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小互相瞪眼的场面一时间有些滑稽,楚流苏心想:哪来的小老头,像个小偷似的一个人蹲在这里吃鸭脖。
那老人家神情呆呆的,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看上去就像是个老乞丐。
还没反应过来,胡同外面忽而传来阵阵脚步声。
原本蹲在台阶上的老爷子年龄虽大,但是听力和反应速度倒是比年轻人都灵敏。
一听见胡同外的脚步声,小老头便猛地往旁边一攒,躲在一堆箱子后面,挤眉弄眼地对楚流苏和魏修离说:“年轻人,帮我打个掩护!”
“啊?”
楚流苏一脸懵逼,倒是魏修离露出淡淡的笑,伸手将楚流苏揽在怀里,微微垂头,吻上了楚流苏被辣得通红的小嘴:“呜……”
“老头子往这边来了!”
唇瓣刚刚贴在一起,三个男人便嚷嚷着窜了进来,吵吵闹闹的样子像一群地痞流氓。
但一看见狭窄胡同里吻在一起的楚流苏和魏修离后,那三个大汉子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尴尬对上魏修离那双“好事被打断”的不悦的眼睛:“那个……不、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有看见一个抱着鸭脖的老头吗?”
“没有。”魏修离和楚流苏异口同声。
许是魏修离的眼神过于冷冽,饶是那三个壮汉也撑不住男人冷漠到极致的眼神。
很快,那三人便嘟嘟囔囔地离开了胡同,一边走还一边说:“奇怪,我明明看见老头子往这边走的啊。”
待那三人离开后,老头才从箱子后面探出头来,继续蹲在原地津津有味地啃着鸭脖,旁若无人地说了句:“谢了哈。”
楚流苏狐疑地瞧着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道:“老人家,你这鸭脖,是偷来的吧?”
她还从没见过吃个鸭脖吃得如此心虚的人,而且这老人家身上破破烂烂的,不像是有钱买这么多鸭脖的样子。
所以,这些鸭脖,肯定是这老人家偷来的。
鸭货店老板说了,有一个老顾客买走了全部的鸭脖,想必就是刚才那三个男人买走的。而这个老爷爷偷走了他们的鸭脖,所以才会被他们追逐。
老人家闻言,顿了顿,抬起头看向楚流苏:他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人敢说他偷东西。
这个小丫头,年龄看起来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老人这才看清楚流苏和魏修离二人的脸,他不认识楚流苏,但他却能认出魏修离。
他低下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装傻道:“嘿嘿,肚子饿饿,鸭脖好吃,你也要来点吗?”
“就算是肚子饿,也不能偷东西啊!”楚流苏无奈地叹气:这个老爷爷,看上去好像是阿兹海默症患者,估计老年痴呆了。
“老爷爷,你还记得你的家人吗?记得你家庭住址在哪儿吗?我送你回去。”楚流苏走过去,坐在老人家身边,温柔地问。
老头茫然地抬起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魏修离,说:“不记得了。”
见老人家这么可怜,楚流苏便忍不住心软,她看了看老人家手中的鸭脖,心道:光吃这点鸭脖肯定是不饱肚子的,看来,还是得带老人家去吃点主食。
楚流苏看向魏修离,征求他的同意道:“阿离哥哥,这个老爷爷好可怜啊,你能派人查一查老人家的家庭住址和家人吗?”
魏修离耸耸肩,一脸冷漠:“当然可以。”
说着,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说:“老头子在我这里,早点派人把他接走。”
干净利落的动作让楚流苏目瞪口呆:“阿离哥哥,你在和谁打电话呢?”
“还能是谁?”魏修离嘲弄地扫了一眼地上的老人,“当然是这位可怜的老爷爷的家人啊。”
楚流苏的小眼珠子在老人和魏修离之间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才问:“阿离哥哥,你们……认识吗?”
魏修离摇了摇头,睁眼说瞎话道:“嗯,认识,这位可怜的老爷爷正是我的一位同行家里的老人。”
“啊,原来是这样啊。”楚流苏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阿离哥哥的同行们,家世都不简单,肯定不会放任家里的阿兹海默老人出来挨饿的。
想必,老爷爷家里肯定是破产了,小辈们都自顾不暇,所以才会让他一个老人家流落街头。”
听完楚流苏的自言自语,魏修离默默地打出了一个句号:这小丫头的脑补能力,简直了。
“阿离哥哥,我们把老爷爷带回去吃顿饭吧。”楚流苏又道,“他狼吞虎咽啃鸭脖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就算把这些鸭脖都啃完了,也不饱肚子啊!”
魏修离扬了扬下巴,说:“当然可以。”
说着,二人合力,友好地将老人家扶了起来:“老爷爷,我帮你拿鸭脖吧。”
“你是不是要骗我鸭脖?”老头子紧紧抱着鸭脖不撒手,这让楚流苏愈发认定他是一个老年痴呆症患者。
于是,楚流苏轻声细语地安慰道:“老爷爷,我带你去我家,给你准备好多好多比鸭脖更美味的饭菜,好吗?”
“真的?”老头子探究地看着楚流苏,想从她眼睛中看出表演的成分。
但他在楚流苏的眼里,却只看到了满满的真诚和善良。
要是他真的有外孙女的话,想必,应该和这个丫头差不多大吧。
楚流苏道:“真的啦,你们老人家年纪大了,要少吃点鸭脖,不然会拉肚子的。”
楚流苏同魏修离二人将老人家带上了车,一同往锦园驶去。
而另一边,景家,景淮北跪在地上,狼狈的脸上一片羞红,承受着父亲的谩骂和哥哥们无情的嘲笑:
“你个逆子,脑子被狗吃了!为了一个女人,连脸都不要了?干出那等下作的事情来!现在好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景淮北的好事了!”
“父、父亲,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景淮北跪行到景父身边,央求道,“您想想办法,不要让那些新闻扩散出去,求您了!”
景家多子,其中一个景家少爷嘲笑道:“淮北弟,你跪这儿求父亲也没用啊,现在是魏四爷执意要你身败名裂,你要求也得去求魏四爷。”
“闭嘴,一个私生子,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儿?”景淮北毫不留情地怼过去。
话音刚落,一个脆生生的巴掌便落到了景淮北脸上,景父怒极反笑,指着景淮北骂道:
“私生子?呵呵,景淮北,我告诉你,你别仗着自己的身份就在家族里有恃无恐!你的这些哥哥弟弟,都有资格竞争景氏继承人之位。就凭你现在的臭名声,你觉得我敢把景氏交到你手上吗?”
景淮北急了,他从小被富养着长大,自幼被溺爱、保护得太好,养成了争强好胜却遇事怯弱的矛盾性格。
他看不起自己的这些哥哥弟弟们,因为他们都是家里的私生子,根本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所以,景淮北平生最怕的,便是父亲将继承人之位传给这些卑贱的私生子,怕这些庶子会超过他。
他连忙跪直身子,说:“父亲,您再给我一次机会!网上这些骂名过几天也就消散了,我们大可不必管它!但我保证,‘游轮’上架后,一定能打败魏氏的‘沉沦之恋’!为我们景氏赢得名誉!”
景父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说:“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游轮’上架后,不能将你这臭名声扭转过来,那么景家当家人的椅子,你碰都别想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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