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只知道他身上留着沈家的血脉,是沈家的儿子,除此之外,我们对他一切都知之甚少,母亲又如何肯定他在这十几年中,心里对我们没怨,对夺了他身份的宝珠不恨。”
“可………”沈母知道二儿子说的话都对,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回小儿子,却不能对外恢复他的身份,还只能以养子的身份,对他来说,未免不公平了。
沈亦泽看出了母亲的犹豫,继而劝说,“母亲派人去查宝珠的时候,是否也猜到了宝珠的生母早在几年前就病逝了,现在的我们就是宝珠唯一的亲人,如果我们都不要宝珠,宝珠该有多伤心难过。要是小弟真是个纯善之人,届时我们在对外恢复他的身份也不迟,想来小弟也不会介意的。”
“而且大哥的意思和我所想的一样,宝珠是我们的妹妹,也是我们不可或缺的家人。”
此时的宝珠并不知道二哥和母亲要说什么,唯独那颗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儿地往下沉。
可是就让她那么回琳琅院,她又不甘心,正当她踌躇不定要不要推门进去时,隔着一堵格子花墙的宝珠正好同,归来的沈归砚的目光于半空中碰撞。
现在不是在国子监,不用担心他对外囔囔的宝珠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指使丫鬟拦住他的去路。
等走近了来,宝珠才发现他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和他说话想不弱气势就得昂着头。
“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气他居然比自己高那么多的宝珠随手扯下一朵山茶花,气恼地揪着花瓣,然后攥在掌心朝他脸上砸去。
“何为得意?”指腹相互摩挲的沈归砚,一时之间猜不透她生气的点。
“能是什么,你该不会是想着装傻充愣吧。”二哥回来后,自觉像是找到了靠山的宝珠恢复了初见的趾高气昂,下巴抬高,与他视线平行。
“我在这里告诉你,就算母亲执意要让你认祖归宗又如何,大哥,二哥最疼爱的人也只有我一个,我奉劝你不要惦记着不属于你的东西,世子之位是属于二哥的,沈家大小姐更不会换成你这个不知真假的沈家小少爷!你但凡有点自尊心和自知之明,就应该马上滚出去!你要知道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欢迎你的到来,你的到来只会给我们带来丢人和耻辱。”
哪怕母亲说了她沈家大小姐的位置不会有人撼动,可她虽然学习不好,不代表脑子真的不灵光。
一旦母亲对外宣布沈归砚的身份,必然会有人顺藤摸瓜的查到当年之事,即便她们嘴上不说,心里不知道怎么骂她鸠占鹊巢,贪慕虚荣,要知道世家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捧高踩低。
届时她尴尬的身份还会导致世家看不上她,寒门之流她又早就得罪了个彻底,何况她享受了沈家大小姐的身份十几年,凭什么要拱手让于他人,哪怕他才是真少爷也不允许!
“所以你也是那么想的吗。”唇线紧抿的沈归砚侧过脸,避开她掷来的花瓣。
艳红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后,露出一张清隽如画的脸。
即便他一身粗布麻衣,发饰仅是一根洗得发白的布条,也掩饰不了他生得极好的一副皮相,倒不如说沈家人没有一个生得不好看。
脑子突然宕机的宝珠拧起黛眉,“什么?”
“宝珠也不欢迎我回来吗。”长睫敛下的沈归砚鼻音微重,带着一丝落寞的伤感。
第6章
“当然!”只不过这声‘当然’在宝珠脱口而出时,她先往周围瞄了几眼,确定母亲不在附近后,才咬牙切齿的吐出。
生怕又中了这贱人的圈套。
有时候等有些话起了个头,就像是为委屈寻到了一个宣泄口,急需倾泻。
宝珠又揪了一朵花把玩在手上,眼底的厌恶满得几乎要往外溢出,“我不只是讨厌你,还巴不得你离开沈家,永远不要回来,你已经流落在外那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抢走属于爹娘,大哥二哥对我的宠爱。”
身份错换十五年,人生又能有多少个十五年。
所以,他为什么不死在外面,为什么还要回来抢走属于她的东西。
毫不在意她恶言相向的沈归砚折下手边的山茶花,轻而易举地簪上她发间,悠悠地叹息,“可是我很期待能和宝珠妹妹成为一家人。”
他折下的那朵山茶花的花名,好巧不巧,也叫“宝珠。”
只是他折的宝珠,远不如眼前的宝珠娇艳明媚,活色生香。
粗鲁的一把扯掉发间山茶花,抬起雪裘绣花鞋狠狠碾进泥土里的宝珠简直要气笑了,红唇扬起讥讽,“就你?也配,你是什么东西。”
“什么脏的臭的都敢往本小姐头发上放,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上午的昨日黄花,现在的山茶花,是不是又在暗讽她花无百日红。
原本脑子不甚灵活的宝珠此刻转得飞快,趁着二哥回府,她高低得要教他点规矩,也要把今天她受到的屈辱报复回去!
眼珠子一转,坏水往外一冒的宝珠取出绣帕,嫌恶的捂住鼻子, “来人,把他给我按住,我身为沈家大小姐,理应要教一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一些规矩,要不然他哪日出门冲撞到了贵人,受其连累的还不是我们盛国公府。”
她这一次可是师出有名,母亲就算想骂,也骂不到她,毕竟她可是好心。
此时的冬儿和雪苹满头冷汗的想要拉住小姐,并劝小姐不要在说了,又慑于另一人的威压,只能在心里盼求小姐能少说一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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