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在面对必死的局面时他的脑子里会想些什么呢?
或许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但是老张想到的并不是他的妻子孩子反而是在临淮郡城中的那房小妾和那小妾为自己生下的幺儿。
或许别人会觉得他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但是老张却知道如今自己的两个儿子已经长大成人老大也成为家,即使没有自己他们还是能够活下去。
但是他的那房小妾和幺儿则不同,在自己死后他们的日子怕是非常的难过。
可直到走到泗州郡城的大门口,老张的心最终还是为自己的妻子和儿女们担忧起来。
“诸位好汉,前面就是泗州郡城了,你们看看城里现在连一个人都没有,小老儿没有骗你们城中真的发生了天花疫,此时进城大家很可能会染上天花疫。”
虽然一路上老张已经不止一次劝说草原部族的人不要前往泗州郡城。
原本他以为天花疫能够阻止这些草原蛮子进城,但是从目前这些人的表情上来看自己的努力恐怕全部都将白费,
此时他只能祈祷自己的妻子儿女们没有回到四周军,否则迎接他们的只有草原部族的屠刀了。
老张早已知道一旦这些草原蛮子入了城,自己就将失去利用价值。
而这些生性凶残的草原蛮子一定不会让自己继续活着的。
所以他现在开始考虑自己该如何才能让着和谐该死的草原蛮子们都染上天花疫。
“天花疫这种东西对于你们来说或许可怕,但是对我们草原部族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们自有狼王神的护佑。”
木华黎隼却对老张的警告无动于衷。
他之所以会如此自信完全死因为他们对天花疫的危害远远没有大虞皇朝的百姓深刻。
这其实也与他们的生活方式有很大的关系。
相对于人口稠密而且喜欢筑城而居的大虞人,他们草原部族人口本来就稀少。
加上他们以游牧为主,人口相对来说也要分散得多。
如此一来即便是有人得了天花最多也就是在本部族之间小规模的传播。
加上他们的饮食又是一肉奶为主,因此草原部族的人抵抗力也要比大虞人强上不少。
所以他们染了天花疫之后的致死率远远没有大虞人高。
久而久之天花疫在草原人的心中也就变成了一种可以不是太过严重的病症。
甚至有些草原部族的人认为天花疫唯一的祸患就是让人长一脸的麻子,除此之外它完全没有什么可怕的。
老张在见识到这些草原人的固执之后,最终也只能苦笑了一声接着他便带着草原部族的大军进了泗州郡城。
虽然之前泗州郡城的城卫营士兵在离开时已经将城门从里面给锁上了。
但是这对于草原部族的士兵来说根本就构不成任何的麻烦。
当泗州郡城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之后,周围的草原部族士卒们全部都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虽然他们知道此时的城中已经没有人了,但是这却一定都不妨碍他们的欢呼。
因此他们刚才已经听自己的百夫长们说了,眼前的这一座城池由于出现了一些意外城中的百姓们全部都逃跑了,而他们走的的时候根本没有办法将所有的财物都带走。
所以这一次的他们完全不用攻城就可以轻松拿下一座城池。
而在这些草原士卒看来,那些软弱的如同羔羊一般的大虞人一定是在听到自己大军的威名之后被吓得仓皇逃窜的。
看着这些兴奋无比的草原士卒老张虽然满脸堆笑,但是他的心中已经将他们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
“看来你没有骗我们,这城中的百姓真的全部都逃走了。”
进到城中之后木华黎隼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以及没有一丝灯火的房屋心中不由大为畅快。
“好汉说的哪里话,你就是给小老儿十个胆子小老儿也不敢诓骗各位壮汉啊!”
老张此时弓着腰满脸都是讨好的神色。
“你做得不错,现在你带我们去你们城中的官仓!”
木华黎隼一进城立刻就吩咐老张带着他前往官仓。
就在南下的这段时间,他们由于一直是乘船而下没有劫掠过大虞皇朝任何一座城池,因此他们的粮草早已经消耗殆尽。
因此他现在首要的目标就是要弄到足够的粮草,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部下这些儿郎们的战斗力。
“好的,小老儿这就带诸位前去!”
老张一听木华黎隼说要自己带着他们前去官仓他心中不由一喜。
原本他家的宅院就在城中大道的右手边,如果这些草原部蛮子沿着城中的大道前行必然会经过他家宅院,如果自己的妻子和儿女们已经回到了泗州郡城那他们定然会被发现。
而现在他正好可以借着带路的理由绕过自己家的宅邸。
“等等!既然我可以带着他们绕过自己家的府邸岂不是也可以带着他们经过多闻帮驻地!”
突然之间这个念头一下子就浮现在的他的心头。
在他想来之前染上天花疫的就是多闻帮的人,而且如今距离多闻帮的帮众们染上天花疫的时间也不是很长。
没准让这些草原蛮子在多闻帮的驻地搜索一番就能让他们染上天花疫。
于是老张想到最终自己还是会被这些草原蛮子杀害,那索性自己赌一把看看能不能让这些草原蛮子染上天花疫。
随即他便带头朝着多闻帮的驻地方向走去。
而木华黎隼则吩咐万俟岳勒带上一部分士卒跟着老张一起去官仓搬粮食。
他自己带着剩余的草原士卒开始对着周围的房屋开始一点一点的搜索。
木华黎隼的举动让老张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不过现在他也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
而此时老张所担心的妻子和儿女们却依旧呆在离淮水岸边不远的地方。
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回泗州郡城,毕竟他们都已经知道泗州郡城中有天花疫存在他们又怎么可能回选择回去呢!
