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回忆录 - 第一千七百二十一章：如梦方醒（上）

    第一千七百二十一章：如梦方醒（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醒了过来。
    四周围一片白。
    雪白、亮白、惨白、苍白……
    我缓缓张开眼，眼前的白就这么富有层次地展开，扩散。
    于是，我看到了一个纯白的空间。
    就像……就像第一次进入右角之中李奥灵魂空间。
    这里，也没一个参照物，除了我自己。
    无上无下，无左无右，无前无后。
    不过，灵魂空间给我的感觉不是这样。
    我慢慢恢复清醒，确定这里不是灵魂空间。
    我回忆了一下，自己正在硬接艾欧神的神罚，最后的记忆是，李奥也不扛不住了……
    他死了？我死了？或者，我们都死了？
    问题是，死后不应该是这样子。
    按说死后要么停留在主位面成为游魂野鬼，要么被神明接引进入神国，要么进入冥界成为亡灵，要么进入灵体位面成为相互吞噬的野蛮灵体，却没有这样一个奇怪的空间。
    我试了一下，这里也无法像李奥的灵魂空间一样随意“创造”物品。
    “李奥！”
    我呼唤他的名字，也没有得到回应。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也不需要动，或者，没有参照物，也不会移动。
    这里比时间静止更奇怪，就像是，没有“时间”这个“东西”的“存在”。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但我心态很是平和。
    我身上伤痕依旧在，不过太阴石、后来炼制的空间道具和须弥手镯都还在。
    接着，我下意识地摸了头。
    左角，断了。
    显然，在最后那一下，左角撑不住压力，断掉了。
    好在，右角没事。
    至于李奥，没动静，我甚至感应不到他……
    冷静……我告诉自己，如果他死了，这是一种解脱，如果没死，但已经到了一个跟我现在处境相似的环境，也不是坏事。
    总之，冷静面对就好。
    我开始探究这里的一切定理。
    不过没用，我甚至无法取出空间道具里面的东西！
    这是个邪门的地方，很多物理法则，乃至以太和念动力理论都不起作用。
    那么，我能做什么？
    难不成，只能在这里困到死？
    困死，也只是一种结局。
    我有耐心，慢慢来。
    于是，我盘起双腿，开始，冥想、打坐、参禅、观想、放空……总之，这个环境其实还算不不错，尽管吸收不到任何以太，也补充不了念动力，恢复不了伤势。
    就这么的，我陷入了和闭关差不多的“禅定寂灭”状态。
    可惜，不知过了多久，我什么都没得到。
    意外的变化，倒是发生了。
    纯白的空间之中，白色开始变暗。
    这是唯一的变化，我猜不出原因，但看得出来，变暗的速度在加快。
    再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白色已经完全摆成了灰白混沌的状态。
    我就在这一片混沌之中，无凭无依地“悬浮”着，当然，也可能是“坠落”着，“前进”着，“后退”着，“上升”着……
    总之，唯一衡量时间的标尺，就只有这变暗的过程了，可这也没有任何的标尺……
    终于，在一切都变得一片漆黑，我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之后，我知道，自己又陷入了一场无止境的“寂灭”之中。
    就仿佛，这里是宇宙热寂之后的景象。
    我再度盘膝，入定。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突然恢复了一种感觉。
    下坠感。
    我感觉自己在下坠。
    有感觉就好，我立马活动身体，朝“下方”看去。
    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我知道自己在下坠，除非，我的感觉是假的。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
    我看见下方，有一个隐隐约约的，亮点。
    亮点似乎在晃动，在前进，偏偏，一直在我正下方。
    我正在飞速下坠，迟早要与它相遇。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感觉到了除下坠感之外的感觉。
    重力，也就是，加速度！
    不是很快，但那个亮点明显在变大，越来越快地变大！
    终于，我看到了它的全貌。
    一个，近似方形的光斑，里面被分成几十个小格子，每个格子的边框都在发光。
    接着，我感觉自己终于，落地了！
    然后，那个光斑撞到了我身上！
    我感觉一阵不大不小的冲撞，带给我一阵算是轻微的疼痛。
    同时，我的身体，瞬间恢复了所有感知。
    “哎呦！”
    我听到一个年轻男性的痛呼。
    同时，我身上的伤势也瞬间恢复，痛彻肌肤！
