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江氏诧道:“你们父女俩何时私下说话了?”
卫恒叹了口气,将今晚书房的事同她说了。
江氏本就对今日内厅,婆母让女儿为钱家几位夫人斟茶不满,闻言面色一变,道:“冉冉自小便未养在咱们膝下,本就亏欠她良多,她的婚事,我决计不能叫人委屈了她去。”
“夫人莫恼,我又何尝能看冉冉受委屈,”卫恒拍拍她的肩,道:“你好好想想,冉冉嫁入永昌侯府,论门楣、论名分,哪里会委屈她?”
“小儿女家的心思你如何能知晓,”江氏强忍怒意,微笑道:“我只知道,冉冉若不愿意,那便是委屈!”
铿锵有力的话,叫卫恒静默半晌,良久,才涩声道:“那夫人呢,嫁我这些年,可曾觉得委屈?”
讨论着女儿的事,好好的问起这个,江氏看着他难掩不自在的神情,不由收敛了笑意,如实道:
“我是家中长女,下面还有一嫡二庶三个妹妹,我的婚事也要为底下的妹妹开个好头,父母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决定将我嫁与你这个侯府嫡子,如你所说,论门楣,论名分,同你成婚我都不会委屈。”
她字字句句都是父母的选择,卫恒何尝听不明白。
“冉冉似十分介意未来夫君的身边是否清净,”他心情有些惘然,第一次直接问出了心里话:“你呢?当年婚后不到一月,便抬了林氏为妾,夫人不介意吗?”
不意他还记得这些,江氏自己都不记得了,摇头道:“这有什么好介意的,不过一妾尔,老爷若是喜欢,明日我再着人张罗两个回府。”
思及女儿的婚事,她不免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同是我娘带大的姑娘,冉冉的心思怎么就半点同我都不一样。”
卫恒又是久久的沉默,最后笑了笑,带着几分苦意,道:“夫人实在贤德。”
“妾氏不用寻了,”他深知妻子言出必行的性子,坦言道:“我不欲再纳妾,若是可以,后院那几个,也给我打发了吧。”
“这怎么行?家里几个妾都是进府多年的老人了,即便没有生育儿女,那也侍奉你我有功,在没有错处的情况下,岂能随意打发了?”
江氏眉头微蹙,侧目望向丈夫,略微踌躇后,道:“老爷可是哪里不便…”
她只当男人上了年纪…许是力不从心,正要劝解寻医…才开口就反应过来。
……不对啊。
即便她及时止住了话头,未尽之意也叫卫恒悟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心中微恼,没有犹豫地直接开口道:“我实话同夫人说,除了先前的沈氏林氏外,后头的那几个妾氏我都没动过,伺候你有功也就罢了,可别带上我。”
“……你说什么?”江氏惊的一时没回过神,感觉自己在听天书。
卫恒被问的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认真道:“若是可以,就将那些妾,遣散了吧。”
“……过几日得了空,我问问她们可愿意出府改嫁,只是…”知道后院那些妾,这些年一个个都在守活寡,江氏也没在坚持。
她也没问丈夫怎么做出这等荒谬的事,而是就遣散一事道:“沈氏育有子女,林氏更是伺候你多年,如今年纪也大了,放她们出府,我心中不忍。”
林氏便是自小伺候卫恒的婢女,后收做通房,江氏婚后不到一个月抬的妾氏便是她。
沈氏更是卫恒所有庶出子女的生母,论情论理都不该讲人遣散出府。
“一切由夫人做主,”卫恒思忖良久,也没坚持,只道:“不过我如今的确见不得后院还有旁人,还是送去郊外农庄上荣养吧。”
第90章 新年快乐求票票
乘坐轿辇回了听风阁,卫含章心里有不被卫府长辈拿捏婚事的底气,所以并没有因为书房发生的事而影响心情,反而对嫡亲的祖父祖母,大伯他们的面目算是看透了。
卫含章的性子算不上睚眦必报,但也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既然今日卫府的这些长辈们认为被退婚后她的价值大打折扣而不愿意给一点关爱,那日后待她嫁入东宫,自然也做不到真心回护卫府这个父族。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比起忠勇侯府,在卫含章心里,江家人才是她真正的亲族。
一夜无梦,安宁的睡到天光大亮。
梳妆时,看着妆奁里那块被妥善放置起来的墨玉,卫含章心里有丝丝甜意,打算等着给江氏请安过后,就去隔壁瞧瞧那人。
昨日说是说在及笄前不过去了,但才过了一夜…她其实也有些想他了。
而且,为了避免柳氏他们真给她仓促定下亲事,还是得跟萧伯谦说说才好。
不然,她真要又多了个‘未婚夫’,还不知道那人心里得多怄的慌。
心里想着事儿,不知不觉就到了静雅堂。
江氏一早就起来了,女儿的及笄宴眼看就要到,她前些时日就开始着手筹办,此时正在翻看库房的账本儿。
未退婚前,侯夫人柳氏曾发话,说是家中这代最后一位嫡女的及笄宴,当以侯府名义邀请宾客前来赴宴,庆贺一番。
哪曾想后来卫含章同顾家的婚事作废,又有长乐公主之女掺合其中,京城各世家皆对卫府有一位被退亲的女郎儿议论纷纷,柳氏自然不愿意邀请宾客来现眼。
所以,卫含章这场及笄宴,江氏只能以二房名义邀请这些年相熟的人家,简单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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