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小段路途,我终于到达了河流的尽头,这条河流进了一个湖泊,河水依旧清澈,湖底铺满了白色的鹅卵石,并在石缝中生长着绿色的水草。而在湖的后边,则是一座小木屋。
我眨了眨眼,确定没有看错,心跳便加速起来。
这说明这里是有人的。
我深吸一口气,连忙走了过去。木屋有两层,二楼还有一小块阳台,窗子和门都是像木筏一样,用藤蔓将几根木头固定在一起这种。墙体则是用木板固定在一起的,显得虽说简陋但是很精致。
我慢慢抬起手,敲响了门。
“喂,有人吗?”我问。
没有回应。
“有人吗?”我提高了嗓音,也加大了敲门的力度。
还是没有回应。
“如果没人我就不客气了。”我喊到,在没有回复之后我推开了吱呀呀的木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木头打造的桌子,旁边有几把坏掉的椅子,桌子上边放了两个不同大小的铁盆,看样子就是别人带来的。墙上还挂着一把石头制成的长矛,只不过非常钝了。一条简易的楼梯通向二楼,这楼梯让我感觉随时会坏掉。
二楼只有一张木板,看样子就是床了。
我退到一楼,拿起了一个较大的盆。如果我进来时发现有人在,我一定会瘫倒在地,可现在并没有人,而且有一只狼等待我找寻食物,我变得比刚刚更有精力。
如果我真的找不到吃的,我只能把我仅剩的三根腊肠给狼吃了。可是那是我最后的粮食了,我陷入了纠结。
母狼如果饿肚子是不是就没有充足的奶水了啊?那以小狼那股吃奶的劲儿,肯定也会饿啊。
毕竟三条命还是要比一条命重要,让母狼有了力气之后说不定就可以去捕猎了,那么的话三只狼都能够存活下来。而我如果找不到食物,凭着三根腊肠我也仅能多活一天,该死还是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简单地进行了取舍,然后提着盆出去了。
我在湖里舀了一盆水,把我的三根腊肠拿了出来。我舍不得地看了看它们,含泪告别。腊肠只有半个手腕粗细,真的,对于狼来说还不够塞牙缝的吧?
但是,总比什么也没有要强。
我拿着腊肠、端着水盆回到了母狼身边。狼惊喜地看着我,不停地伸出舌头舔着嘴。
还真是饿的不行啦。我把盆放下,把腊肠丢在它的嘴边。它瞅着我,没有吃。我摊摊手,懂得它的意思,便后退了几步看着它。
狼看着我走远,但还是一直与我对视。几秒钟后,狼站起来把腊肠叼到一边,开始进食。被母亲丢下的小狼没了奶吃,趴在地上哀嚎。
我蹲下来满是笑意地看着它。这次可能是我最无私的决定了吧,从前在学校里,我可没有这么大方过,都是我一直在抢别人的零食,那也是因为家境不好啊。果然只有遇到比自己更弱的人后,才会体现出无私吧。
突然,狼呲起鼻子,转过身朝我咆哮了几声。我吓得差点儿坐在地上,连忙又退了几步。
狼啊狼,恩将图报的东西!
我得回木屋一趟,我的麻袋还在那,而且如果真的没有人住,我就可以暂时呆在那里了。
我折回到木屋里去,拿了一颗咖啡果丢在嘴里。我拿下墙上的石矛,用手蹭了一下边缘处。如果打磨一下,这一定可以成为比扳手更有杀伤力的武器。
我欣慰地坐在椅子上,长吁了一口气。这下总算有一个避雨的地方了。
咔嚓!椅子零碎了。
我无奈地耸耸肩,站起身来揉了揉屁股。我忘了这把椅子少了条腿。
这个时候,狼从门口鬼鬼祟祟地进来了。
“干嘛?”我问道。定眼看了看,它竟然叼着那个铁盆!
