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呐!”
“杀人呐!”
这些喊声并非是百姓们的声音,而是占城为王的恶汉们,他们被玄颠的那把斧头砍的吓破胆。
一直以来,他们觉得自己足够的恶。
但如今他们才发现。
跟眼前这位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两者间没有任何可比性。
“道长饶命啊。”
又有一位恶汉被逼到角落,实则不弱的身躯被林凡阴影笼罩着,那种极致的压迫感让恶汉有些喘不过气来。
“道长?老子现在是惩恶扬善的大侠,你们这群家伙在没有被碾压的时候,总是那般的狂妄与嚣张,现在怎么软弱的跟软脚虾似的,啊?”
林凡口鼻喷吐着炙热的气息,举起斧头,嘴角上扬露出狞笑。
“不要,不要啊。”
恶汉双手挡在身前。
原先凶神恶煞的他遇到更为可怕的林凡时,早就荡然无存。
落斧。
噗嗤!噗嗤!
剁肉的声音对任何人而言都是那般的熟悉,在法器正道之斧面前,那看似坚硬的骨头早就脆弱的如同泥土一般。
在林凡看来,正道之斧为何如此锋芒?
绝非是因为融入了玄铁精,而是经过师傅的开光,为此如何不霸道,正道加持无往不利。
“哈哈哈。”
随着对方鲜血不断喷溅而出,林凡发出兴奋的笑声,这笑声在周围传递开,围观的百姓们瞪着眼睛,目睹着眼前的一幕。
那位说书先生从未见过玄颠道长。
所知的一切都是从同行口中得知。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笑声有些魔性,貌似不太像正经道长所该有的。
猫妙妙并未发现问题所在。
倒是狐妲己颇为无奈,道长的性格她是知道的,曾经是道袍反穿,就彻底放飞自我,砍人如匪。
但如今道长改变了以往的风格,而是体型膨胀后,就会变得暴躁起来,张嘴便是口吐芬芳。
狐妲己对着说书先生与百姓们大声道:“道长在惩恶扬善的时候,最喜欢发出笑声,因为这笑声代表着世道上的恶人又少了一位,这是道长高兴的表现啊。”
鼻青脸肿的说书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甭管他在砍人的过程中,有任何表现,自然有人给他辩解,不对,应该说是解释其中的含义。
林凡扭过脑袋,目光凌厉的看向逃窜的恶汉,丝毫没将他们逃窜放在心里,挥了挥斧头,将血迹挥掉,然后迈着步伐,朝着他们追去。
片刻后。
有哀嚎声从远方传来。
有的恶汉闯到民宅里,以为能逃过一劫,毕竟一点动静都没发出,对方总不能还找到他吧。
此时,有位恶汉就躲在水缸里,他憋着一股气整个人躲在其中,不敢发出半点动静,他抬着头,双目透过水面隐隐约约看到有身影路过。
他明白这道身影就是玄颠。
突然。
那道身影退回来,就这般站在水缸前,隐隐约约好像看到对方举起斧头要朝着水里砍来,惊的他连忙将脑袋从水缸里伸出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斧头便已经落下,正中他的脑袋。
噗嗤!
他的脑袋分裂,变成两瓣。
拔下斧头,继续追赶那些逃走的恶汉,他们跑得再快,还能有他跑的快不成?
……
菜市口。
狐妲己跟猫妙妙等待着,说书先生坐在那里,轻轻揉着脸,触碰一下就觉得脸痛的很,想到被揍的画面,就庆幸自己身子骨算是较为硬朗的。
要是不硬朗很有可能就被打死了。
说书先生看向两女,“敢问两位姑娘,道长何时回来。”
狐妲己道:“瞧,道长不是回来了吗?”
