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彝吩咐完田七,他又给床上的人掖掖被子。回头看见府医还没走。他走上前来。
“王先生可是还有什么没交代的事吗?”桓彝问道。
府医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他看向田七。
桓彝说:“田七,你先去看看郭宇他们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去帮我问问。”
田七答应着:“好嘞。”就跑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此刻郭府的前庭正灯火通明。四周燃烧着沾着桐油的火把。院子里的人都在忙碌着。火光照射的人影恍恍惚惚的。
有的人在准备木料。有的人在搭建席棚。还有人在清理场地。
女人都在屋子里准备一些葬礼上需要的用品。润珠把婴儿交给奶妈,她在后亭支应着。
一会过来人跟她请示,“夫人,这木料要用哪里的?”
她回答说:
“去靠东墙边的那些木料应该够用。”
“是。”仆人回答着走了。
一会又来一个嬷嬷说:“夫人,做孝衣的布料用哪批?”
夫人回答:“用最外边那一批布看看足够了。”
老嬷嬷说:“是,”下去了。
如今府里由润珠夫人掌家。老夫人从搬到这府里以后,就把大权交给她掌管。
如今她对家里的事了如指掌。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令管家都感觉自己这个管家要做到头了。
郭宇指挥着那些家人在连夜为葬礼做准备。选场地搭灵棚。只因罗敷现在生了儿子有后了,按照老夫人的命令要按照正夫人的标准来安葬。
这样就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从棺木的选料到灵棚的搭建都是有标准的。虽然家大业大,什么材料都有。可是还是令郭宇心生疑虑。
郭宇心里说:“这一场葬礼所需要的每一项材料,都好像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样的齐全。”
不管他怎么想,还得仔细的监管着这边的进度。他必须肩负起老夫人的嘱托。
这边都在紧锣密鼓地连夜准备着。唯有偏安一隅的书房还算是安静的地方。
桓彝直视着府医,“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你可以说了吧?”
府医说:“有些话不能说。说了我的饭碗就丢了。不说我的良心就丢了。左右为难。”
桓彝说:“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别让良心丢了。丢了饭碗可以找。丢了良心可是找不回来了。没准命都跟着一起丢了。”
府医一听连忙跪下。他低着头说:“桓大爷,我知道我们家老爷最信任的人是你。这话也就只能和你说了。”
府医拐弯抹角的说话,桓彝越听越着急,他一下子用手掐住府医的脖子说:
“你一个男人说话吞吞吐吐的到底是什么事说清楚?不说你的命也别要了。”
府医被掐得上不来气哪还能说话。他用双手抱住桓彝的手 ,干张嘴说不出来话。
桓彝一看这样,才放开手说:“什么事照实说。”
府医干呕了几声。这才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脖子。说:“桓大爷你也太用力了。我既然决定告诉你了能不说吗。”
他又咳嗽了几声说:“我怀疑罗夫人的死有些蹊跷。罗夫人的整个孕期的饮食和服药等一些问题都是我调理的。我了解罗夫人的身体底子厚,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胎儿即将入盆以后,突然被告知说是罗夫人要求换大夫。我所安排的一切都不让我插手了。让我只负责老夫人的医药和饮食调理。端人家的饭碗就要听主人的安排。这些我都没有往心里去。
直到听见罗夫人难产殁了。我在惊诧的同时想起来这些事。
我只能说这里了。再多说可真的要丢饭碗了。”
桓彝听了陷入沉思,他分析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呢。府医早已经说完转身拿起自己的医药箱就走了。
桓彝看着府医离去的方向愣神。他分析着刚才那个人说的话。心里琢磨着:“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府里有人想要罗敷有危险?郭府看着风平浪静的。没想到水会这样深。府医这个时候和我一个外人说这些话,很明显就是让我传个话。给主人提个醒。”
他走到床前坐在郭璞的身边。这时田七回来了。他说:
“桓大爷,刚才我去问宇大叔了,他说让你就照顾好我们家老爷就好。他那边不用你过去。我刚回来在门口看见你府上来人寻你。”
桓彝一听这话回答道:“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小七。你在这里稍等一下。看着你家主人。”
田七说:“是,我知道了。”
桓彝走出书房,看见门前的站着俞纵。俞纵连忙上前施礼说:“公子,夫人让我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人和银子的地方,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送过来。就等着你下令了。另外夫人问你需要什么好给你送过来。”
桓彝说:“这还用问吗?把准备好的银子和召集的人都送过来,去找郭宇,听他的分派。我这里什么也不用。告诉今晚守夜的人要多留心两府四周的安全。今晚守夜的人再加派两个。”
俞纵说:“是,我这就去办。”
俞纵答应着快步离去。这边又陷入了沉寂。
桓彝坐在郭璞的身边守着。他对田七说:“去看看府医的药什么时候拿过来。”
田七到底是岁数小腿脚快。他答应着就奔出去。过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田七拎着食盒小心翼翼地走回来。
他把食盒轻轻地放在桌案上。打开盖放在一边。双手捧出来一个带盖的盆。
接着又从里面拿出来一只碗和一个汤匙。
他把盖着的盆打开,里面的中药味立刻弥漫整个屋子。
田七把药盛好后又盖上了盖子。他麻利地拿过来手帕垫着药碗端到床边来。
桓彝这边早已经把郭璞上半身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准备给他喂药。
郭璞的身体温度高,一挨上立刻感到了热度。桓彝心里说:“烧这么高的温度怕是会有39度吧,如果这样发烧时间长了会烧出肺炎的。也不知道这药有没有用。这可如何是好。”
田七端着碗站在身旁。桓彝一勺一勺的给昏睡的人喂着药。虽然撒出来一些,还是喝进去的多一些。
桓彝放下勺子,田七端走了碗。刚刚把郭璞放下。这时候书房门口有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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