“没有啦!我自己都没有吃的啦!”我叫道。
狼把铁盆丢在地上,又转身离开了。我捡起盆,里面还剩了一些浑浊的水,好像是掺杂着狼的口水,看样子不洗一洗这个盆我还是用不了了的。
不一会儿,狼叼着它的两个孩子来到了木屋里,把它们轻放在地上,温柔地舔了舔它们,然后趴在地板上看着我。
“看我干嘛?”我一边问着,一边握着手里的椅子腿。我麻袋里有一些长钉子,还有一把我制作的锤子,我完全可以把这把椅子给修好。
狼看了我一会儿,把头转向门外,又站起身用鼻子顶开木门,转了几圈,把头昂向斜上方。
这是干嘛?要嗥叫吗?!
那岂不是会招来更多的狼?!
你这丫头片子不会是像吃我吧?!
呜……
在狼刚刚发出一声时,我大吼一声,并用力跺了跺脚。狼的嗥声戛然而止,它像是被我吓了一跳,抖了一下身子,竖起尾巴和耳朵,皱起鼻子朝向我,发出凶狠的威胁声。
我连忙蹲下来,把手里的椅子腿举在我面前。对峙了三秒钟,狼甩了一下头,挺胸抬头地慢步走到门口,还要接着嗥。我只好放任它,我想它应该不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把。迫不得已,我可以跑去二楼,然后用那个作为床的木板堵住门口。
呜欧欧欧欧——
狼长嗥起来,声音是那样悠长,那样有穿透力。近距离这样听狼嗥,有一种身临其境,置身于狼群的感觉,仿佛就在一片荒野,狼王昂头长嗥,宣誓着自己种族的领地。
地上的两只小狼听到嗥声也蠢蠢欲动,用四只笨拙的腿胡乱挪动。狼似乎生来就懂得语言,它们能听懂它们的妈妈在唱些什么。
狼嗥了几声,又向外望了望,然后失望地回到小狼身边,喂它们奶吃。
它要干什么?是在寻找谁吗?
我得出去一趟了,看看附近有没有食物。今天晚上我就已经弹尽粮绝,如果再找不到吃的,我将熬不过两天。
小心翼翼地从母狼身边移过去,走到门外,准备再探索一下这片新树林。
……
在黄昏之时,我一无所获。不知道为何,这个山谷里想找到吃得很难,这也就说明这里生活的动物们是多么顽强了。
折回小木屋,母狼在地板上静静地睡着,两只小狼仿佛要把母亲吸干一样,一直在吃奶。听到我回来,母狼睁开一只眼睛看了我一下,又继续睡去。
这算什么?搞得像它是主人一样。
我指着它说:在这里,我是老大!你得听我的!
当然,狼懒得理我。
不过突然,狼抬起了头,直直地瞅着我。
发什么疯?我双手护在身前。狼渐渐站起来,朝我走来。眼睛在夕阳之下格外明亮,透露出一丝激动。
狼猛地朝我扑来,我本能地后退一步,双手抱住头部,微微屈下膝盖。可狼却从我的身边掠过,跑向了我的后方。我缓缓回过头,看见了另一只灰色的大狼。
母狼放慢了脚步,走到大狼的面前,张开嘴一口咬住它的鼻子。大狼满是歉意地低下头,前腿半跪着。
这是母狼的伴侣吗?
然后两匹狼掠过我,没错,视我为空气地直奔它们的孩子。我能看到公狼眼里的欣慰和母狼眼里的自豪。母狼抬起前爪不断地拍打公狼的脸,后者只是默默接受,盯着小狼看。
不妨这样遐想,两匹狼因某事吵了架,母狼离家出走,半路却赶上分娩,公狼也是耍小脾气没有立马挽留,但事后懊恼不已,心急如焚?
虽说我的想法有些太过细腻,但是这两匹狼的行为表现,简直就是在——秀恩爱啊!
我笑着看这一家四口,不禁想起了我那还在南方的女友。
她比这母狼还傲娇啊……
失联四天了,她在想我吗?
公狼衔起一只小狼,准备离开。母狼示意了一下,缓缓向我走来,把我从幻想中拉回来,将目光集中在它身上。母狼靠近我,张大鼻孔嗅了嗅,与我对视了三秒,转身衔着另一只小狼,随着它的丈夫一起离开了。
月光下,两只狼的背影显得尤为孤单落寞。
我是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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