说书先生撇过脑袋,看向一旁,身穿阴阳道袍的道长体型缩小了,没有原先那般的庞大,面带微笑的朝着这边走来。
他的心情很是激动。
在他们说书人的圈子里,玄颠道长是最受欢迎的,也是每位说书先生必然要提及的人物,有理想有志气的说书人,都有种将玄颠道长的威名传播出去,哪怕被杀,也心甘情愿的狂热想法。
“没事吧?”林凡询问着。
每一位说书人在他心目中,都是掌中之宝。
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
含在嘴里怕化了。
想他玄颠行走混乱世道间,如何让百姓们知道他玄颠所作所为,真的多亏人家说书人的不惧生死的传播。
“我没事。”杨义崇敬的看着玄颠。
真人,真的是真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据他所知,亲眼见过玄颠道长的说书人不算多。
林凡叹息道:“唉,贫道所学都是斩妖除魔道法,却是不会疗伤之法。”
“没事的,我一点都不疼。”杨义连忙说道。
林凡将杨义扶起来,此等温柔的动作让杨义受宠若惊,只觉得玄颠道长太温柔了,那种平易近人的感觉让他很是舒服。
不愧是道家高人。
林凡道:“往后说书要注意安全,莫要逞强,你们的性命对贫道来说珍贵万分,万万不能冲动。”
听听,真的要听听。
杨义真要感动的想哭,先前他可是听得明明白白,道长说他是掌中宝,宝贵的很。
何时有人这般重视过他们说书人。
说实在的,在别人眼里,他们就是一群破说书的,说的不好还得被骂,没有半点地位,但如今赫赫有名的玄颠道长却如此重视他们说书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道长,我……”
杨义真哭了,刚抹着眼角,嘶的一声倒吸口寒气,肿胀的眼皮一碰就痛。
林凡轻拍他的肩膀,“好了,不说了,贫道心里明白,往后的世道会越来越好,贫道路过此地,下一站就是并州城,然后就是清河崔家,这崔家掌控并州与青州,给当地百姓带来何等灾难,贫道不将他们连根拔除,心中的那口气难以平息。”
“道长,很危险的。”杨义闯荡江湖,哪能不知崔家的可怕。
林凡坚定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就算失败丢了性命又何妨,必须得死的有价值,遥想当初贫道下山时,隐隐约约似乎看到贫道师傅那目光中包含的盼望,便是要贫道斩妖除魔,匡扶正道。”
杨义震惊,喃喃自语着,重复着玄颠道长所说的话,似乎有种豪迈之意在他心中升腾而起,让他热血沸腾,忘乎身上的疼痛。
抬头,眼里发光,“道长说的好,如此世道能出道长这般的高人,实乃是百姓之福啊。”
狐妲己跟猫妙妙都静心的听着。
道长这话说的有些深奥。
还有说书先生不愧是说书先生,跟道长对话,始终巴拉巴拉的不停,果真有说不完的话。
林凡看向人群,锁定两位熟悉的少年,微笑道:“两位少年,咱们又见面了。”
胆大的狗哥从人群中走出,一步步走向林凡,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凡,茫然的目光中透露着惊愣,可能是没想到在早来村遇到的道长,竟然会来到这里,还消灭了此地的恶霸。
“道,道长。”
“你给贫道指的方向,贫道去了,那里的妖魔也被贫道给消灭掉,多谢小施主的指路,否则真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男人惨遭毒手。”
想到那阴魔尸便觉得恶心。
天地阴阳合情合理,但也不能过于变态。
想他玄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按理说没什么场景能吓到他,但他是真没想到能遇到如此恶心的场景。
狗哥没说话,依旧直勾勾的看着玄颠道长。
林凡道:“贫道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你有心事与不甘,有任何委屈可以跟贫道说,贫道别的本事没有,但向来喜欢多管闲事。”
能活着的百姓,多多少少都是受过委屈的。
他们的委屈往往都会埋藏在心里,不是不想说出来,而是说出来也没用,因为身为寻常百姓的他们,在某些人眼里,连猪狗的价值都不如。
噗通!