    这还是，神罚的伤痛！
    我，回到了现实世界！
    周围一片昏暗，只有方形的光斑，以及远处微弱的灯光，我一时间还看不清楚。
    不过，很快的，我的眼睛就恢复了，我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夜幕下，平坦的地面，一辆带车灯的自行车，还有一个，倒在地上的年轻牛头人。
    这里，是桑塔斯外城？
    也不对，自行车的车灯是电灯泡，目前桑塔斯没有带灯泡的自行车。
    而且，桑塔斯也没有这么昏暗的小巷子。
    而且，这个年轻牛头人没有一丁点怒气，体质也不是很强，应该不是秩序者……
    而且！这个年轻人，戴着眼镜！
    他的眼镜摔在一边，倒还没碎，他却是“哎呦”教个不停，四处摸索。
    桑塔斯内部也有少数人已经用上了眼镜，但外城的平民还用不到这种玩意。
    也就是说，这里，不是桑塔斯！
    整个主位面，除了桑塔斯外城，也就只有桑塔斯内部的农场位面和仓库位面有这样的条件。
    不过，如果是这两个地方，西批优和季批优会第一时间发现我的，不可能毫无反应……
    这里不是桑塔斯，又是哪里？
    我不由得望向更远处。
    接着，我看到了远处的——高楼！
    起码有五十多层的大厦，还不止一座！
    这，到底是哪里！
    我正准备捡起眼镜还给男青年，再去问问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空气之中，没有以太粒子！
    没有魔力元素，没有能量，就连天上隐约可见的月亮，都没有一丝的月光精华散发出来！
    同时，我的念动力，也仅仅能“看”到百米左右的距离！
    这是，什么情况！
    我心里已经，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几个念头——这是诸神黄昏末法时代！
    莫非？
    不祥的预感在我心里浮现！
    我穿越了？
    是穿越了时间，还是穿越了空间？
    我急忙将眼镜递给青年。
    青年见我靠近，抱怨的喊着：“你不看路啊！”
    “抱歉，”我低声说，“这是你的眼镜……”
    年轻人接过眼镜戴上。
    其实，戴不戴效果不大，这里灯光昏暗，以他的高度近视来看，估计也就是熟车熟路才走的夜路，没想到半夜会报出一个人来。
    他戴上眼镜，还是眯着眼睛打量我。
    说起来，我现在的状态，有点尴尬。
    身上的衣服都快烧成灰了，只剩一堆焦炭丝线挂着，皮肤也像是被大火烧伤一般。
    青年看不大清楚，但见我比他高出一截，气势上就弱了点：“你……你没事吧？”
    “还行，”我说，“就是，想问你点事。”
    “干什么？”他有点警惕，偏过一步就要扶起自己的自行车。
    “几个小问题，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我说。
    “那，别报警就行！”他松了一口气，“我的牌照快过期……啊，僵尸！”
    他突然惊叫起来，因为车灯刚好照到了我。
    说起来，我的样子确实有点恐怖片的样子。
    我急忙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
    “咵啦！”
    自行车再度倒下，他浑身剧烈颤抖着，……
    “别紧张，”我小声的说，“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是什么僵尸丧尸，你别叫！”
    我感觉他已经吓得快要昏厥了。
    老实说，他的体质弱得不像话，甚至都不像一个健康的牛头人。
    如果这是平行空间，这里的人大概已经进入了文明时代，如果是时间穿越，也差不多了……
    我得搞清楚自己处在什么样的时间空间之中，目前来说，只能靠他，不能再接触更多人。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四周。
    好在，没有任何的“监控设备”，想来，科技发展程度比地球差那么一点点。
    科幻片我看得多了，知道不能节外生枝。
    说起来，李奥可能也穿越了，我还得找到他。
    眼下这个年轻人就是关键，可他……我都不敢用记忆搜索，因为他太虚弱了。
    “你住哪？”我说，“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
    青年指指马路一边的小巷子。
    我稍微松开一点手，他声音抖个不停：“那那那，那边有个烂尾楼，很，很安全的……”
    “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封闭空间，还需要关注外界信息，”我伸手捏住自行车的支撑腿，轻松掰弯，又单手捋直，故意伪装成一个“处在危机中的危险人物”，比如——杀手特工什么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赶紧点头。
    我感觉，他都要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