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砸核桃的沈归砚先是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一把夺过她手上,正要往嘴里送的核桃,神情复杂,“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过敏,不是核桃的问题。”
宝珠一愣,呆呆得忘了反应,“怎么可能是我的问题,我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我可是知道过敏根本不会像我这样,分明是这核桃难吃的原因,你休想怪罪于我。”她又不是没有见过别人过敏,过敏的人都会全身长满红斑,呼吸急促,哪里有舌头发麻的,所以肯定不是她的问题,是核桃的问题。
“你只是对核桃轻微过敏,不像其他人那么严重,有时候过敏也会分情况而定。”沈归烟很想要敲开她的小脑袋瓜子,好看一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要不然怎么会连自己过敏都不知道,也在庆幸她对核桃的过敏并不严重。
“你不许吃核桃了,我去给你摘些别的野果子,听话。”好在五月份的山上,已经有了不少野果子。
…………
宝珠以为他们要走出山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谁知道山脚下就是热闹的集市。
此处虽比不上金陵热闹,也是人流拥挤,各色小吃满目琳琅。
比小吃更引人注目的是,一辆停在城门口的华贵马车,以及马车旁翘首以盼的贵妇人,还有两个眼睛哭肿得像核桃的小丫鬟。
靠近人烟后,宝珠执意要自己走,要不然让别人看见了,还误以为他们两个拉拉扯扯,不清不白。
若非夫人命令,早就冲上去和衙役门一道儿搜山的冬儿和雪苹看好无缺回来的小姐,高兴得直掉眼泪的扑过去。
“小姐。”
“小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都是冬儿的错,小姐你要打就打,要骂就骂,冬儿绝无半分怨言。”
“本小姐福大命大,才不会轻易出事,你们还不快点儿把眼泪收收,要是让外人看见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本小姐怎么了。”憋着眼泪,不能让她们看了笑话的宝珠安抚好两个丫鬟,这才眼眶泛红,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怯懦又渴望的喊了一声“母亲。”
那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看得本就担心的沈母的心都碎了,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宝珠,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生怕你遇到了意外可怎么办。”
“母亲你终于来找宝珠了,宝珠好怕,宝珠好想你们。”宝珠扑进沈母的怀里,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滑落,连日来积压的委屈,恐惧都在此刻化为眼泪。
美人落泪总是惹人怜惜的,何况是本就被自己放在心上的明珠。
沈母看着被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娇娇儿衣服脏乱,头发乱糟糟的,就心疼得直掉眼泪,“是母亲的错,母亲应该多派点人出门陪宝珠的,要不然,我可怜的儿也不会遇到那些天杀的贼人。”
“我儿这几天肯定受到了惊吓,委屈了我儿。”
“宝珠不委屈,只是宝珠让母亲担心了,是宝珠不好。”睫毛湿润,显得越发黢黑的宝珠鼻翼抽搦,带着厚厚的鼻音,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只是宝珠好害怕,母亲要是在不来,归砚哥哥说了,就要把我扔到山里喂狼,还不给我东西吃,母亲,归砚哥哥是不是很讨厌宝珠啊。”
“宥齐,你怎么能那么吓你妹妹。”正安慰着怀里娇娇的沈母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虞。
被搂在怀里的宝珠伸手扯了母亲的袖子,简直的维护,“母亲,不怪归砚哥哥,是,是宝珠的错,要不是宝珠肚子饿,归砚哥哥肯定不会说那些话的。”
“是宝珠太任性了,不应该因为肚子饿就抱怨。”
本就偏心宝珠的沈母一听,那还了得,“宥齐,你还不快点过来向你妹妹道歉。”
沈归砚看着她睁眼说瞎话的倒打一耙,嘴角微抽,无奈中又带着宠溺,“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吓唬宝珠,更不应该不给宝珠吃东西,是哥哥的错,哥哥向宝珠道歉好不好。”
只想着告状的宝珠没想到他会蹬鼻子上脸,咬得后槽牙都要碎了。
谁是他妹妹!他叫谁妹妹!他的脸皮怎么能那么厚!
沈归砚心情极好的慢吞吞道:“妹妹何故那么看哥哥,可是哥哥的脸上沾了东西。”
对上他明晃晃挑衅的宝珠差点儿没有呕出一口血脸,可话先是她自己说的,在怎么样也得要她自己打碎牙齿混血吞,“没有。”
沈母笑倍感欣慰的拉着他们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你们兄妹两个好好相处,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好。”
沈归砚反客为主握住宝珠的手,“谨遵母亲教诲,我一定会好生爱护宝珠妹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我也不能。”
那日永安郡主被歹人所绑架的消息即便很快被人压下,仍是传了出去,并且很快查出了幕后主使是谁。
原是上一次被赶出学堂的章庞怀恨在心,特意买了凶,只为报复宝珠。
宝珠在府里安心养伤时,一场关于假千金,真少爷的消息如同雨后春笋不断冒出,也成了金陵人如今最喜闻乐见的嚼头。
刚换好药的宝珠对上冬儿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直觉告诉她可能发生不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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