狗哥双膝弯曲,跪在林凡面前,哭诉着,“请道长为我做主,我爹曾经在康家做工,后来消失不见,康家人说我爹偷了他们家东西,畏罪逃离,然后将我唯一的妹妹抓走,说要抵债,后来我妹妹死在康家,说我妹妹失足落井,我去报官,被关进地牢一个月,说我诬陷,请道长替我做主。”
说到这些的时候,少年狗哥便嗷嗷大哭着。
无尽的委屈在心中弥漫开。
“带路。”
林凡也是见过人间疾苦的,对此有着深刻的了解,对普通人来说,真要遇到这样的事情,的确是无解,你只能乞求对方能宽宏大量。
“啊?”
“带路。”
“哦。”
少年狗哥连忙带路,朝着康家而去。
康家在枣阳县当属豪门之一,曾经康家有一女嫁入到清河崔家,康家借助崔家的权势,逐渐在枣阳县站稳脚步。
哪怕是县太爷都得给康家三分薄面。
此时。
康府里。
下人们正在忙碌着,她们被卖到康府便永远都是康府的牛马,世世代代都得如此,想要脱离康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客厅里,康老爷喝着茶,显得很是悠哉。
一位留着八撇胡子,穿着深蓝色长袍的男子匆匆走了进来,“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个事情?”康老爷淡然的很。
能让他慌神的事情到现在还没发生呢。
别的不说,就是当地的县太爷跑路,他都只是笑而不语,丝毫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觉得真是胆小如鼠。
不过也能理解。
那什么玄颠道长专门盯着各地县城的官府杀。
不想与玄颠遭遇,就提前跑路。
在如今世道,这官当的果真是窝囊,还不如他这当地的土财主呢。
“那玄颠来到咱们枣阳县了,还在菜市口杀了雄霸天那伙人。”管家有些慌张道。
康老爷喝口茶,润了润喉咙,“哦,来就来呗,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康某人就是经商的,又不是当官的,他杀他的官,我经我的商,总不能莫名其妙的找我麻烦吧,哦,对了,少爷干嘛呢?”
管家摇头道:“不知道,少爷带着一群下人出去了。”
“唉,一天到晚就知道鬼混,赶紧把他找回来,让他在家待着,甭管怎么说,那玄颠还是有些危险的,以免跟对方碰面。”
“是,老爷。”
管家点头,匆匆离开。
此时,康府外。
“放开我,放开我。”一位穿着喜服的姑娘被几位恶仆抓着,任由她如何反抗,始终无法挣脱开抓着她的魔爪。
“康少爷,放了俺闺女吧,她已经许配给人家了,不能啊。”一位老汉苦苦哀求着的一位年轻男子,男子就是康府的少爷康伟。
康伟瞧着老汉,笑着道:“怎么就不能了,你家闺女给本少爷当小妾,那是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啊。”
老汉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自家姑娘成婚,刚要被新郎给接走,谁能想到康伟路过,见色起意,直接将新郎官打的晕死过去,然后让人绑走新娘子,身边的亲戚们也是敢怒不敢言,谁敢帮忙。
都知道惹恼了对方,绝对是没好果子吃,甚至连命都能丢掉。
而且还没人能够为他们伸张正义。
只能如同鹌鹑似的,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康少爷,您放过她吧。”
老汉哀求着,一旦被对方带回到康府,自己这闺女可就真的完了。
“滚一边去。”
康伟颇为不耐烦的将老汉踹到一旁,恶狠狠道:“别踏马的不知好歹,你这闺女能被本少爷看上,那是你们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再敢废话一句,本少爷直接废掉你。”
“爹……”姑娘哭喊着。
康伟冷哼一声,回过头的瞬间,一道寒芒在眼里闪烁,噗嗤一声,一柄锋利的斧头直接将他的脑袋劈开。
突如其来的一幕将在场的所有人吓傻。
谁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端端的,怎么就飞出一把斧头。
随即,众人将目光落在了从不远处走来,身穿阴阳道袍的林凡身上,刚刚那斧头就是对方投掷而来的。
康府奴仆们呆滞在原地,抓着女子的手松开了,女子扑到老汉身边,紧紧抓着,害怕得很,当看到脑袋被劈开的康伟时,女子瞪着眼,久久未能回过神。
林凡走到尸体旁,弯腰将斧头捡起来。
“各位别怕,贫道玄颠,远远看来,就发现有妖人作乱,此妖人浑身缠绕煞气,不知害了多少人,天理难容啊。”
林凡面带微笑,随后看向少年,“他你认识吗?”
