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请坐!”
竹公对着厉青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而后面带笑意的盘腿坐在蒲团上,右手轻扯左手袖口,左手拎起青玉酒壶为两盏酒盅满上。
但是青玉酒壶中倒出来的并非是酒,而是如液体一般的缕缕白雾。
厉青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已经放在了耳边那些声音之上。
双目之中尽显茫然之色。
这些声音就像是有好多他看不见的人,在他耳边集合起来窃窃私语一样,讲述着一些了不得的事情。
他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僵尸’‘截天’等字。
过了许久,或许是他已经习惯了香炉中清幽味道的缘故,双目渐渐恢复清明。
“小友,此为老朽从洪荒年间从圣人讲道中截取的大道之音,作为未经小友允许便用水月术偷查小友的补偿!”
他的双目才刚刚恢复清明,耳边就响起了这么一番话。
厉青看向竹公,只见他脸上挂着和蔼的笑意,正端着一盏酒盅敬向他。
“小友何不坐下,有时候......坐下来时,观看的风景与站着时看到的截然不同!”
竹公笑着说完这句话后,便将手中酒盅中的液雾一口饮尽。
厉青犹豫了一下,担心这位竹公会将他瞬间震杀,然后夺去紫棺。但转念一想,这位竹公乃是洪荒年间的前辈大能,若要震杀他的话,他恐怕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会泯灭。
念及于此,他便轻轻点头,然后坐在了蒲团上。
就在他坐下的刹那,眼前的景象便如拼图突然破碎一般,散落着四散开来。
每一个碎片之上,都印着院落中的不规则景色片段。
呼呼--
一股云烟突然从蒲团下出现,将蒲团托上了高空云端。
好在类似的事情厉青经历过几次,所以脸色只是微微一变便恢复正常。
竹公笑着看向厉青,用青玉酒壶为自己的酒盅续了一盏液雾,开口道:“小友,僵尸是什么?”
厉青闻言一怔,脑海中瞬间出现很多答案。
僵尸是受天地摒弃的存在,不沾因果,不堕轮回。僵尸乃是至邪之物,故万物厌恶惧怕。
但是就在他开口的时候,这些原本说出的话全部噎在喉间,不知道答案对不对。
这时,竹公又问道:“人有人道,仙有仙道,神有神道,那么,何为僵尸之道?”
厉青闻言沉默,然后缓缓摇头。
竹公见状笑了笑,开口道:“圣人云,僵尸之道是死者求生之道,亦是夺天之道,夺取万物生机炼化己身以求超脱!”
说道这里他看向厉青,叹道:“小友,你为僵尸,但走的却不是僵尸之道!”
厉青闻言继续沉默,在竹公说完僵尸之道的时候,他便发现这件事情了。
竹公的话如同当头棒喝一般,将他打醒。
僵尸走的是生之道,为的是夺取万物生机炼化己身求超脱,而他却走的似是而非。
在厉青思索的时候,竹公抚须笑道:“老朽在上古年间,也曾见过几位修习僵尸之道的道友,他们呼吸之间便可夺去万物生机,虽身为死物但却生机勃勃,横行洪荒无人敢惹,端是厉害!”
说道这里时,竹公轻叹道:“小友,你的道......错了!”
厉青闻言眉头皱起,然后只听竹公说道:“不过这却不怪你,你之经历老朽也曾从你留在阳间的七魄中了解过!”
听到这句话后,厉青双目顿时瞪起,一脸骇然的看向竹公。差点拍案站起远离这位竹公。
竹公看了一眼厉青的神色,正色道:“天道之下有因有果,老朽曾用水月术观看小友,为不占因果,故赠以小友圣人讲道节选,之前小友没有听懂是因为境界不够,境界够了自然会领悟圣人所说的内容!没有告知小友便去查看小友七魄中的记忆,此为因,刚为小友明道则为果!至此,我与小友互不相欠!”
说完这段话后,竹公面带笑意,抬手一指厉青面前的那盏酒盅,正色道:“还请小友饮尽此酒,喝完,老朽还有一事相谈!”
厉青闻言双目眯起,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酒盅,却见自己酒盅里装着的并非是酒,而是一团不住升腾而起的雾气。
他心知这盅酒绝非凡物,喝掉的话可能对自己有极大好处,但是他却不敢触碰一下!
竹公与他第一次见面便用他无法拒绝的方法,将圣人讲道节选用香炉中的清香送与他,当做私自动用水月术观看他行踪的补偿。然后坐下便给他讲道,等他明道后又告知未经他的许可便将七魄中的记忆看了一遍。
谁知道若他喝了这盅酒后,竹公还会告知他什么。
想到这里,厉青更是心中惶恐,巴不得立刻离开竹公所在的范围。
竹公见到厉青脸色渐渐难看,开口笑道:“小友无需担心,老朽观你行踪,是因为你是继洪荒之后,老朽见过的第一个破开世界壁垒的僵尸,不免心中好奇。看你记忆是因为老朽想要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完成这番壮举的,毕竟以你的实力连世界壁垒都看不见,更何谈破开!至于让你饮尽盏中酒,是因为你为客,老朽为此间主人,于情于理都该如此!”
厉青闻言轻叹,这位竹公从一开始便事事占据上风,当真老谋深算。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竹公,开口道:“既然竹公说要谈事,不妨先谈事情,这盏中酒谈完在喝也不迟!”
在厉青说完这句话后,竹公摇头笑了笑,无奈道:“便依你!”
说话间他便神情郑重的从怀中取出一支有些干枯的竹笋,然后摆放在面前的桌上,轻抚长须开口道:“小友若能将此竹笋带离此界载种,老朽便可答应小友三件事!”
厉青看了看摆放在桌子上的竹笋,却发现它与一般的竹笋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不过看竹公那郑重的神情,想必这根竹笋非比寻常!他看不出竹笋的异常应该是境界没有到达的缘故。
想到这里,他便开口询问了一句。
“这竹笋是.......?”
竹公抚须,目露希冀的看着竹笋。
“这是老朽以永堕幽冥的代价,从圣人手中换取的一线生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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