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卫含章都恨不得直接来个霸王硬上弓了。
正犹豫间,便听见殿门被敲响。
萧君湛如蒙大赦,叫人进来。
宁海躬身施礼,低声道:“殿下,陈大人在外求见。”
萧君湛面色微凝:“传他进来。”
有臣工要来,卫含章哪里好意思同他这么亲近,当即就要老老实实退去屏风后面,却被他拉住手:“就待在这。”
卫含章眉梢微挑,不明所以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殿内,顿时就明白了。
原来陈大人是陈子戍啊。
一袭深红官袍的陈子戍,微垂着眼躬身行礼,被叫起后,抬起头才看见御座旁一脸局促的姑娘。
两人的手还交握着……
他神情微微一顿,随即便收敛了所有心绪,拱手道:“回禀殿下,围场刺客一案微臣已查出了眉目。”
萧君湛手指拢起,正握住有些僵硬的小姑娘轻轻安抚,闻言掀起眼眸,道:“说。”
声音凛冽中带着冷意。
……那是杀气。
没想到竟然事关自己,卫含章也来了精神,视线也投了下去。
“活捉的三名刺客都是硬骨头,目前还没有吐出一个字,已经确定是死士无疑,不过他们吞服的毒药却有些来头。”
不等相问,陈子戍便道:“是来自苗疆的霊丸,此毒丸见血封喉,珍贵至极,自四十年前朝廷发兵苗疆后,灵毒已接近失传,有银子都买不到,需要极大的人脉才能弄到一丝半点。”
“寻常世家豢养死士执行任务,一般都是寻常的鸩毒,相较于灵毒,鸩毒发作时间要久上一些,微臣想,许是幕后黑手谨慎起见,未免出现意外暴露自己,才用了此毒。”
卫含章有些吃惊,又是苗疆。
这地方是盛产毒物吗?
可见幕后之人决定暗杀她时,也是用尽了小心,巴不得所有刺客在被抓前都死了,一点也不敢低估大理寺酷刑威力,连苗疆接近失传的灵毒都用上了。
这东西虽好,但毕竟珍贵,需要在苗疆有人脉,一不留神反倒容易暴露自己。
卫含章对京城世家底蕴不太了解,想到这儿就没了头绪,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等着两个男人的分析。
萧君湛沉着脸思忖了会儿,忽然吩咐一旁的宁海:“搬个椅子过来。”
侍立在侧的宁海微微一怔,赶紧下了台阶亲自搬了把椅子上来,紧靠御座旁边,还贴心的垫上了软枕。
卫含章沉默的坐下,心中又些甜蜜,又有些羞赧。
聊着正事呢,还在留意她会不会站久了腿酸。
可担心她腿酸,他倒是放她下去坐着啊。
瞧他这不撒手的架势,卫含章不得不怀疑,若不是怕她生气,他甚至会当着陈子戍的面,直接将她抱在腿上坐着。
哪里需要专程搬个椅子上来。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又听见身边男人再度开口:“爱卿可有了怀疑对象,但说无妨。”
既然选择上禀,陈子戍自然是有了一定的范围。
他道:“据臣所知,当年起兵苗疆时,刘伯晟执掌帅印出征,随行副将有两人,其一是平西大将军张胜,其二便是已被满门抄斩的紫衣侯府当年的世子谢砚,除了刘伯晟外,关于苗疆之奇物,这二位有所收藏的可能性不小。”
卫含章听的心头一紧:“齐国公府?”
她记得听江氏说过一嘴来着,紫衣侯府被抄家,是齐国公亲自动的手,昔年的莫逆之交,儿女亲家,成了挥刀的刽子手。
就算是在权力中心的京城,世家大族为了权财的斗争屡见不鲜,也极少见齐国公这般心狠手辣之人。
“传孤旨意,宣长乐公主觐见,带上她的夫君儿子一起。”萧君湛神情冰冷:“叫邓晨率兵围了齐国公府,没有孤的旨意,无论是谁只许进不许出。”
宁海面色凝重,领旨而去。
卫含章眉头微蹙:“你怀疑是长乐公主为了齐玉筱的死而记恨我?”
萧君湛偏头看她一眼,道:“是不是,叫来一问便知。”
这次秋猎,齐国公府可没有随行,此刻都在京中,等人来不过片刻功夫。
可卫含章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长乐公主不傻,好歹在宫里长大,就算被皇帝爹宠的骄纵任性,心高气傲,但经过女儿身死一事也该看出来,京城已经不是任她横行霸道的京城了。
有人是她不能惹的,一旦惹着她太子弟弟的心上人,搅动他的动了杀心,就算她父皇也保不住。
除非这人世间没有她在意的人了,不然她但凡有点理智都不敢再对自己下手,步女儿后尘。
她会没有在意的人吗?
除了齐玉筱,长乐公主还有一个儿子呢。
心里这般想着,就听见殿外一道脚步声靠近,宁海疾步入内。
一入门便快速禀道:“殿下,齐家小公子昨日在演武场惊了马,正好摔在一杆长枪上,人当时就不行了,被御医救治了一天一夜,在半个时辰前断了气,长乐公主当场口吐鲜血,现在人事不省。”
凉意甚重的深秋,他竟然满头的汗。
殿内也是一片寂静。
卫含章感觉到握住自己的手紧了紧,她偏头看了身边人一眼,这是他嫡亲侄子,和同母胞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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