只见少年眼里透露着愤怒,“化成灰我都认识,他就是抓走我妹妹的康家少爷康伟。”
“哦。”林凡点头,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随贫道进来吧,别说话,看着就是,贫道从不滥杀无辜,所杀之人皆是大凶大恶之辈,枣阳县跑掉不少人,但也有人没有跑。”
说完,拎着斧头朝康家走去。
看守大门的仆人大叫着,害怕逃离。
林凡没有多管,该杀的必须死,能活着的那都是通过功德之眼认可的,走了数步,猛然停下脚步,发现刚刚几位奴仆中,竟然有条漏网之鱼。
双目一瞪,血煞红光爆发,直接将对方的胸膛击穿。
啊?
周围百姓们何时见过这样的场景,全都被吓得呆滞在原地。
府邸里。
刚要出门的管家看到林凡,微微皱眉,随即似乎是认出林凡是谁,惊的连忙转身,边跑,边大声喊叫着。
“老爷,老爷,玄颠来了。”
在林凡的功德之眼中,那位管家浑身血淋淋,有冤魂扒着他的身躯,撕扯咆哮着,掐指,施展烂疮法,奔跑中的管家惨叫摔倒在地,想起身,却无法承受这份疼痛。
林凡走到他面前,当着少年狗哥的面,抡起斧头没有丝毫情感的落下,噗嗤,如今的斧头异常锋利,一斧落下便是一分为二。
连给管家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惩恶扬善,讲究的就是速度。
没有必要说那么多废话。
整体要求就是,确定目标,砍死目标。
这群恶人已经做过那么多恶事,说那么多干什么?
能活嘛?
显然是不可能的。
待在客厅的康老爷听到管家的声音,但岁数有点大,耳朵不太中听,隔得有些远,好像听到‘老爷’两个字。
别的就有些模糊了。
很快,康老爷昂着脑袋,气势很足的出现了,他的表情很严肃,很威武,只是当视线看到血泊中的尸体时,脸色瞬间大变。
林凡看向少年,“可以问问他。”
少年狗哥道:“你把我爹弄哪里去了?”
康老爷猛然回过神,“什么你爹,你谁啊?”
