所以陈庭为了去看看那你的上等货色,倒也能算进不怕死都那一列人中。
风雪醉,好地方,这不是天祝她吗?
“姐姐怎么了?”小十一看唐砂笑得有点猥琐,问道。
“我有点想法。”唐砂挑眉一笑。接下来和小十一说了自己的计划,小十一在其中补充了一些细节问题。
最后唐砂很满意:“今晚好好睡,明晚……搞事情。”
……
夜幕落下,笼盖四野。灯光满天的皇城早已消失不见。冬日的寒风吹挂着青石砖铺盖的街道,街道上偶尔窜过两只眼睛发亮的野猫,再也不见别的东西。
宛若一座死城。
但,在城中的一处,却有着格外不同的景象。
这里依然挂着大红灯笼,人虽然不多,但也不显得那么清冷了。
“哟,陈大人来了,今日怎么没带令弟?”风雪醉有人迎了上去,看起来和陈庭是老相识。
“他今日有些事,最近有没有什么好货色?”陈庭说道这里的时候眼神变得有些邪气。
“你也知道,最近我们进货都难,要干净还要没病的,等下次有好货了,我在介绍给大人吧。”女子声音妖娆魅惑。
陈庭点点头:“确实,还是注意些好,把上次那个炎儿给我找来吧。”
“好,奴家这就带公子去。”清雪扭着自己的水蛇腰,引着陈庭往楼上走去。
风雪醉大厅的格局是环形,楼上有单独的隔间。
陈庭跟着清雪,走向他一贯使用的包间,可是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下来脚步。
他的目光落到了一侧一个没有关门的包间内,包间里有两个人。
男人背对这自己,身形消瘦,但是肢体匀称,皮肤白皙如玉,脖子细长漂亮。
他此刻正抱着一个人饮酒,那个人因为被男人挡住了,吃了一个衣角,其它什么都看不清。
“宝贝,喂我。”男人看口说话了,不,应该说是一个青年。他声音不像平常男子一般粗狂低沉,反而带着一丝沙哑,又莫明给人清晰柔和。
陈庭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扭不动道儿了。
这个青年他没见过,没错,只要是皇城的公子哥哪个是他不认识的呢?圈子就那么大。
可是这个背影自己绝对是没有见过的,不是皇城人?
他的目光移到了青年的腰肢上,即使是冬天,穿上了棉衣,那被腰带裹住的腰肢依然只是盈盈一握的尺寸。
他能想象在那衣裳下,是一番怎样的春色如许。
“他是谁?”陈庭小声的问旁边的清雪,生怕打扰到那青年。
清雪也朝里面看了一眼,看出了陈庭都心思,有些为难:“他……是老板那边的人,陈大人还是莫要招惹的好。”
“这个意思是,连做个朋友都不行?”陈庭自然知道风雪醉的老板是谁。他也有几分犹豫,卿政不是他惹得起的人,主要是自己要顾及的东西太多,而那些江湖人也不管这些。
但这样的尤物,放过了是对不起自己。
“公子,来,十一喂你。”一只纤长匀称的手从青年怀中伸向了银色的酒杯。
那人的手居然比酒杯更有光泽,看上去……分外可口。陈庭呼吸一下子开始急促的起来,是的,就是因为一只手,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加上那道声音,确实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因为是变声期,所以更多了几分女气,又带着磁音,听得人心肝一颤一颤。
接着,那只手的主人从青年怀中坐了起来,又转身面对门口,双膝跪在青年面前,把酒杯放到自己唇边,饮了一口,向着青年的嘴靠去。
陈庭都那根线彻底的断掉了,这一幕让他眼中开始布上血丝,像是很压抑,在强忍着什么。
那是一个少年,他双颊微红,眼神湿漉漉的,有些迷离,应该是喝了不少酒。
嘴唇泛着红润的光泽,眉毛弯弯,颜色比较淡,让人爱怜。眼睛更是秋波流转,睫毛像羽扇一般,盖住了半只眼珠,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陈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清雪像是故意没看到陈庭某些地方的反应,好笑的问道。
陈庭被人交换一声,稍微回了些神:“你不是说,没有好货色吗?那个少年怕是新来的吧?”
他说这话时,像是和刚才变了个人,有些阴冷。
“这……确实只来着这了一个,可是那位大人看上了,我们也不好……”清雪连忙解释。
“哼!现在卿家可是归顺了朝廷。”陈庭不是个傻子,这时候也没打算上去和这个人直接起冲突。
风雪醉都不敢招惹的人,地位肯定不低,有些事情需要从长计议。这两个人……他都想要。
陈庭恋恋不舍的抬步离开,自然没看到身后清雪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你是谁呀,要不是那人交代了,就凭你这么威胁我风雪醉,也要你身上少点东西,垃圾玩意儿。
清雪说的那个人自然是唐砂。唐砂今日白天来风雪醉都时候,清雪只是看她有几分眼熟。
但是唐砂却认出了清雪,随口提了一下。清雪立马想了起来。风雪醉都认记忆里都很好,她们需要记住很多东西。
只所以印象不深,是因为事情都过去了四年,而且还只有一面之缘。
唐砂拿出令牌的时候,清雪都惊讶了,那个令牌居然是……家主令牌,可以调动卿家的一切势力。有那么一瞬间,清雪觉得这个可能就是卿彧。
但这个念头也只停留了一瞬便消失了,这青年怎么可能是家主呢?
唐砂只知道这令牌好像很有用的样子,万万没想到是家主令牌,她也不在意。
反正无论是不是家主,都是清雪惹不起的。唐砂说什么她就照做便是。
这才让清雪可以安排了一个陈庭会路过,而且容易看到的包间。
清雪知道陈庭可能会找哪个人,安排起来不难。
清雪在路过房间门口时,可以放慢了脚步,还往里面看了一眼。动作不打,能够让陈庭看在眼里就好。
陈庭果然开始入局了。
……
这边唐砂差点儿就笑场了,小十一那样子太勾人了,如果她要是个男的,直接把小十一办了。可惜不是。
方才亲吻的动作是个假动作,那酒全被小十一喝了下去。小十一在此之前就练习了好多遍,要找好最好的角度,展现最“美”的自己。
清雪亲自测验,说她都要动心了,别说陈庭。
见人走了之后,小十一从唐砂身上立马移开,然后转过身去。
“哟,我们小十一害羞了?酒量挺好,没看出来。”风雪醉的后劲唐砂可是体会过的。
连亦霜那种汉子也抵不过两壶,小十一也喝将近两壶,居然该能保持意识清醒。
一想起亦霜,唐砂就觉得心头一堵,哎,不知道亦风那小子知道了该如何。
过去了大半年多,这件事情到现在亦风都不知道。可见叶悬渊的业务能力有多好。
难怪他率领的军中,从来没有过机密泄露的情况。
为了不让亦风知道,亦霜战死的消息除了他们当场都一伙人知道,其他人都是瞒着的。
唐砂记得叶悬渊和她说过,等战争结束以后,他要尽可能的让所有战士衣冠还乡。
这件事唐砂也没和雀灵谢川他们说。对外就是亦霜留守在了南方。
是呀,他的灵魂,永远的守望着陈国的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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