所以在他们往泗州郡城方向走了一段后,老张的两个儿子便拉住了母亲。
原本老张的媳妇就只是赌气而已,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如今是人老珠黄老张有其他心思也在所难免。
她只是生气老张竟然瞒着自己偷偷摸摸地养了一房小妾,如果一开始老张就将此事说出来他也未必会有如此生气。
毕竟她已经为老张生了两儿一女,两个儿子也都长成人就算是老张想要偏袒小妾想来两个儿子也不会同意的。
因此无论如何她在家中的地位是不可能受到影响的,所以她才在两个儿子的劝说下半推半就地留下来等老张自己过来道歉。
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也没有看到老张过来,这不由让老张的媳妇气得暴跳如雷。
她本想等着老张亲自过来道歉的时候顺坡下驴顺便再好好敲打敲打他。
“这没良心的老浑蛋,这个杀千刀的老东西,老娘真是瞎了眼了看上他这么个玩意儿。”
老张的媳妇一边跳着脚大骂一边抹着眼泪。
两个儿子见自己的母亲如此愤怒也敢上前劝说。
直等她累了之后两人才敢上前扶住自己的母亲,其实他们两人心中也对自己的父亲甚是失望。
就在两人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骂够了老张媳妇一下子就站起身来。
“我们现在就去临淮郡城去找着老东西,他休想跟那骚狐狸双宿双飞老娘现在就挠了这老浑蛋和骚狐狸的脸。”
老张的两个儿子见自己的母亲突然杀气腾腾的样子全都被吓了一跳。
随即他们一行人就在老张媳妇的带领下沿着原路返回。
可是他们走着走着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便是他们发现在他们走过的路上一下子布满了马蹄印。
要说只是三三两两的马蹄印他们或许还会以为是行商车队,但是在他们仔细观察后却发现地上的马蹄印是密密麻麻,甚至都已经将不算宽阔的道路给布满了。
“大哥,刚才我们来的时候这路上好像没有发现这么多马蹄印吧?”
老张的二儿子皱着眉头蹲在地上询问道。
“虽然之前我们也没有注意观察地面,但是当时应该是没有这么马蹄印的,要不我们走在上面也不可能感觉不出来。”
老张的大儿子用脚踩了踩那些马蹄印然后说道。
虽然这段时间泗州郡这里的确是大旱,但是由于这里靠近淮水两岸因此这里的土壤比其他的地方要含有更多的沙子。
这就导致了这里的土壤比其他的地方更加松软。
即便是太阳如何暴晒,这里的土壤也只会碎裂而不会板结。
因此马蹄踩在上面会出现较深的马蹄印。
“这么多的马蹄印,那得多少的马匹啊!”
老张的二儿子明显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于是他皱着眉头看着地面的马蹄印。
“按照这些马蹄印的密集程度来看,要是没个几千匹马匹是根本踩不出这样的。”
老大因为经常跟自己的父亲前往各地采买货物多多少少与一些商队有过接触,因此他能大概做出一些判断。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所预测的马匹数量也远远低于实际的数量。
“哥,这么多的马匹这得是个多大的商队啊!”
老二此时的脸色已经带着吃惊的神色。
“哪有商队能用这么多大的马匹,这些明显就是战马的马蹄印啊!”
老大摇着头说道。
“战马?难道是前去皇都御敌的城卫营士兵们回来了?”
老二在听到自己的哥哥说这些都是战马的马蹄印时,他立刻就想到了城卫营的士兵。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追上去告诉他们城中有天花疫的事情啊,否则他们进城之后找不到人怕是会着急的。”
由于老二有个好友乃是城卫营的士卒,他恰好就是这一次前往皇都协防的一员,因此老二开口提议道。
“你是不识数?我刚才说了这些战马起码得有上千匹,我们这一次前去支援的城卫营士卒只有五百人,就算每人都骑一匹战马他们最多也只有五百匹战马。”
老大一脸嫌弃地说道。
“那这么说咱们城卫营的士卒们这一次都是一人两骑?”
老二随即挠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我说你什么好!你想想看我们泗州郡城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战马,就算是各地的藩王们怕也拿不出这么多的战马!”
老大此时已经彻底对自己的弟弟无语了。
“大儿啊,你的意思是刚才这一条路上有大量的军队过去了?”
老张的媳妇听到这里,本能地觉得老张恐怕是遇到这些军队了。
“娘,您莫不是觉得爹被他们给带走了吧?”
大儿子看到原本还很激动的母亲一下子变的有些慌张起来,他立刻就猜到了自己母亲的想法。
“不可能吧,军队里的人找爹能做什么?”
二儿子随即开口道。
在他看来军队过境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自己父亲这么一个商贾给带走的。
就算是军队要抓壮丁那也应该是抓他们这种年轻的小伙子,至于他父亲这种老头就算是求着人家收人家也未必肯收。
“是啊娘,老二说得不错要是爹真的遇到军队他们也不应该会将爹带走啊!”
大儿子见自己的母亲有些焦急于是宽慰道。
“娘,我们还是抓紧去淮水边看看吧,说不定爹是拉不下脸来现在就在淮水岸边等着我们呢!”
二儿子却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父亲的安危。
由于刚才他是最后一个去追自己母亲的,因此他知道自己爹刚才是真的想要一个人前去临淮郡城的。
所以在他看来,自己的父亲要不就是已经过了淮水,要不他现在还在淮水岸边等着自己这一行人。
随后他们一行人便急急忙忙地朝着淮水边上赶去。
而等他们到了淮水岸边时却被淮水上的场景给震撼到了。
此时淮水的岸边密密麻麻停满了大小不同船只,这些船中大的足有三四十米长,小的也有七八米长。
这些船只如今全部都搁浅在淮水的泥滩上。
而船上此时却空无一人。
“哥,这么多船得装多少人啊!”
老二长大的嘴巴吃惊看着连绵十几里的船只。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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