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快点吧。”
年轻人知道不能逼得太紧。
三城荒马上对着柜台上说:“店家,请再来一碗面。”
不一会儿,热腾腾香气扑鼻的面端了上来,摞成一团的面上面盖着几块半指厚,肥瘦相间的肉片,葱花飘荡在清亮的汤色中,光只望着就令人口舌生津。
他立刻端起碗,夹起一块肉片,放入了嘴里,慢慢品味着,舒出一口气后,随后再美滋滋的吸溜起来。
不过在一碗之后,又是一碗,随后再是一碗……
看着案边的碗逐渐叠高,年轻人有些不耐烦了,“你为什么不能一次叫多点,非要一碗碗叫呢?”
“啊,请有些耐心。”
三城荒回答:“在下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吃几碗,再说提前叫上来是会凉的,那味道就不好了。”
“行了,你快吃吧。”
三城荒这一吃就是两个多小时,摆在案台的碗高高堆叠了起来,但实际上已经撤下去了好几次了。
年轻人不断用手指敲着桌案,脸上的不耐烦都快溢出来了。
终于……
嗒的一声,三城荒将又一只空碗放下,他揉了揉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肚子,长长吐出了一口热气。
“真是享受啊,没想到在济北道也能吃到这么正宗的盖面。”
年轻人冷冷说:“你吃完了没有,吃完了那就快点说!”
“啊,劳烦久等,真是对不起。”
三城荒对他稍稍欠了欠身,他拿纸巾擦了擦嘴,随后坐正身躯说:“刚才那位摩天轮公司的关池先生找到在下并询问,这次到济北道中心城,是否是来找寻陈君做对手的?”
年轻人不由坐直了,“你怎么说?”
三城荒说:“当然是实话实说,在下的确是为了挑战陈君而来!”
“然后呢?”年轻人盯在他的脸上,“然而那个摩天轮公司的人又说了什么?准备有什么动作么?”
“他询问在下,是否需要摩天轮公司代为下挑战书,摩天轮公司可以为在下提供便利,在下回答不需要。”
年轻人等了一会儿,见他没下文了,望了望他,“就这些?”
“就这些。”
三城荒唔了一声,说:“尽管与原话有些出入,但这就是大致的谈话内容,在下并不觉得需要去隐瞒,但如果阁下不相信,在下也确实没有能力证实。”
年轻人看了他几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直接就从这里离开了。
三城荒见他没有大方的给自己买单,咕哝了一声,冲着柜台招呼了一声,“店家,结账。”
店家是个五十多岁的矮小老者,他小步跑过来,鞠躬说:“客人,前面那一位客人已经把账付了。”
“是这样么?”
三城荒转身,回了一礼,“那么请再给在下来一碗羮汤吧。”
“好的,客人请稍坐。”
孙饶一直等在了门外,他开始想不管这個学弟的事,可现在两个人是搭档,而且是这位是局里安排给他带的,就像当初安排他带陈传一样,他没办法甩下不管,只能跟着过来。
他本来一直警惕着,但看起来情况还好,两人并没有真的起冲突。
此刻看着年轻人走了出来,他松了一口气,低声说:“你知道你刚才这么做有多危险么?”
年轻人看了他一眼,“学长伱太紧张了,这次他来中心城那一定是有着明确的目标的,在没有完成之前,他是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孙饶严肃的说:“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中。”
年轻人往外走了几步,才侧过首说:“如果连直面强手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走到更高的层次上呢?
学长,只是单纯的修行是没有用处的,你的心已经把自己摆在别人的下面了,你还谈什么超越他们?”
孙饶沉声说:“我只知道,如果你今天被打死了,那你就没有未来了。”
年轻人呵了一声,说:“那他也会为我陪葬,他和我一样是个死,我们在某些方面是平等的。”说完,直接往武装车那边走过去。
孙饶追了上来,“你刚才问到什么了?”
