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凛冽,也不知练了多久,宋长明方才停下休息。
这时他才留意到监牢中,柳相南已经看他练刀许久。
“大成境的刀功,且还是鬼刀派系的功夫,你从何得来的?”见宋长明停下,柳相南方才出言问道。
“偶然所得。”宋长明见对方似是了解断魂刀,不由再度走近。
他虽没有明说太多,但柳相南走南闯北多年,多少也猜到些大概。
“你不是正统的鬼刀派系传人,大概也只凑巧得了其中的一招半式,如此年轻却能练到大成,你的练武天资确实不俗。”柳相南认可了宋长明刀功上的造诣。
他实际上并不厌恶宋长明这样的巡卫,当初宋长明阻拦劫囚车,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职责所在。
他真正痛恨的是那些徇私枉法的贪官污吏,而不是将整个朝廷官员都一棍子打死。
这其中自然也有清廉身正的官员在忧国忧民,同样值得敬佩。
宋长明想了想,还是提问道:“前辈,此刀功过于阴诡,用它不知是否有忌讳?”
这是他一直担心的,他对这鬼刀派系并不了解,今后用刀时,被识货的人定义为歪门邪道,那才真是麻烦了。
柳相南直言道:“在过去,鬼刀派系的传人弟子中,确实出过几个大恶之人,让鬼刀一门人人喊打。
后来鬼刀派系没落,刀功传承四分五裂,遍布各地,诸多不是鬼刀门人也学去了该派系的刀功,这已经不算什么禁忌武学了。
在我看来刀功本身没有正邪之分,真正区别正派邪派的是用刀之人......”
宋长明了然,从柳相南口中,他得知了这个鬼刀派系,在过去恐怕也盛极一时过,只是如今已经烟消云散,他所掌握的这套断魂刀,不算什么大问题。
这也不属于是鬼刀派系的核心传承。
得知这些让他稍稍放下心来,他只要这套他所倚仗的刀功,不会牵扯出一些乱七八糟的麻烦即可。
“感谢告知。”宋长明对着监牢中的柳相南拱手道谢。
“只是小事而已。”柳相南说着,又盯着宋长明看了许久,忽而道。
“我这有一套飞燕功,不想它在我这断了传承,你若感兴趣,不妨将它学去。”
“这...”宋长明愣了一下,也是没想到柳相南会想在临死前将他身上的武学传承传于自己。
而事实上,柳相南也是没得选。
且不说他心有死志,即便能苟活,他双臂已废,一身本事散尽,不可能再有机会提剑。
眼下他想让自己的武学得到延续,那就只能教给宋长明。
哪怕换一個巡卫,天资不够,就是想学短时间也学不走他身上的武学。
“你若想学,我便传你,伱若不愿,我不勉强。”柳相南缓缓说道。
“学。”宋长明没什么好犹豫的。
他虽掌握有一套断魂刀,但这不妨碍他多学些其他的武学本领,总是有益无害的。
更何况是柳相南这等远近闻名的大侠士身上的武学心得,说是价值万银都不为过!
“好,我的飞燕功,以飞燕式和飞燕轻身功为主,讲究身形合一......”
柳相南也不废话,得到宋长明的答复后,立即开始了教学传授。
宋长明听得认真,干脆直接也盘腿而坐,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铁栏。
一个在里教,一个在外学。
这一夜都不曾停歇。
不得不说,有个活的师傅领路,言传身教,可比他此前对着羊皮纸的图文瞎捉摸高效有用多了。
再加上他‘天道酬勤’的修炼状态加成,仅仅两个晚上,宋长明就得到了他想要的。
【飞燕式:未入门(0/200)】
【飞燕轻身功:未入门(0/200)】
面板上,新增了两项武学信息。
一门高阶剑功,一门高阶轻身功。
这就是柳相南最仰仗的两门核心武学。
高阶武学比起低阶武学,更为玄妙珍贵,练起来的难度也更大,对个人资质要求更高。
体现出来便是从入门开始,所需的经验值就要比低阶武学多。
“感谢!”铁窗外天色蒙蒙亮,宋长明起身中断了今夜的传教。
“我虽用剑,你用刀,但我的飞燕式较为特殊,并不局限于兵刃的类别,用剑便是剑功,用刀便是刀功,都可。
你原本就有大成境的鬼刀派系刀功作为基础,于你而言,将飞燕式入门并不难,倒是我的轻身功,你作为初次接触,或许需要多费些时间摸索才能掌握......”
柳相南根据自己的练武经验,在最短的时间里,尽可能的给予了宋长明不少有用的建议指导。
宋长明一一记下。
临走前,他心情多了些复杂。
与柳相南相处时日不长,却越发为此人的结局感到惋惜。
本不想多说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在离开监牢前,开口道:“人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于你而言,这只是一种逃避,人活着才有机会去弥补遗憾,去消解痛苦。
曾经若有志向,不妨去想想它......”
说罢,宋长明抬步离去。
他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柳相南不被砍头,他只是想让这位大侠士不要一心求死。
倘若那万分之一的绝处逢生机会真的出现了,希望对方到时候不要轻言放弃。
柳相南背靠着墙,闭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宋长明的话语没有回应。
之后几天,看守监牢的巡卫队换了班,宋长明去不了监牢,恢复了日常当差模式。
晚上开始钻研所得的两门高阶武学。
如柳相南所说的那般,有扎实的刀功基础,飞燕式的经验值增长的很快,一晚上便有十余点。
而那套轻身功的经验增长就慢了太多,一晚上也不过二三点的提升幅度,这还是他‘天道酬勤’加持下的结果。
而这几天,随着越来越多的重犯被斩首,终于在五天后轮到了柳相南。
还是宋长明负责押送,一路去往刑场。
“很可惜,没能与你同桌畅饮几杯。”囚车里,柳相南忽而低声道,像是在自语。
宋长明就在他的边上走着,知道他是说与自己听的,不由侧过头看向对方。
几日不见,柳相南的身体状况看上去更加虚弱,日渐消瘦的模样显得死气沉沉。
宋长明暗叹一声,没有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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