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回忆录 - 第一千七百一十七章：不止一个（五）

    第一千七百一十七章：不止一个（五）
    说到那个躲在地下两千年的牛头人祭司，我其实还是有点佩服的，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只可惜，他的手段还是过于愚笨了一些……
    “具体的内容呢？”我有点不甘心，“比如一些关键的对话……”
    伊恩想了一下，说道：“没那么复杂，这些莽夫无非就是最听话的打手，叫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然泰拉瑞雅也不可能在雷霆城里待了三年什么都没找到……”
    我有那么一点失望，不过想想也是，人家卡比恩是发现了“敌人”之后直接下凡提供火力的，不是负责侦查的……
    “那么，当时跟着他去的人有什么奇怪的反应吗？”我最后不死心，问了一句。
    “周围的人？”伊恩似乎有点不耐烦，眼睛望向泰达米尔——显然是迫不及待收拾了最后一个神使。
    “对了，周围参加行动的祭司和守护战士当中，有不少都是巨魔，”他说了一句，“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些个巨魔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似乎他们是来自不同地方的，有神殿的守护战士和祭司，也有军军队里的人，还有巨魔族自己派出来的人，按说应该不是很熟，但给我的感觉，好像他们都很熟悉……嗯，巨魔族似乎都这样，不过，队伍里的牛头人狼人狗头人也差不多……可是，我偏偏觉得有点不一样……”
    我心里似乎想到了点什么，但又抓不住要领……
    “好吧，关于这件事情，看来我还要花更多时间去研究。”我说。
    “你还有这个闲心去研究？”他问，“整个草原的变革，需要你参与的。”
    “顺道的事情，”我笑了笑，“不同种族的领地，地貌气候都有微小的差异，虽然都是草原，但也对应不同的优势物种，我要多考察考察。”
    “随你了，”伊恩说，“我来处理这最后一个。”
    卡比恩，或者说，安菲尔德国王，已经昏了过去，但身体依旧处在被禁锢定身的状态，不过，其中的神使灵魂投影已经被吞噬，只剩安菲尔德被锁着，我也没必要继续保持，便解除封锁，拖到了祭坛边和科隆一块儿躺着。
    泰达米尔终于是慌了，不过，他连说话都做不到。
    我本来可以控制他们的全部肌肉，连表情做做不出来，不过，没有那个必要，让他们表达一下情绪，也不至于让伊恩高估了我的实力……
    “大人，请不要伤害他！”罗恩城主看着伊恩得手按住泰达米尔两角之间的头顶，而不是额头，有些慌张地求情。
    “这只是你的先祖一部分灵魂，死了最多受点伤，本体在神界会恢复的，”伊恩说，“至于你儿子，那就更安全了，神使呆的时间越短，对本体灵魂的侵蚀越少。”
    这话证明了我们之前的而一些猜测，可惜，太晚了……
    罗恩城主显然放不下心来，不过，也不会做出阻拦。
    泰达米尔绝望又愤怒地盯着伊恩，又看看罗恩城主，还想四处看看我在那里，很快白眼一翻，就闭上了眼睛，昏死过去。
    老实说，看着帕姆拉的脸，再听泰达米尔说话，我是不大舒服的，不过，罗恩城主肯定舍不得他，我也没必要小肚鸡肠跟帕姆拉计较。
    解决了三个神使，指不定天上那个伪神还会不会再派神使下来，至于神罚，好歹得有人发出召唤。
    目前来说，有这个实力的，大概就是大祭司阿加侬了，不过他现在已经近似废人，至于神庙里的其他人，还有那些个狮虎两族的人，都在神殿大厅集中，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李奥不会给他们发动的机会。
    也就是说，这一战，我们稳稳拿下！
    不过，变数这东西，还得小心……
    起码，再来八个左右的神使，我们是扛得住的，至于伊恩有没有吸收上限，或者说，他吞噬多了会不会突破天花板被吸入神界封印，也说不准，但我们都有相应的对策。
    我不知道我们还能怎么输。
    可是，我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怎么？”李奥也发觉了，“感觉到剧情要出幺蛾子？”
    “你也有感觉？”我说，“现在，不做占卜都有感应了……”
