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生的美貌,今日为了接见众夫人还特意打扮的稳重了些,眉心描了繁复的花钿,殿内光线足,清晰可见她肌肤雪腻,如一尊精心雕琢而出的玉人般,晶莹剔透。
不似凡人。
殿内众人接连震惊下,竟然生出恍惚感。
只觉得,得了这等玉人,殿下真的还会纳妃妾吗?
忽而,一阵清脆的瓷器声响起,打破了殿内的安静。
一直低调不曾说话的刘婉宁,失手打碎了茶盏。
“刘姐姐,你没烫着吧?”离她不远的齐玉筱恍然回神,连连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没事,”刘婉宁轻轻拂开她的手,站起身深深福礼致歉:“臣女殿前失仪,望卫姑娘不要见怪。”
她神色还有些恍惚,瞧着真有几分可怜。
这些日子的相处,卫含章也算看出来了,萧伯谦瞧着温温柔柔的一个人,实际上是最独断的性子,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私事由朝臣制衡,除非他自己瞧上了,否则,就算她大度逼着他去接纳别的女人,他都不会愿意。
这一点,其实她们也没看错,没人能做的了萧伯谦的主……
第132章
对这么个一心撬自己墙角的女人,还是卫含月盖章认定的毒妇,卫含章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闻言只是略略颔首,道了声:“无碍,不过一盏茶,不是什么大事儿。”
说了老半天的话,卫含章有些不耐,心里惦记着去看看卫含苏情况,便挥了挥手,道:“昨儿受了惊,精神不济,有些乏了,诸位夫人若是无事,就请回吧。”
各家夫人原本想借着这次见面,同未来太子妃多说几句话,混个香火情最好,若能遇见太子刚好过来,瞧中自家姑娘……
闻言,心里虽然有些失望,面上却都自然的告退,一个个领着家中女儿,退下了。
很快,殿内除了婢女们外,只剩了江氏……和刘婉宁,齐玉筱。
刘婉宁小声的说了句什么,齐玉筱便自己先出去了。
徒留刘婉宁一人站在殿内,面上似带着几分踌躇,像是有话想说。
卫含章眉梢微微一动,也不催促,端起茶盏怡然自得的饮了口。
刘婉宁终是开了口:“臣女有话想同您单独说,不知……”
“此处并无外人,刘姑娘有话可直言。”卫含章微笑道:“难不成,你还想叫我阿娘回避?”
“臣女不敢,”刘婉宁微微垂下头,叫人看不清神情,好一会儿才继续道:“以您的聪慧,想必也该猜出我想求您何事了。”
“让我猜猜看,”卫含章慢条斯理放下手中茶盏,缓声道:“你我之间并无私交,甚至之前还有些龃龉,你乃国公府贵女,能求上我的事……”
刘婉宁盈盈一拜,面露歉意:“之前是我莽撞,同您有过女儿家的几句口角,顶撞了您,望您莫要见怪。”
她十分能屈能伸,礼数也周到,又口口声声先前的龃龉,不过是女儿家的拌嘴,叫再有意刁难的人也挑不出错。
卫含章也没打算特意刁难她,闻言也只是笑了笑,开门见山道:“闲话少谈,或许是我方才说的还不够明白吗?那我再说一次,刘姑娘这回可听好了。”
她讥诮一笑:“无论如何,要我为太子殿下选女人,绝无可能。”
再能屈能伸又如何,打的还不是萧伯谦的主意。
自荐枕席的路子都走到她这儿来了?
想什么呢,她又不是那些个喜欢图个大度名声的正室夫人。
刘婉宁微垂下头,袖中的手攥的死紧,被那道讥诮的目光扫视下的羞辱感,叫她心中痛恨难耐。
顿了好一会儿,方才苦笑道:“若不是走投无路,臣女又岂会来您面前行此等难堪之事。”
“不瞒您说,我如今处境实在艰难,京城上下皆知我苦等殿下多年,除了入东宫外,再无世家会聘我为妇。”
她言辞恳切,低声求道:“我长您五岁,现下已是双十年华,即便入宫,也绝对不会是您的威胁,反倒我若是入了东宫,对您的贤名大有增益,我也将视您为恩人,会用尽毕生之力报答您的。”
卫含章听的微微一怔,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还真是舌绽莲花,说的头头是道。
换了这时代土生土长,且做好准备同她人共享夫君的姑娘,或许还真被她说心动了,比如江氏这会儿的面色比起之前都有些松动。
可惜,对这事儿,她油盐不进。
卫含章淡声道:“刘姑娘觉得你能报答我什么?”
刘婉宁只当她被说动了,忙道:“我会是您最好的帮手,此生绝不会对您有二心,日后就算有其他新人承宠……”
“行了,”卫含章打断她的话,冷声道:“首先,我绝对不会给我的夫婿寻觅二色,他是我的,从头到脚,一丝一毫都只能是我的。”
刘婉宁嘴唇微张,惊愕的望着她。
卫含章神情寡淡,继续道:“其次,人心隔肚皮,有没有二心你说了不算,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只知道人的贪欲是无限大的,今日你想的是入东宫,明日你想的或许就是更进一步了。”
“我年纪的确尚幼,但刘姑娘也别真拿我当傻子哄,”说着,她垂眸向下瞥了眼,直白道:“还有,你能不能嫁出去与我何干?天底下因为各色各样理由而嫁不出去的姑娘何其多,我都要为我的夫婿选来做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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