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知道陆文元不待见谢知让,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翌日,陆老夫人带着小儿子陆施琅去行宫拜访姜蜜。
姜蜜见到陆施琅的时候,总觉得他有些眼熟,沉思片刻,忽然就想起二人之前确实见过一面。
当时她被太子紧追躲进假山时,正是这位陆公子帮她捡起了鞋子上丢失的一颗玉珠。
陆施琅见姜蜜想起自己,朝她拱了拱手,眼中含笑。
“谢少夫人,又见面了。”
“想不到公子竟是陆大人之子,那日是我失礼了。”
陆老夫人听二人这般说话,惊讶道:“你们之前认识?”
陆施琅笑着摇头,简单解释:“说不上认识,只是之前在护国寺见过一面。”
他顿了一下,转向姜蜜,诚声致谢:“昨日之事听家父家母回去说了。陆某多谢谢少夫人施以援手。若非夫人相帮,恐家母有性命之忧。还请夫人受陆某一拜。”
陆老夫人和她家老夫人是一辈,算起来,陆施琅也是姜蜜的长辈。
故而她微微侧开身子,避开这一礼。
“陆公子客气了。”
有着昨日那件事在,一方有礼有节,一方心怀感恩,三人说说笑笑,一时气氛还算热络。
瞧着日头渐渐高了,陆老夫人提出告辞,姜蜜起身相送。
“陆老夫人,方才听您说夜间睡得有些不安稳。这是我自己做的香囊,有安神镇静之功效。若老夫人不嫌弃,便拿回去挂在床头试一试,兴许能有些用处。”
姜蜜从拂冬手上接过那个香囊,双手捧着递给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眉开眼笑,直夸姜蜜是个贴心人儿。
姜蜜见她伸手来接,便往前递了递。
可不知是否是这行宫年久失修,姜蜜忽而踩到一节断裂处,脚脖子一歪,整个人往边上摔了下去。
就在她失声惊呼之际,一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撑住,不至于摔倒在地上。
姜蜜被这变故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却见是陆施琅出手相帮,她连忙同他拉开距离。
陆家母子皆是担忧问她有无摔伤。
姜蜜摇头,“我无事,方才,多谢陆公子了。”
“夫人没事便好。”陆施琅弯腰捡起那只掉在地上的香囊,“我闻此香甚妙。初闻清新宁静,使人仿佛置身月下旷野;再闻若有清风拂过,就在冷意渐起时,又有安息香将人包裹,渐渐回暖。”
陆施琅看着姜蜜,眼眸微亮。
“想夫人于香道一事颇有造诣。陆某恰有一古方,却有一味香料如何都配不上,不知夫人能否指点一二?”
姜蜜爱香,往常空闲之时也会配香来用,多只得他人一句好闻,却是第一次遇见陆施琅这般识香、懂香之人。
她亦是两眼微光,正要答应,却听身后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陆施琅,护国寺呆腻了,到这儿寻死来了?”
第80章 冷战
谢知让身穿一袭绯红曳撒,腰佩寒刀,脚踩官靴,锋芒逼人。
他两步上前,生生插在姜蜜和陆施琅中间。
“怎么?护国寺的风水,压不住陆公子早逝的命格了?”
陆施琅十五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大师批命,说他是大富大贵的短命之相,需得在香火旺盛处清修,以压制这命格。
听谢知让句句戳在人家心窝儿肺管子上,实在过分,姜蜜忍不住拉了他一下。
谢知让心中更恼,拽下姜蜜的手紧紧握在掌中,两眼狠狠盯着陆施琅,目露凶光。
陆老夫人听他这般诅咒自己儿子,面色很是难看。
倒是陆施琅,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回道:
“多谢谢大人关心。陆某这命格,破了。这么多年隐居深山,一朝出来,便想在红尘俗世里多见识见识。倒是不想惹谢大人误会了。”
谢知让冷笑,“命格破了便好。陆公子请回。”
说着,他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轻轻抚上绣春刀柄。
陆施琅面不改色,仍是那般翩翩君子模样。他朝二位拱手告辞。
“既然谢大人不留客,那陆某同家母便不叨扰了。再会。”
谢知让装都懒得装,淡声说道:“可别再会了,谢家不欢迎你。”
话落,他拉着姜蜜往回走,吩咐卫明直接把门给关了起来。
姜蜜在外人面前给他面子,一进到屋里便转着手腕轻轻挣扎。
“做什么?”谢知让拧眉,松了点劲儿,却仍是箍着她,不准她走。
姜蜜挣了两下没挣开,便也没再继续,只是木着一张脸问道:“夫君想做什么呢?”
“你不准见他。”
姜蜜顿了一下,半晌没说话。
他和那王姑娘便是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在信纸上互诉衷肠,说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到她和陆施琅这里,清清白白两个人,倒像被他捉奸捉了个正着似的。
真是可笑。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好。
明明姜蜜是在顺着他的话说,可谢知让就是觉得不痛快。他看着姜蜜面容平淡的样子,心里憋了一团火,却怎么都发不出来。
于是他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生气了。因为陆施琅?”
“没有。”
谢知让捏住姜蜜下颌,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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