少年怒声质问道:“我是陆二的儿子,你把我爹陆二到底弄哪里去了。”
“不认识。”康老爷莫名的开始慌张了,倒不是少年的询问,而是他没想到玄颠竟然杀到了康府。
至于陆二,他是真不认识,被他搞死的人不知多少,全都是一群毫不起眼的贱民,谁会记得蝼蚁的名字呢。
少年咆哮道:“你说我爹偷了东西,畏罪潜逃,但我爹就是老实本分的人,怎么可能会偷东西。”
哪怕提点到这种份上,康老爷依旧回想不起来。
真的只能说。
康老爷所行的恶事实在是太多,根本对不上了。
在功德之眼下,康老爷身上背的罪孽很深,一将功成万骨枯,脚下尸骸遍野,一双双狰狞扭曲的骨手都想将康老爷给拉下去。
这就是功德之眼下的实相。
林凡将手中的斧头递到陆狗的面前,“给,你爹的确是他所杀,还有无数无辜者被他杀害,贫道杀这样的恶人,不知杀了多少,你拿住这把正道之斧,砍死他,破掉你心中的绝望。”
陆狗看着泛着冷冽寒光的斧头,一时间看的入神,随即缓缓伸出手,握住斧柄,在林凡鼓励的目光下,他紧紧握着,随后怒吼一声,提着斧头便朝着康老爷冲去。
康府的一些私兵出现。
康老爷大喜,急忙喊道:“杀了他们,老爷给千两。”
财帛动人心。
私兵们就仿佛被注入了满满动力私的,疯狂朝着陆狗跟林凡冲来。
“助纣为虐,不知死活,贫道送你们上路。”
林凡站在原地,一道又一道血煞红光爆发,私兵们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不是脑袋炸裂,就是胸膛破靠血洞。
“你忙你的就好,贫道给你解决这些私兵。”林凡说道。
有了道长的相助。
陆狗一步步朝着康老爷走去,康老爷同样一步步后退,噗通一声,没看到后面的台阶,一屁股瘫坐在地,眼见对方越发的逼近。
康老爷挪着屁股往后退,抬手道:“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爹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狗的呼吸逐渐沉重起来,眼眶通红,“你们这群老爷在这里作威作福,不将我们的命当一回事,践踏,蹂躏,只要给我们一点点活着的机会,我们都能容忍,但你们偏偏没有,你们不但肆无忌惮的践踏我们,还剥夺我们唯一活着的希望。”
他走到康老爷面前,举起斧头砍去,康老爷抬手抵挡,手臂直接被砍断,血淋淋的手臂滚落到一旁,惨不忍睹,痛的康老爷惨叫着。
“放过我,我将所有家产都送你们。”
康老爷从未觉得死亡如此之近。
曾经的他在枣阳县高高在上,谁都不放在眼里,甚至哪能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可能会死在一个曾经毫不起眼的贱民手中。
“谁要你的家产,你所有的家产都是从我们身上剥削的,你该死,该死。”
陆狗情绪躁动,抡起斧头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康老爷身上。
砍的康老爷嗷嗷惨叫。
渐渐地,惨叫声消散,康老爷倒在血泊里,但陆狗的动作并未停止,依旧在疯狂砍杀着。
陆狗眼眶崩的快要裂开,红着眼,将无尽的愤怒爆发出来,眼眶中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似的,滚滚而落。
片刻后。
林凡上前抓住斧头,轻声道:“好了,结束了,与过去告个别,你的路还很长,你的人生会逐渐美好起来,贫道正在给你们开垦前方的荆棘,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好的。”
陆狗喘着粗气,缓缓松开手,不甘道:“道长,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糟糕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哪怕给我留一个亲人都行。”
林凡理解对方的心情,还是少年的他经历了这些事情,依旧保持着本心,实属不易的事情,没有谁可以说他砍杀康老爷的手段太残忍。
陆狗抹掉泪水,无视身上的血液,起身,转身对着玄颠,深深鞠躬道:“道长,谢谢您让我亲自报仇,您说的对,一切都会好的,我相信,我也期待。”
林凡道:“好。”
他拍着陆狗的肩膀,少年的心性早已经成熟,在他砍死康老爷的那一刻,曾经的执念早已经消散。
