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的地方是山脚下,又正值春日万物苏醒,蛇虫从漫长的冬眠中醒来。
为防止半路解手的宝珠已经尽量控制自己喝水的量,哪怕如此仍是憋得难受,扭扭捏捏地问,“你要不要去解手。”
沈归砚点头,向她伸出手,“走吧。”
宝珠垂眸落在伸来的手,他的手指修长清瘦,青色筋脉隐约可见,若不是上面覆盖太多疤痕,应是如美玉一般不见半分瑕疵。
沈归砚解释道:“外面天黑,你牵着我不容易摔倒。”
宝珠认为他说得挺对的,把手置于他掌心中,娇气道:“那你可得牵好了,要是让本小姐不小心摔倒了,我就把你这个奴才的狗腿给打断。”
“夫人放心好了,小人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沈归砚抱着人下了马车后,只见空地上已经搭起了几顶牛皮帐篷,有人在忙碌的准备晚食,有人在悠闲喂马。
两人钻进林子后,宝珠看着仍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阴魂不散的沈归砚,眼梢上挑,怒道:“我去解手,你跟着过来做什么啊。”
“我不放心离你太远。”沈归砚耳尖泛红的说着一本正经的话,又指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并把草纸递过去,“那边没人,可以去那里。”
肚子涨得难受的宝珠咬着唇,满脸纠结,“那你可不能偷看哦。”
——
等解完手出来,队伍里的一个小娘子笑着向他们招手,“沈公子,沈夫人,我们煮了晚饭,你们要不要过来吃点。”
“要!”一听有好吃的,宝珠立马扯着沈归砚过去。
她吃了一天的凉食,现在肚子里高低得要装些暖和的。
她以为的好吃的是糖醋鲤鱼,芙蓉虾,野鸭桃仁丁,香烹孢脊,结果就是一锅放在水里煮的蘑菇加上肉干正咕嘟嘟的冒着白雾,就连颜色看起来都格外奇怪,是她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的程度。
热情的五娘给她们一人舀了一大碗,“天冷,晚上就适合来一碗热腾腾的汤水暖和一下。”
另一个男人笑着附和,“是啊,这林子里有不少蘑菇,今晚上大家可有口福了。”
宝珠接过汤,看了一眼后就再也没有喝下去的勇气,有的只是想把这碗汤有多远扔多远。
可是他们的眼睛又齐齐落在自己身上令她如坐针毡,要不,就吃一口吧,说不定味道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吃。
把自己催眠了好一阵的宝珠才鼓起勇气,硬着头皮把碗端到嘴边,闭上眼喝了一口后,再也没有勇气喝下第二口。
该怎么形容这种味道呢?是喝了一口就能做噩梦的程度。
随后它递给了沈归砚,压低嗓音说,“这汤煮得一点儿都不好吃,我不要吃了。”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那么难吃的东西,要不是怕他们后面不带他们一起走,她高低得要把这碗蘑菇汤扣在他们头顶上。
接过蘑菇汤的沈归砚取出准备好的糕点相递,“嗯,吃点糕点垫下肚子,要不然夜里容易饿,等晚点我去给你打只兔子来吃。”
至于递给自己的蘑菇汤,他没有丝毫嫌弃的一饮而尽,也看得他们打趣起来,“沈公子,你夫人对你可真贴心。”
沈归砚掐着尖细的嗓子,羞涩不已的靠上宝珠的肩,“奴家不对自己的相公好,又该对谁好呢,相公,你说是不是呀。”
正往嘴里塞了块糕点的宝珠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差点儿没忍住恶心吐出去,趁着无人注意之时,伸手掐他腰间肉一把,阴恻恻地说,“你能不能别说话啊,你这样,让我觉得有点恶心。”
一瞬间宝珠有些后悔让他穿女装了,最起码不会恶心到自己。
还相公,她怎么不知道他那么会演。
沈归砚指尖卷弄一缕发丝,含情脉脉,“我相公应当是害羞了。”
“沈公子你和沈夫人是怎么认识的啊?”不怪他们好奇,主要是沈公子的眉眼生得简直比姑娘还精致,个子又不高,要不是喉结突出,任谁都会以为她是个女扮男装的美娇娥。
而沈夫人个子高挑,还比不少男人生得都要高大,眉眼也是一等一的俊朗,以至于他们说是夫妻的时候,难免都会令人好奇的多看几眼。
“啊?”这句话直接把宝珠给干迷糊了,她总不能实话实说是她欺负人吧。
沈归砚握过她的手,骨指强势的钻进她的指缝里和她十指紧扣,幸福又甜蜜地说,“是我追的夫君。”
“嫂夫人可否和我们说一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五娘双手捧着脸颊,全然是好奇。
“能是怎么认识,自然是一见钟情,要不是我生得好看,为人善良,厨艺好,我家夫君都不一定会选我。”沈归砚藏在帷帽下的眼睛娇滴滴地向宝珠抛了个媚眼。
“我说得对吗,夫君。”
差点儿没被他恶心坏了的宝珠掐了他一把,拽过他的手直接站起身就走,“我困了,我们先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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