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陨落之日 - 573 背德之土（三）

    终于见到了，这个窃取了天墓之谜的先到之人。让全世界的天启者捶胸泣血的窃贼，让云台五将壮志成灰，让尚武军饮恨而终的罪人。让天下所有大陆灵力枯竭的始作俑者。而此刻，这样一位罪孽深重的魔鬼，却自称仙庭之主，享受着天下凡人的顶礼膜拜。
    “你造成了可以抵挡天劫的法器装置，那座……”隋枫望向远方擎天而起的瞒天伞。
    “没错，我们把它叫做瞒天伞。”青帝微笑着说。
    “你损耗天地灵力，就是为了维持瞒天伞的运行？”隋枫眯起眼睛。
    “没错。让我帮你把事情简单化一下，我就是天衰地竭的源头。”青帝双手一摊，满不在乎地一笑。
    “……”隋枫望着青帝那随性而恬淡的神情，胸膛中烈焰蒸腾，强烈的怒火令他的灵魂熊熊燃烧，他感到自己身上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
    “喔，离这么远我都能感到你心中怒火的温度。”青帝笑了，“你一定觉得，我是天地变乱的祸首。但是，你再仔细想想，如果不是我，而是任何一个其他的天启者进入天墓，结果有任何不同吗？”
    “嗯？”隋枫眯起眼睛。
    “人对于永生的追求，是绝对的。”青帝深深地望着隋枫，“永生意味着拥有永远的权位，永远的财富，永远的青春，永远的力量。永生，是人类欲望的终极。而我们人类，是被欲望驱动的生灵。欲望驱动我们不断向前，直到有一天到达欲望的巅峰。我现在，就在欲望的巅峰之上。你以为，换做任何一个天启者，结果会有一丝一毫的不同吗？”
    “……”隋枫发现自己心底深处，竟然开始同意青帝的观点。
    “云台五将找到永生之谜后，你以为他们会做些什么？”青帝冷然问。
    “他们绝对不会像你一样……”隋枫大声说。
    “当然不会，他们只会把天墓仙丹带给蜀帝，然后蜀帝与五将飞升入洪荒，在洪荒之内建立新蜀国，动员天下仙士修建白玉京，共造瞒天伞。一百年后，一千年后，他们会和我一样发现瞒天伞的弱点。一开始他们也许不会想到解决的方法，甚至想到了解决的方法也不屑于使用。渐渐地，渐渐地，对于永生的欲望会征服一切，他们将会和我一样创造出逆天行脉法，吸干天地灵气，维护瞒天伞。”青帝微笑着娓娓道来，“到最后，天下大陆迟早被瞒天伞吸干。你们这些凡人的命运，不会有任何不同。”
    “你错了，如果云台五将和蜀帝发现了瞒天伞的真相，他们会炸毁瞒天伞，拯救世界。因为他们当年以一国之力对抗中原九州，就是为了建立太平王朝，要天下一统，百姓安居乐业。对于雁岚，对于蜀国，他们有着不灭的激情和热爱。”隋枫朗声说。
    “哈哈，如果他们真热爱着蜀国，就不会在天墓上一呆就是数千年，任凭雁岚陷入战乱也不管不顾。”青帝大笑了起来，“他们对于永生的执着比起对蜀国的热爱要强烈得多。”
    “因为……他们以为永生意味着他们创造的太平盛世可以持续到永远。他们以为，可以让千秋万载，永如今日。”隋枫低下头，哑声说。
    “千秋万载，永如今日，真是诗意盎然的理想。凡人无可救药的地方就在这儿，明明是贪欲，偏偏要说成是理想。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变成伟人。”青帝冷笑一声，“实际上，欲望就是欲望。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欲望是绝对不变的。”
    “你错了！”隋枫挺直了身子，昂起头来，“支撑人活下去的，并不是欲望，而是感情。因为，任何智慧生灵都需要感情来维持精神上的需要，他们需要朋友，兄弟，儿女，爱人，甚至是邻居，同事，老乡，故土和故国。在我们还处于蒙昧无知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为了族群努力的生活，正是这样的生活，才让我们进化到今时今日的模样。当云台五将知道瞒天伞最终会让他们成为孤家寡人，他们一定会毁了它！因为，这是人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