杨义一直跟随在后面,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道长助少年血刃仇人的事迹,值得他好好的想一想,编一编。
以更有冲击感的方式震撼听众们。
“走吧。”林凡说道。
众人朝着康府外走去。
枣阳县的百姓们渐渐得知了玄颠道长杀恶霸与康府的事情。
留在此地的一些恶汉,都以为玄颠只杀官府的人,所以倒也不太紧张,但很快,他们就知道想太多,一家赌坊老板双手沾的血液也是不少,更是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在赌坊里大杀四方,然后赌坊的大门被踹开,还未等他回过神,就被玄颠道长的斧头给砍死了。
这在林凡看来,枣阳县的某些恶人果真霸道。
明知他玄颠要来,竟然丝毫不怕,该干嘛就干嘛,这是分明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啊。
对此林凡只能轻声叹息着。
手段还是太过于柔和。
想要让他们害怕,就得比他们凶百倍,凶千倍,只有这样才能做到闻风丧胆,听闻他玄颠的名号,便落荒而逃,不敢作恶多端。
同时也能警告那些暂未入恶路的人。
一旦进入这深渊。
那将无法回头,遇到他玄颠就是死路一条。
从店铺里走出。
林凡抬头仰望着上空,经过他的一番清理,空气好像都新鲜许多,至于有股血腥味,那实属正常,毕竟流血了嘛。
走到路边的一家豆腐花摊位前。
摊主是位眼瞎的老人,他对周边的事情不太清楚,只觉得周围比以往要吵闹许多,还有救命杀人等声音传来。
但老者丝毫不慌,眼瞎的他深知大难临头,跑是跑不掉的,既然如此,何不从容面对。
“老人家,劳烦来五碗豆腐花,要三碗咸的。”
随后他看向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甜的,我要甜的。”
又看向陆狗。
只是现在的陆狗貌似没心情要咸甜之分,便做主的给他点了份咸的。
“四咸一甜。”
“好咧。”
五人围坐在桌前,周围百姓观望着,逐渐朝着这边靠近,他们都是生活在底层的普通人,从未想过有谁能为他们出头。
但如今玄颠道长的出现,正如那位说书先生说的那样。
遇到不公莫要绝望,等玄颠道长到来,便是他们的末日。
如今所见,果真如此。
“玄颠道长。”
一道欢呼声响起,渐渐地,一道又一道的欢呼声响彻,一声声玄颠道长喊的林凡也不由的挺直腰杆,然后起身,看向百姓们。
“各位父老乡亲们,贫道所做之事便如你们所听到的一样,有妖斩妖,有恶除恶,如今枣阳县的恶霸们都被贫道所灭,他们的财富都放在那里,贫道不要分毫,只希望各位前去拿取的时候,莫要出现纷争。”
听到玄颠道长说的这番话。
百姓们大喜。
“谢谢道长,谢谢道长。”
随即百姓们纷纷朝着四周跑去,去那些恶霸家扫荡。
“你不去吗?”林凡看向陆狗。
陆狗摇着头,“不去了,我家本来就穷,他们欠我的就是两条人命,我报了仇就行。道长,在早来村的时候,我没有相信您,我很羞愧。”
就在林凡要开口的时候。
杨义道:“不,羞愧的该是我,是我来的太慢了,未能将玄颠道长的所作所为传播出去,如果我能提前传播出去,你遇到玄颠道长,就不会怀疑了。”
林凡:……!?
狐妲己:……?
猫妙妙:……?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好端端的怎么就搞得开始相互认错了?
狐妲己心中默默想着。
高手啊。
猫妙妙倒是还在琢磨着他们所说的话。
林凡见老人家已经弄好四碗豆腐花,便示意妙妙跟妲己去端来。
随着豆腐花上桌,刚要开动的时候。
一道声音传来。
“阿弥陀佛,玄颠道长,贫僧非常认可你的斩妖除魔之举,但你这所谓的惩恶扬善,造下的杀孽未免也太多了吧?”
未见其人,只听声音,他还以为是皈无前来,听到后半段,他就知道,这绝不是皈无大师会说的话。
林凡扭头望去,就见一位穿着金线所织袈裟的中年和尚缓缓朝着这边走来。
看到第一眼,便知道这和尚绝对比皈无富有。
金袈裟,金钵,金锡杖。
处处透露着富裕。
而容貌则是慈悲模样,看其功德显示的是7.3。
显然是戴着人皮面具。
“你是?”林凡问道。
“贫僧皆空。”
“没听过。”林凡从未听过何法号,皈无大师也从未提及过,“你说贫道造下的杀孽太多,那你为何不问问被贫道所杀的那些恶人,为何要造下杀孽呢?”
