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墨苏醒在寂静无声的午夜。
周围铺满了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橘粉色野花,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干了,手臂上的伤口也被处理妥当。
注意到那缠绕整齐的绷带,可以看出帮他处理伤口的人手法熟练,看样子平时没少帮人包扎。
环顾了一圈周围,他目前所处的位置是在一条溪流旁,应该是位于冰川的下游,周围的空地上支起了一个烧得焦黑的火堆,但烧的都是周围这些野花的根茎和枝叶,而且看样子已经熄灭多时。
救他的人不在这儿,而且应该离开多时了。
薄司墨分析着现状,正要撑地站起,却却摸到了一旁被摆放平整的折扇,看样子救他的人也并没有想要独吞法器的贪念。
随意的将折扇拿在手中灵巧翻转,塞进袖口,薄司墨便起身开始四下走动。
只是还没走几步,一个声音就从不远处响起,还带起一阵慌忙错乱的脚步声:“你身上的蛛毒我还没彻底清除,别乱跑!”
说话的人是慕双白,他此时的模样也颇为狼狈,手上抱着一堆干燥的树枝,裸露在外的皮肤基本上都缠上了绷带。
还好玄星河给的储物戒里,有不少用得上的丹药药膏和医疗用具,才勉强让他给自己和眼前人处理伤口。
注视着朝他所在的位置一路小跑而来的少年,薄司墨倒也是知礼数之人,立刻拱手道谢:“多谢道友相助,在下御东薄家薄司墨,不知道友名讳?”
“……”
这回轮到慕双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之前唯一接触过的仙门小公子就是玄星河。
也是因为玄星河的缘故,他对这些仙门子弟都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但眼前薄司墨的这副作派,的确让他对仙门世家的教养有所改观。
玄星河应该是世家礼数教养课程的漏网之鱼。
“我叫慕双白,来自风来慕家村。”
慕双白一边回答着薄司墨的问题,一边将手上的柴火放在之前烧的焦黑的位置,开始生火烧水。
说实在的,要不是这些野花野草烧不了多久,他也不必大半夜还要去寻找柴火。
“你手臂的伤口很奇怪,似乎还有异物残留在伤口的深处,绑绷带只是为了防止毒素蔓延。”
慕双白上前拉过薄司墨的手臂,开始给他更换绑带,并且迅速的制止了对方想要抽手挣脱的动作,在处理难缠病患这点上,可谓是相当的得心应手。
其实薄司墨对眼前的慕双白并不是完全信任,因此在他突然的靠近后,才会本能的退缩。
可见他如此熟练地阻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并且顺利的换好了绷带后,薄司墨没忍住的开口试探:
“慕大夫,你能看破我的动作?”
其实只是薄司墨一有前摇,慕双白就能准确无误的打断他的读条,所以在薄司墨眼里,就像是慕双白能看破他的动作,并先一步阻拦。
“因为我家的小公子每次包扎伤口都不老实,包扎的次数多了,我也就有经验了。”
慕双白倒是大大方方的解释,丝毫没有被试探的自觉。
“你家的小公子?不知我可否认识?”
薄司墨继续试探着,但这一次,慕双白似乎察觉到了对方在套自己的话。
“嗯……我们村子里土财主家的傻儿子而已,薄公子应该不认识。”
慕双白神色不变,继续摆弄着手上的瓶瓶罐罐,企图用不久和玄星河对应好的身份搪塞过去,随后将话题重新带回到了薄司墨的蛛毒上:
“这异物可能是虫卵或是毒囊之类的东西,长时间留在体内对身体肯定会有危害,如果薄公子愿意信我,需要重新切开伤口取出那异物;如果薄公子不愿意信我,我手上倒是有可以暂时抑制蛛毒的草药,只是副作用可能有点……”
“什么草药?”
薄司墨此话一出,慕双白就知道他选择了后者。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不过他能理解,毕竟换成是慕双白自己,也不会随随便便让一个陌生人在自己身上动刀子。
这次的慕双白没有立刻回答薄司墨,也没有从储物戒里取出任何东西,而是翻起了他身上的那件灰绿色的粗布麻衣。
翻找了好一会儿,才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株植物,递到了薄司墨的面前:
“喏,就是这个。”
“解惑草?”
这株解惑草是慕双白当初卖给了药房,但是在听完玄星河所说的解惑草对修真者有不可逆转的影响后,重新从药房买回来的那一株。
*
虽然天色正暗,长夜漫漫,但明显在白皎皎和宁凉生这么一闹腾后,在场的四人一兔完全没有了要睡觉的心思。
虽说薄夜深需要在有限的七天里,完成这个所谓探寻秘境秘密的支线任务,可是没有任何的目标指向,他也不知道要从何下手。
薄夜深并不想得什么首席,也没必要在这种场合拔得头筹,再加上宁凉生给的妖丹完全可以应付过第二关的测试,所以他干脆摆烂,先与薄司韵一起行动,找到薄司墨的下落再说。
至于那支线任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喂,你跟上来干嘛。”
说话的人是白皎皎,此时的她挽着薄司韵的手臂,整个人微微后仰,侧头对着紧随其后的宁凉生不悦的埋怨道。
“我、我付了薄道友妖丹的,当然要跟着他了。”
宁凉生不甘示弱的反驳道,同样用手臂揽过薄夜深的脖颈,将他往自己的胸前拽,勾肩搭背一副好哥俩的模样。
薄夜深却直接拍开了宁凉生的手臂,快步向前走去,嘴里还不忘说道:“你付的妖丹我已经给过相应的食物,别来讹我。”
“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薄司韵和白皎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薄司韵到是还好,只是捂着嘴轻笑,但白皎皎可就不同了,她笑的肆无忌惮,还满是嘲讽的开口道:“穷酸书生碰壁了吧,奉劝你快离开,不然别怪本小姐不客气。”
“啧。”
宁凉生不满的瞪着白皎皎,还在那儿嘴硬:“那你呢,你跟上来又要干嘛。”
“我?”
白皎皎好笑的看了宁凉生一眼,随后故作娇嗲的靠在薄司韵的肩上,嬉笑着说道:“我当然是要保护薄司韵,不被你这个好色之徒占便宜啦。”
你才是占最大便宜的那个吧!
宁凉生忍不住在内心咆哮。
但看到薄司韵只是无奈的望着白皎皎,并没有任何拒绝的举动,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对方,干脆扭头就跑,追上了走在最前面的薄夜深:“薄道友,我再多付几袋妖丹,承包我剩下三天的吃食如何!”
薄夜深没有止住步伐,只是目光与兔子窝里的星月兔对视,见它转动着眼珠思索了片刻,点了点脑袋,便回答了宁凉生:“成交。”
只是这个宁凉生,都饿得没饭吃了,到底是哪来的这么多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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