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没有什么比和昔日讨厌的人相遇,此时你是被踩到泥土里的尘埃,对方依旧是高高在上,备受宠爱的千金小姐这样更令人感到难堪和憎恶的画面了。
大家都是假千金,凭什么在身份被揭穿后,结局会如此不同。
指甲掐进掌心里的萧雨柔掩不住眼底滔天的恨意,嫉妒,嗓音拔高而显得尖利,“你以为我会是那种像你一样认命的蠢货吗。”
“凭什么你和我一样是假货,你却过得比我好!”她自认无论是琴棋书画,才学品性哪一样不远超她沈宝珠。
宝珠对上她快被嫉妒淹没的眼睛,心情很好地眯了眯眼儿,又得意的炫耀起来,“说明本郡主比你命好,谁让本郡主长得不但比你漂亮,脑子比你聪明,还有一个疼爱我的大哥,二哥,而你,只能像个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宝珠还嫌这把火烧得不够旺,继续张扬地露出的雪白手腕上的嵌宝石黄金手镯显摆,夹着嗓子,“我这个镯子是我大哥从南嘉国给我带回来的,可贵了,要好几百两呢。我头上戴的簪子是二哥送我的,漂亮吧,不过我想起来你没有哥哥,肯定不像我一样拥有那么漂亮的簪子,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多看几眼。”
她向来不是什么雪中送炭的性子,她会的只有落井下石。
谁要是告诉她,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德报怨积德行善,她保准会连对方一起打了。
等宝珠把身上穿的戴的都炫耀够了,还不忘恶毒地奚落,“这人啊,有时候就得要认命,命不好,无论怎么折腾都是无济于事的惹人笑话。”
叫你以前仗着是长公主的女儿没少和太傅们告黑状,还冤枉她和红缨考试作弊,要不是大哥执意查出真相还了她们一个清白,她那个时候怕是会直接被赶出国子监,自己不但要担上考试作弊的骂名,还会连累到刚被钦点为状元的大哥,就连母亲都会被嘲笑教女无方。
被那么直面羞辱的萧雨柔嫉狠得牙齿咬出血沫,可是下一秒,她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看得宝珠毛骨悚然,“你说我可怜?你沈宝珠又能好到哪里去,为了不舍弃荣华富贵甘愿嫁给一个从乡下来的乡野莽夫,不说嫁给个莽夫,我还听说你的那位好夫君早有心上人,要不是你舍不得荣华富贵给他下药,他怎么会娶你个心肠恶毒,一无是处的蠢女人。”
萧雨柔被赶出国子监前并没有见过沈归砚。
但一个从小被妓娼养大,吃不饱穿不暖,听说还整日混迹花街柳巷的穷小子能是什么良配。
不过一个吃喝嫖赌的文盲配一个恶毒的草包,可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就算姓沈的再不好,最起码和本郡主同龄,哪里像你一样嫁给个足以能当你祖父的男人,还是当个能随意被人发卖的妾,本郡主好歹也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即使被她两句话就给气得直跳脚的宝珠深吸了一口气才克制着直接冲过去呼她巴掌的冲动,心里则盘算着。
没关系,她晚点回去她在跟姓沈的算账!
向来高傲,并把自己视为是未来三皇子妃的萧雨柔眼里泛着刺骨的冷意,但她也聪慧的明白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长公主府里那位,曾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郡主,况且对付蠢货,不一定需要身份地位,只需要拥有一个聪明的脑子。
想到这,萧雨柔弯了弯唇,指尖拢着垂下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我虽是妾,但我家爷也是堂堂的举人老爷,就是不知道郡主嫁的夫君可曾有功名在身,如今又在何处高就。”
并没有了解过沈归砚,只知道自己不能落了下风的宝珠抬起胸膛,扬起下巴,“我家那位自然也是举人,还是个比你相公还要厉害的举人。”
“哦,是吗。”
“当然。”宝珠重重点头。
没有想到蠢货会那么容易上钩的萧雨柔勾了勾唇,“既然你家夫君也是举人,必然也是位学富五车,才学渊博之辈。”
宝珠翘起嘴角,“那是必然。”
萧雨柔,“我家爷是举人,你家夫君也是举人,二位都有功名在身,就是不知道你家相公可愿和我家爷比上一比,看谁才是真材实料,谁又是滥竽充数,要是输的,就跪下来向对方磕三个响头,如何。”
并不知道对方挖着陷阱让自己跳下去的宝珠一口应下,“行啊,比就比,到时候你可别哭着在地上求本郡主。”
“就磕三个响头?要赌不如赌个大的。输的人不但要向对方磕三个响头,还要脱了衣服围着金陵城跑一圈,一边跑一边大喊‘你是傻子’怎么样。”
萧雨柔等的就是这一句,压下嘲讽蠢货的笑,“好啊,有句话我也要原路返回给你,输了的人可别想着赖账。”
“谁会赖账,本郡主向来一言九鼎,你莫不成把本郡主当成是你这种言而无信的小人不成。”
这时,萧雨柔的夫君走了过来,并非是宝珠所以为的鹤皮耷拉,牙齿都掉光的老头子,而是一个颇为俊美的年轻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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