皆空道:“那是因为玄颠道长并未给他们放下屠刀的机会。”
“哈哈哈……”林凡听闻忍不住的笑着,“屠刀?很有意思的说法,放下屠刀就能有机会,那岂不是说,这世道恶人全都能从良了?”
皆空道:“阿弥陀佛,玄颠道长好佛性,的确都能从良。”
“放你妈的屁。”林凡道。
忽然被骂的皆空明显一愣,“道长为何骂贫僧。”
“贫道不喜欢你,你跟这秃驴跟皈无大师简直没得比,差劲的要死。”林凡用功德之眼看着皆空,没有皈无大师那般佛光笼罩,有的只是平平无奇的实相。
只能说他不是恶人。
皆空道:“皈无大师的确是佛门高僧,但他走的是怒目金刚之路,慈悲却又霸道,与贫僧的佛路不同,贫僧有一事不解,道长为何只愿给自己机会,而不愿给他人机会。”
“你什么意思?”林凡问道。
他是真没听懂这和尚说的都是啥意思。
啥叫只给自己机会,而不给他人机会。
此话有问题。
皆空道:“道长自身魔性滔天,煞气邪气缠绕,想必修行的并非是正宗道家之法,修行这些法门,必然要造下杀孽……”
随着他滔滔不绝的说着。
刚刚还很平静的林凡,猛地深吸一口气,捏在手里的筷子咔嚓一声在指尖崩开。
狐妲己跟猫妙妙心头一紧,惊骇的看着这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秃驴。
他怎么敢说道长魔性滔天?
杨义跟陆狗也都不满的看着那秃驴,道长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们能不知道吗?
这秃驴凭啥胡言乱语。
皆空继续道:“道长,你刚刚的心境乱了,魔性弥漫而出,贫僧已经感受到了,明明能给自己机会,为何就不愿给……”
啪!
“放尼玛的狗屁。”林凡猛地怒拍桌子,起身直视着皆空,“你说贫道修的不是道门正宗?”
面对俨然暴怒的玄颠道长,皆空丝毫不慌,甚至略微有些得意道:“自然,如果道长真修行的是道门正宗,自当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岂能被贫僧区区三言两语就搅动心境,魔性而出呢?”
两女知道,接下来可能又要发生大事了。
这秃驴又说魔性了。
道长最讨厌的就是被妖魔鬼怪说是魔道了。
当然,妖魔鬼怪说归说,道长自然有狡辩之法。
现如今,你一个佛门秃驴算是正道,竟然也当面说道长是魔道,那这事情可就真的复杂了。
“呵呵。”
林凡陡然笑了起来,离开桌子,朝着皆空走去,来到对方面前,咧嘴微笑道:“你有见过道家的纯阳道体吗?”
“没有,那贫道让你见见。”
话落。
一团红色烈焰从体内爆发,一股极致的魔气爆发而出,惊的皆空后退数步。
“道长莫要开玩笑,这简直就是魔体。”
林凡又是深吸口气,“你有见过赤阳道云嘛?”
“没,没见过。”
“没事,贫道让你见识见识。”
陡然间,体内的赤阳道云充斥在体内的筋脉之中,体型膨胀,肌肉咯吱作响,一道巨大的身影笼罩着仅有一米七左右的皆空秃驴。
浩浩荡荡的赤阳道云沸腾而起,炙热的道云在林凡口鼻间翻滚流动。
林凡贴着秃驴,喷吐着道云,“感受到没有,你觉得老子的浩然正气如何?”