年轻人打开界凭,“孙学长,借用你的频道,我需要向局里报告情况。”
孙饶看了看他,给他开了权限,随后等着年轻人将刚才打听来的话传递给了局里,摩天轮公司的人走后,没有了信息干扰,所以他是全程有录音的。
不一会儿,局里又来人到他这里确认,他说:“是的,这是韦玉机打探来的消息。”
处理局内对三城荒来此的目的有过推测,现在进一步得到了确认,马上让人通知陈传,让他有所准备,并让人加强了对三城荒的监视工作。
倪茜茜负责联络了陈传,说了简单的情况之后,她又看了一下局里的消息,说:“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三城荒前来挑战你的消息便在格斗圈里流传开了,这应该是摩天轮公司安排的了。”
陈传心下了然,这应该是想将人架上去,使人无从逃避。
倪茜茜对此很不屑:“一些没什么用的小花招,不用理他们。”
现在可不是过去的旧时代了,没有什么不应战就会被人指责的说法,就算被指责,现在每天的信息这么多,过几天还有多少人会记得这事?
陈传思考片刻,问:“倪姐,局里有这个三城荒的联络方式么?”
倪茜茜一听,“你想主动找他?”
陈传点头:“既然他来找我,那么我就和约一个时间吧。”他笑了笑,“其实我很期待这位对手。”
倪茜茜自己同样是格斗者,她理解这种心理,与其等别人找过来,那还不如自己先找过去,那气势上还压对方几分,并且她对陈传也有信心。
她说:“陈小哥,你想好了?好,稍等。”
陈传这里收到了三城荒的联络信号,对方的头像是一个用斗笠盖住脸,大字躺在岸滩上的人,他看了一眼后,就试着联络对方,一会儿就接通了,有一个有些懒散的声音传出:“在下三城荒,请问阁下是……”
“三城先生?”陈传说:“我是陈传。”
“原来是陈君!”三城荒精神一振。
陈传说:“听说三城先生这次进入中心城,是想与我约战一场?”
三城荒说:“是,在下有这个想法。”
又说:“陈君,此事和间诚师弟没有关系,他被老师派出来做事,哪怕他失败了,也做好了自身的职责。
而在下早已经出师了,馆中并没有拜托在下来做什么,这只是在下个人的决定。”
陈传语气轻松的说:“不管三城先生的想法是什么,我个人是很想和三城先生交流切磋下的。”
“原来陈君也是这么想的,”三城荒振奋起来,“那么陈君,我们不如约一个地方?”
陈传说:“三城先生想把地点定在哪里?”
“在下刚来中心城,很多地方不熟悉,但见一个地方很荒僻,很适合交手,”三城荒郑重报出了一个地点:
“青顶山,陌神庙。”
“青顶山么?”
陈传点了点头,“三城先生刚来中心城,不如先休息下,如果方便,约战时间就定后天早上如何?”
“好,陈君考虑的很周到,在下十分感谢。”三城荒又说:“后天早上,在下在青顶山上恭候阁下。”
“后天早上九点之前,我会前来赴约。”
和三城荒结束了通话后,陈传将约战的时间报给了局里,就回到了训练场中继续此前的训练。
约战之事对他半点负面影响也没有,反而让他有些期待。
特别是三城荒这种出身浪涛馆,明确在精神修行上有长才的对手,那更能借此以磨砺他的精神。
两天时间一晃便过,三月六日这天,陈传换了一身练功服,带上了雪君刀,自玄宫大厦出来,驾车来到了青顶山下。
这个地方他虽然没来过,但却听说过。
当日同在游轮上一位格斗者就是这山上的陌神庙弟子出身,所以魏武生在这里杀掉了庙内包括庙祝在内的所有人。
只是庙内没有合适的继承人,所以整片地方就被中心城政府接收了,而因为这片地区因为远离市区,几乎就是在偏远地界,所以目前呈现半荒废的状态,
他在山下停好车后,看了一眼山脚上防护栏上的断口,便从车里出来,从那个断口入内,沿着台阶往山上走去。
这里毕竟过去了没有太久,除了枯叶和灰尘多了一点,台阶和周围的设置还非常完整,待到了山顶,来到广场上时,见三城荒已经先一步到了。
这位穿着一身上外洋样式的格斗白色古服,头上的头发经过了打理,腰间是一柄黑色刀鞘的长刀,显得非常之郑重。
陈传观察了下,这位精神上的修行明显比间诚胜更扎实内敛,这是可以料想到的。
浪涛馆的弟子都是从小精挑细选后收入门中的,不成熟或没有资格的早就被淘汰了,这位目测比间诚胜大了有十岁左右,在功行上更胜一筹是理所当然的。
他从容走了过去,并来了三城荒的面前,而等他站定,后者对着他郑重一个鞠躬,说:“陈君。”
陈传持刀抱拳,说:“三城先生,我前来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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