    “以前就有，只不过每次的时机都不一样，”李奥说，“华夏人都说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准了就是准，不准就是封建迷信，可我们这个不是啊，谁能搞得清楚一个强大灵魂对时间法则的感应呢？这完全就是我们无法涉足的领域，不过也说明，我们已经跑到剧情前头了，是福是祸，就算看不清，也该做出准备了，反正无数可能，说不定，我们输了，平行宇宙里的我们赢了呢？”
    “说什么丧气话！”我看着伊恩眼中神光闪烁，一副胜券在手的模样，越发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还是个给自己打气，“是你说的我们不能屈服于剧情安排！”
    这种不安，就像上一次泰拉瑞雅重伤之下杀死爱露菲恩之后，李奥告诉我泰雅即将消散。
    那一次，也是在这片广场之上，地面也被破坏得坑坑洼洼，一片狼藉。
    相比之下，这一次，地面完整了许多，破损也减少到了最低，而且，居民的伤亡也几乎降到了零，甚至到现在为止，都没人真正的死去……
    可那种无力的感觉，不像那次一样塞满胸膛，让人无处发泄，却若有若无地浮现着，闪动着，像是从看不见的四维空间向三维空间投下点点阴影……
    这种感觉很不好。
    我离开了周围，飘到神殿大殿，再度将之神殿众人和狮虎两族的人都封在其中，又再度开启神木园的封锁。
    这次，没有了帕姆拉，没人能再打开神木园！
    “这就是你应对不安全感的对策？”李奥有些不屑。
    “就算是鸵鸟，也得挖个洞把头塞进去。”我说，“反正这次要是再出事，我真的会心态崩溃，如果我走火入魔，你的帮帮我，就算，就算我彻底没救了，你也可以直接占用我的身体，只要保护好我的家人，复活泰雅，我死也认了！”
    “这么悲观？”李奥似乎有点惊讶。
    “神明，太强了，”我轻声叹气，“越级挑战，主角光环，就算靠得住，也不一定称心如意，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这是破釜沉舟啊……”李奥笑了，“别这么绝望，主角光环再怎么糟心，也还有一线生机，嗨！我自都跟着你晦气起来了，只是有点不安而已，你怕什么？”
    “好，就只是这种心态！”我深吸一口气，其实身体根本就吸不到任何气体，还是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点，回到伊恩附近。
    他已经吸收完了泰达米尔的灵魂投影，帕姆拉也重获自由。
    “可以了……”他很是轻松地说，“要不要，再让他们送几个神使下来？”
    “随便，”我说，“得看他们还有没有能力再送下来。”
    “估计也难……”伊恩说，“送一趟挺费力气的。”
    罗恩城主小心的问道：“大人，能不能放开帕姆拉的禁锢？”
    伊恩歪歪头：“那你得问他……”
    话音未落，帕姆拉的身体软倒下去，罗恩城主赶紧扶住。
    “结束了吗？”他又问了一句。
    “你的立场是什么？”伊恩反问他。
    “谁能让牛头人族和整个兽人族过上更好的生活，谁就是真的母神。”罗恩城主语气坚定。
    “你倒是聪明。”伊恩说，“说得就像废话一样。”
    罗恩城主并没有对这句挖苦表现出任何情绪。
    在曾经幼小的我眼里，他是遥远的偶像，是伟大智慧英勇无畏的族长，是兽人族唯一摆在台面上的传奇强者，而我的爷爷和父亲，渴望的不过是在他麾下的血蹄军里当一个百夫长，恢复往日的荣光。
    而今在我看来，他不只是个兽人强者，也是个有些聪明甚至狡猾，带点自私的政客……不可否认他在牛头人族乃至兽人族做出自己的贡献，但他身上近乎完美的光环，在我不断成长的过程中，在没有离开草原之前，就已经完全褪去。
    而他的家族，曾经不过也只是米诺陶斯大帝手下多名神域圣域传奇级高手之中最弱的传奇，不过，能在没有无限狂化体质的基础上达到先祖的水准，放在那个时代，大概也会成为圣域神域的强者。
    而今，他的表现并不能令我有多少触动，我只是觉得，他的决定，很妥当，就像当初看着大祭司，他的亲姑姑死在神罚之中，也能保持镇定……
    或许，当时换做是我，我会愤怒，而现在的我经历了爷爷的去世，心态却已经平静了许多。
    但我也不会像他一样这么镇定。
    正当我脑海里上过这些念头，伊恩又问了我一句：“这个泰达米尔的记忆，你有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