皆空语气稍微有些结巴道:“道,道长,你的情况非常不对劲,你这是入了魔道啊。”
“草!!!你有见过道家道魂嘛?算了,别说了,你肯定没见过,贫道让你见见。”林凡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将万民伞中的道魂全部释放出来。
磅礴的鬼气呼啸而出,弥漫在四周。
“青摄鬼?”皆空没想到玄颠道长这把伞中竟然有如此多的青摄鬼,虽说青摄鬼的道行不算太高,但是每一头青摄鬼的危害却是极大的。
“道魂,来,让秃驴瞧瞧咱们道门正宗。”林凡吼道。
刹那间。
道魂朝着林凡体内涌去,随着青摄道魂的加持,被阴阳道袍覆盖的后背早就布满狰狞的魂图。
皆空瞳孔缩放,“传言太假,玄颠道长你这是魔……”
“魔尼玛戈壁。”林凡一拳轰出,硕大拳头击中皆空的面庞,直接将他的五官轰的有些扭曲,他这是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这一拳,足以要了对方的半条命。
噗!
皆空面部喷血,瞬间红肿起来。
“玄颠道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无法控制魔性了嘛,既然如此,贫僧便替你消除魔性。”
“除尼玛。”
林凡又是一拳轰中皆空的脸。
皆空只觉得面部火辣辣的疼痛,嘴里的牙齿崩碎不少,吐出来的时候,碎碎裂裂,惨不忍睹。
林凡吐息着,握着拳头,一步上前,一脚将皆空踹倒在地,然后左右看了看,抓起摊位的长条板凳,就朝着皆空的身上招呼着。
“你踏马的,让你污蔑老子,让你污蔑老子。”
“老子都不认识你,装个大尾巴狼跑到老子面前逼逼叨叨。”
“还放下屠刀,老子连板凳都不想放。”
砰!
砰!
一下又一下的怒砸,砸的皆空嗷嗷惨叫。
狐妲己跟猫妙妙捧着碗,一勺一勺吃着豆花,看的津津有味,对这位秃驴,她们只想说,简直就是没事找事,也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傻子。
片刻后。
林凡停下手中的动作,蹲在一旁,“说,老子施展的是不是正宗道家法门?”
皆空将嘴里的血吐掉,目光惊恐的看着林凡,“玄颠道长,你是真的入了魔啊。”
“我入尼玛。”
林凡拿起长板凳又一下下的朝着皆空身上招呼着。
哎呦!
哎呦!
皆空惨叫着,能不能挨得住那肯定是能挨得住的,但痛是真的很痛,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似的。
又过了片刻后。
林凡蹲在皆空面前,没有问他,而是看向两女,“老子修的是不是正宗道家法门?”
“是。”两女坚定道。
“杨先生,你说呢?”
“是,道长修的就是正宗道家。”
当他看向陆狗的时候,陆狗跑到皆空面前,指着道:“你这秃驴别血口喷人,道长正不正宗,我们能不知道嘛,你这是羡慕道长的浩然正气。”
林凡颇为满意的点着头。
皆空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玄颠道长举着的宽大手掌时,他被打服了,将脸贴着地面。
“妲己,妙妙,我们走。”
两女放下碗,付钱。
但老人家却不愿收钱,说他眼瞎,但耳朵不聋,你们铲除恶霸乃是好事,不能收钱。
对此,林凡抓住皆空的脑袋,“听到老人家说的话没,百姓们都认可,就你踏马的有想法,有眼见,你这秃驴跟皈无大师简直没法比。”
“穿着金袈裟,拿着金钵,提着金锡杖,就真以为能比得过人家皈无大师不成?”
“简直做梦。”
他拿过金锡杖,掂量几下,觉得不错,想到皈无大师的锡杖总是坏,将这送给大师,没毛病。
没多说,转身离去。
杨义自然也跟随着,路过皆空的时候,也是摇摇头,觉得不咋地。
直到林凡他们离去。
皆空才慢慢的爬起来,抹了抹鼻子上的血,抽了抽鼻子,拿起金钵,整理好袈裟,看了一圈,有些不满道:
“贫僧的锡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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